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上掉餡餅

「慌什麼，快五十的人啦，沒有一點穩重樣，像個小孩一樣」看着慌慌張張從屋子裏跑出來的劉海燕，姚偉格氣都不打一處來，這麼的年紀了，整天除了描眉划眼就是召集一幫老娘們打牌，煩都煩死了。看看人家周強媳婦，攀上市長夫人，哦，不，還是不去學吧，老子年紀一大把，可不想把頭上的帽子染綠。

「哎呀，你快點」劉海燕一把抓住姚偉格的胳膊就往屋裏拽，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哎呀，讓你拉散啦，到底是誰的電話，讓你這麼激動？」

「喬部長，快」。

「喬部長？哪個喬部長？」姚偉格不解地問。

「還有那個喬部長？市委，組織部，喬平山。」劉海燕壓低了嗓門。

「組織部？」姚偉格心裏一驚，我和喬平山關係就是一般呀，平時見面也就是點點頭的交情，他找我做什麼？心裏想歸想，腳下一點不敢遲疑，一路小跑，姚偉格來到客廳電話旁，多年的官場習慣，使姚偉格沒有敢大馬金刀的坐下接電話，習慣性地站在電話旁抓起電話，微微彎了彎腰。

「您好，喬部長，我是姚偉格，您有什麼指示？」。

「哈哈哈，老姚，怎麼樣，打擾你休息了吧」電話里喬平山非常親近、熱情。

「沒有，沒有」姚偉格巴不得天天讓喬平山來打攪他。

「老姚，下午有時間嗎」

「有，有，您有什麼指示？」開玩笑，組織部長找你談話，什麼事情都得放下。

「指示談不上，你下午上班的時候，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好不好？」

「好好好」。

「那就這樣吧，下午再談」。

「好好好」電話里傳來一陣忙音。

「喬部長給你說什麼？啊」站在一邊的劉海燕急急忙忙向姚偉格打聽電話內容。姚偉格愣了半天，始終沒有想明白，喬平山怎麼會約自己談話。不過，估計不是什麼壞事，要是讓退二線、撤職什麼的，一個幹部科科長就行了。那還用的著組織部長親自辦。可是自己以前和喬平山沒有多少交情呀。

「我問你呢，怎麼不說話？」劉海燕推推姚偉格。

「啊，沒有什麼，他讓我下午去辦公室找他談點事」。

「沒有說什麼事？」。

「沒有」姚偉格轉過身來對着劉海燕「你說他會和我談什麼，平時又沒有什麼來往，我又是這麼大的年紀了」。

「肯定不會是壞事。你想，你現在這個級別他怎麼會親自打電話給你？去吧，哎，先收拾收拾你的頭，看這亂的。」劉海燕親呢地用手給姚偉格攏攏頭上的幾根頭髮。又逼着姚偉格換了一身的衣服。

「大中午的，也不讓人睡個安穩覺，你們倆幹什麼呢，攪和的煩不煩呀」姚霞睡眼惺忪地從自己的卧室里出來，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嘟囔著。

「喔。。。。，困死我了」。姚霞伸了個賴腰。

「死丫頭，怎麼說話呢」劉海燕親呢地拍了一下姚霞。

「喲，老爸老媽親熱呢，我靠什麼都沒有看到啊」。

「死丫頭，你爹媽的玩笑你也開呀」。

「媽。我爸這是要去哪兒，收拾的像個新郎官似的」。

「嘿嘿嘿，好事」。劉海燕的臉上像盛開的菊花一樣。

「別瞎說啊，還不知道是什麼事，別搞得滿城風雨」姚偉格最了解自己的妻子，那就是個官迷，一聽說自己的丈夫可能要陞官，你看把她高興的。

「知道知道，不用你交代」。

「爸，不會是要陞官啦吧。哼，芝麻大個官，值得嗎？要我說還是像我姐，那才叫生活」。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簡直是掉到錢眼裏了，整天地不求上進」姚偉格數落着自己的寶貝女兒。

「那當然。老爸，有錢就有一切，有錢就是硬道理，沒有錢，哈哈，百貨大樓里的東西你只能過過眼癮」。

「你。。。。」姚偉格氣的伸手要拍姚霞，姚霞嘻笑着跑出了家門。

姚偉格提前了半個小時來到了市委門口。在喬平山的辦公室門口，姚偉格像個小學生一樣，規規矩矩的站着，來來往往的人們不時和他打着招呼。幹部一科的一個新來的大學生，熱情地把他讓進了辦公室。一直等到喬平山來上班。

