第一百二十三章 反應

走出市委大院，姚偉格的腦袋還是暈暈乎乎的。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來的時候自己還想最多也就是給自己提半級，然後放到哪個閑職上，熬到退休完事，哪裏知道竟是這樣的結果。姚偉格打算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想想。

大冶市委的大院坐北朝南，大院西面是一座七十年代修建的大橋，沿着橋往南下不遠處，有一家新開的茶樓。姚偉格自己來過，裏面環境優雅宜人。姚偉格決定自己一個人到哪裏去。哪知剛走上大橋，姚偉格就被人拽住了。

「喲，姚局，您這是上哪兒呀？」姚偉格回身一看，見一中年女人站在身後「哦，白主任，我回家去。」姚偉格心裏驚訝，自己剛從姬黃河那裏出來，這工業局的辦公室主任就知道了，要知道，市委和市政府並不在一個大院，並且剛才姬黃河告訴自己，明天市委才宣佈對自己的任命，看來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姚局，你們家不是在東面電廠家屬院嗎？您怎麼往西走？」

「呵呵呵，我順便轉轉。你是要去哪裏呀？」

「我？」白麗平嫵媚地笑笑「我來市委辦點事，遠遠看着像您，過來一看，果然是您」。

「呵呵呵，我也是沒事轉轉」

「姚局，正好，小兒子從福建帶回來幾包大紅袍，我也不喜歡喝茶，您拿回去嘗嘗」

「咹。這怎麼行，你。。。。」

「姚局，您拿着，我一個女人家喝茶不好，放在家裏也是浪費」白麗平是工業局的老人了，平時和姚偉格也經常打交道，倆人關係還可以，姚偉格就沒有再堅持。

「呵呵呵，那我可不好意思啦啊」

「嘻嘻，姚局，以後在您的領導下，還要您多批評呢」

「哎，還沒有宣佈，就不要亂傳了」

「我知道，姚局。先祝賀您高升。要不今天我先請您坐坐？」

「哎，不要了。以後我的工作還要靠你來支持的」

「我保證全力以赴，那好我不耽誤您啦，我走啦」。半老徐娘的白麗平扭動着腰肢離開了。

和白麗平分手，姚偉格看看天也黑了下來，也沒有心情再去茶樓坐了。手裏提着白麗平送的大紅袍，隨手叫了一輛計程車，打車回家。

劉海燕早早就等在家門口，見姚偉格從計程車里下來，心裏一驚，連忙走過去接過姚偉格手裏的東西「你的車呢？怎麼打的回來？」

「我讓車早走了。怎麼？我就不能打的？」姚偉格瞪了一眼老婆「給錢」劉海燕趕緊從口袋裏拿出錢來，遞給計程車司機，然後緊跟在姚偉格身後不住嘴的打聽，喬平山找他究竟是什麼事。

「回家再說，對了，買倆小菜，咱倆喝兩口」姚偉格也是盡量地壓抑自己的興奮，這時見到回家啦，自然要放鬆放鬆緊張了一下午的心情。

「好，我現在就去，」看到老公要喝酒，不用說，今天肯定是好事，劉海燕樂的屁顛屁顛的，轉身出去。

姚偉格住在火電廠家屬院的最裏面，這是喜歡清靜的姚偉格自己定的房子。家屬院大門處，面臨公路，自然地形成了一個小型集貿市場。剛開始大都是些農村出來的人，在這裏擺攤賣菜，後來，一些職工家屬，病退下崗人員也開始擺攤做生意，掙幾個家用。姚偉格家裏雖然有保姆，可是劉海燕有時也來這裏轉轉，買點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再說，她是廠長夫人，也喜歡到人多的地方，聽聽別人的恭維，心裏舒坦。

劉海燕還沒有走到小菜的攤位前，遠遠地就有人打招呼「大妹子，大妹子，快來」。劉海燕一聽就知道，這是院子裏有名的「老扣婆」馬玉風。平時仗着自己有個在市委當科長的弟弟，在大院裏誰都不放在眼裏。她們家小菜做得好，姚偉格很喜歡吃，可她好像是怕劉海燕不給錢似的，平時只要是劉海燕來買東西，她都要躲一邊去，讓她的幫工招呼，街坊鄰居誰要是想從她那裏沾一分錢的光，門都沒有。時間一長，劉海燕也從不到她的攤位來買東西。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啦，遠遠地就招呼上了劉海燕。

「大妹子，來，」馬玉風說着，從攤位里取出一個包的好好的袋子「這是姚廠長最喜歡地雞心，我專門給姚廠長留得，我還說一會兒讓小二給姚廠長送去呢。來，拿着」劉海燕疑惑地看看馬玉風「多少錢？」