「喬部長，您好」。

「坐。老姚，最近工作怎麼樣？」。

「好，挺好。」接着，姚偉格主動向喬平山彙報了廠里的情況。喬平山笑咪乎乎地聽着，也不插話。其實，喬平山是在琢磨姚偉格的事。本來李子濤打來電話，讓自己關照關照他，自己還正琢磨怎麼去安排姚偉格，不想昨天上午，姬黃河直接給自己打電話，提出讓馬上就要到年齡的現任工業局局長到政協去，把姚偉格提拔為工業局局長，火電廠廠長還由他兼任。喬平山也從兒子喬強那裏知道，姚偉格的女兒姚紅，和李子濤關係非同一般，可是，姬黃河怎麼會直接來安排姚偉格呢？是李子濤打的電話嗎？那李子濤還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麼？李子濤和姬黃河的關係還沒有到那種無話不談的地步呀。

「呵呵呵，老姚，幹得不錯。現在，我代表市委和你談話，是關於你的工作問題，。。。。。」

姚偉格迷迷糊糊從喬平山的辦公室出來，又和喬平山一起進了姬黃河的辦公室。

整個下午，姚偉格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運行車間主任張保國心裏快要氣炸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黃全友這傢伙會貪圖一包電焊條。一包焊條值幾個錢？媽的。現在可好，周強要扣除全車間百分之五十的獎金，這王八蛋，就是來找老子的茬來啦。不用說，肯定是為哪個騷娘們魏金華花調動的事。

張保國氣的嗓子眼冒煙，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咚咚咚」一口氣喝乾。當班人員誰也不敢說話。張保國是個二百五，現在正在火頭上，誰說話誰倒霉。

「老黃，去，把魏金花給我找來」黃全友一句話不敢多說，轉身就去找魏金花。很快，魏金花出現在張保國的辦公室。

「魏金花，你去找周強，把給咱們車間的處分取消了，回頭給你調崗」。張保國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截了當。

「哎喲，張主任，他怎麼會聽我的呀」。

「別給我裝，我還不知道你們倆的那點破事，趕緊的，要不然你永遠也別打算調崗」說張保國二百五，那可是真二百五，魏金花也知道張保國的狗脾氣，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扭著屁股走出了車間辦公室。

魏金花也是缺心眼，到周強那裏把張保國的話一字不差的學給了周強。周強氣的抓起茶杯摔在地上，嚇得魏金花心裏噗通通直跳。

「媽的，這傢伙是要和我較勁，好哇，我看你還能橫幾天。金花，你也不要再在運行車間幹了，明天你去辦公室吧。這次的獎金我是非扣不可。我倒要看他張寶國有多大能耐」

「哎呀，周廠長，那我得獎金不是也要扣？」

「回頭我給你補，家娘們，頭髮長見識短」。

「嘻嘻嘻，哎，別生氣啦，今天晚上我好好伺候伺候你」魏金花一臉騷情地趴在周強肩膀上。。。。。。

下午下班的時候，一張紅紙黑字的處罰通報，貼在了火電廠的大門口。運行車間被扣除當月獎金的百分之五十，運行車間主任張保國予以警告批評，運行車間運行三班班長黃全友予以記大過處分。

周強開心的坐在辦公室里，二郎腿架著，微眯雙眼，嘴上叼著一隻快要燃完的香煙。張寶國氣哼哼地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剛才兩個人已經吵過一架，可是，拿張寶國的話講，官大一級壓死人，周強堅持要公開處理，張寶國也只能是干生氣。就是告到姚偉格那裏，周強也不怕。

「周廠長，廠里處理我、處理黃全友，也就罷了，車間里的其他工人怎麼啦？你一下子扣除全車間的獎金，這有道理嗎？你這叫株連九族，不公平！」株連九族？我就是要讓你們車間的工人全都對你有意見，全都罵你，讓你橫，我擺治你的時候還在後面呢。公平？和我作對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公平！周強心裏暗自高興，嘴上確是大道理一堆。

「張寶國，你怎麼能這樣理解呢？廠里針對的是這種現象，這種損公肥私的行為，是你管理不善引起的這種錯誤做法。我們沒有針對哪一個人，黃全友作為班長，你作為車間主任，都要對這件事情負責。我們處罰針對的是你們整個車間，不存在什麼株連九族，你自己要首先端正認識，就這樣吧。回頭這件事我還要在廠委會上專門提出來，以後在全廠都要開展這樣的檢查，並不是專門就對你們運行車間的。行了，我也該下班了」

走出市委大院，姚偉格的腦袋還是暈暈乎乎的。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來的時候自己還想最多也就是給自己提半級，然後放到哪個閑職上，熬到退休完事，哪裏知道竟是這樣的結果。姚偉格打算找個清靜的地方好好想想。

大冶市委的大院坐北朝南，大院西面是一座七十年代修建的大橋，沿着橋往南下不遠處，有一家新開的茶樓。姚偉格自己來過，裏面環境優雅宜人。姚偉格決定自己一個人到哪裏去。哪知剛走上大橋，姚偉格就被人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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