「什麼呀，咱姐倆還這麼外道，說什麼錢不錢的，拿走，回去陪姚廠長好好喝兩杯」旁邊幾個買東西的家屬院的人，也都不解地看看馬玉風，心裏納悶，這馬玉風今天是哪根筋搭錯了，怎麼這麼大方？

「那怎麼好意思，馬姐，你要是不收錢，我可不要東西」

「妹子，怎麼不好意思，以後想吃什麼儘管來拿，咱姐倆誰跟誰呀，妹子，快回去好好犒勞犒勞姚廠長吧」馬玉風推著劉海燕走，劉海燕還是硬丟下了五塊錢。一路上劉海燕都沒有想通，馬玉風唱的這是哪齣戲。

周強也住在電廠家屬院。這個時候的周強，並沒有去和魏金花幽會，而是在家裏摔鍋砸碗，嘴裏還不停地詛咒著張少康，漂亮的秦翠仙也讓他打的躲在裏屋抽泣，家裏一片狼藉。發泄完心裏的憤怒，周強沮喪地坐在地上，抓起一瓶酒，對着嘴狂飲。。。。

與此同時，姚偉格也在家裏喝酒。興奮的劉海燕，臉上紅撲撲的，和姚偉格你一杯我一杯的對飲。

「老姚，今天咱倆不醉不休，怎麼樣，多少年沒有這樣高興了，」回頭看看保姆進了廚房，對着姚偉格低低的說到「今天晚上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你個**，什麼話都敢說」姚偉格笑着罵劉海燕。

「騷就騷，和我老公騷，誰也管不著」

「爸、爸、爸」姚軍風風火火地從外面闖進來，一進門就嚷嚷道「爸，你要當局長啦？是真的嗎？」不等姚偉格搭話，他就又喊起來「真的？！你們倆都慶祝上啦，哎呀，爸，你可要好好請我吃一頓，」

「你這孩子，嚷嚷什麼，還沒有宣佈，不要亂說」姚偉格雖然是在訓斥姚軍，可心裏的高興是掩蓋不住的。

「家屬院裏的人都知道啦，你還以為是秘密呀。我從外面回來，院裏好多人都在議論，我就是聽他們說的」

「怎麼這麼快？他們怎麼會知道？」姚偉格不解地問。

「我聽他們議論，好像是周強在家裏大喊大叫，把他老婆都打了一頓，要和秦翠仙離婚呢」

「活該。一個白眼狼，」

「不要在人家後面說人家壞話，這不好」姚偉格生氣的看了劉海燕一眼。

「說他，我還想打他呢。這幾個月他沒有少在廠里放風，說你就要下台了，說你怎麼怎麼不好」姚軍吃了一口菜，端起姚偉格的酒杯，一口乾了。

「別胡扯，好好上你的班，大人的事你少攙和」

「我知道，在你眼裏我就永遠是個孩子。哎，爸，我聽說李子濤回來啦」

「誰說的？」姚偉格一下子站了起來。

「喬強的姐，下班回來的時候碰到她，她隨口說了一句」。

這一瞬間，姚偉格似乎明白了什麼，一條線路似乎擺在了他面前。姚紅－－－－李子濤－－－－－喬強－－－－－喬平山－－－－－姬黃河，對，肯定是這樣。那，姚紅的孩子會是李子濤的？他倆錯將近十歲呀，不，不會，要真是倒好了，李子濤這孩子人不錯，挺有能力，人長的漂亮，能有這樣一個女婿那可真是上輩子燒高香了。

「哎，老劉，一會兒吃完飯，咱倆去看看。這孩子，有一年多沒有見面了」姚偉格認定自己的分析是對的，趁著李子濤回來，自己上門去看看錶達一下自己的心意，禮多人不怪嗎。

「爸，我聽她的意思，好像是李子濤的媽媽有病了，李子濤才回來的」

「有病？」姚偉格轉臉對劉海燕吩咐「看看家裏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沒有，咱倆到醫院去一趟」

「有必要嗎？平時又沒有什麼來往，看你急的」劉海燕不解地問道。

「你懂什麼？回頭再給你說」

「還我懂什麼，大冶的規矩晚上不能看病人的，瞎急」劉海燕不滿地瞥了姚偉格一眼。

「哎喲，那怎麼辦？明天上午我還要去局裏，」喬平山告訴他的是，明天上午九點，市委組織部副部長洪亮，送他去工業局上任。

「要不後天不行嘛，幹嘛非要明天」

「那這樣，老劉，你現在把東西準備好，咱倆明天一早就去，也不耽誤上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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