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芩衣的挑戰
三十二萬年前，魔尊歧陽妄圖統一六界，率領三十二萬魔兵偷襲天界。
彼時，正值西方梵天佛陀萬年一度的經會，仙界半數以上的上仙都去聽會了，結果就導致天界防守虛弱，恰好給了魔族可乘之機。
歧陽將魔兵兵分四路，從東南西北各天門逐個擊破。
留守的天兵、仙人與魔族殊死奮戰，在損失十萬天兵的慘痛代價下，也斬殺了二十萬魔軍。
但魔族規矩鬆散，人倫枉顧，人口遠多於天界。
十萬仙人對天界是致命的打擊，可二十萬魔軍對魔族卻是不痛不癢。
那日，整個天界都落入了魔族的掌控中。白雲浣紗，金烏引亮的聖地變得血流成河，一片狼藉。
倖存的仙人皆一派衰敗之色，所有人都清楚落入魔族的下場是什麼。
魔族修鍊急功近利，很多魔族都喜歡把仙人抓去煉丹，然後吃掉丹藥增長修為。
當時，幾乎在場的所有仙人，都認為自己最終的結局就是成為魔族的丹藥了。
卻不料，魔尊歧陽站在無方山上，卻突然對腳下的人間感了興趣。
「這凡間還真是美，又有意思，子民們，要不然咱們不要這仙界，去人間住住？」
周圍響起一片附和之聲的同時，歧陽卻突然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來的並非真身，只是虛渺一影。立於眾人百裏外，周身似籠著一層薄霧，無人能看清容貌，卻都本能地感到臣服。
歧陽作為魔族四十萬年來修為最高、最年輕的魔尊，自出生時起就傲然於眾人之上，何曾感受過這種壓迫感。
雖然清楚地感受到了那人散發的威壓，可歧陽還是扛着厭月刀問：「小子，你是誰？」
那人未答他的問題，反道：「不殃及人界，可活。」
歧陽被那人輕飄飄的語氣激起了怒火，他感覺到了被人瞧不起的羞辱。
當即長刀一揮，歧陽以刀尖指著那人，咬牙惡狠狠道：「老子就去禍害人間，怎麼着！」
那人抬眸看了他一眼，說是抬眸，卻無人真正地看清那雙眼睛。
僅一眼，在場的所有魔軍在眨眼間便全部化為湮粉。
歧陽四肢筋脈盡斷，四十萬年的修為毀於一旦，隨後陷入昏迷。
有人說，是歧陽及時封堵筋脈以修為去抵禦那人的力量，導致的昏迷。
也有人說，是因為他沒來得及禍害人界，所以那人饒了他一命。
總之，目睹了無方山大戰的仙人都說，歧陽確實沒死，但是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就已消失不見。
眾人便猜，定是那人怕歧陽再度為害仙界，所以將他帶走度化了。
也有人說，歧陽的身體說不定是被誰偷走煉丹了。但是這種想法不被多數人認可，他們更喜歡上一個版本的傳說。
而當問及那人是誰時，在場所有人的口徑，竟出人意料的統一。
能一眼滅掉十二萬魔軍的人，當今世上只有一人能做到。
那便是在百萬年前的滅神之難中活下來的，今世唯一真神，禰淵。
……
芩衣公主講的慷慨激昂，頓時激起了眾多同門的弒魔激情。
他們都是小輩，雖未親身經歷過那場慘痛的戰役，但從小就在族裏耳濡目染，所有人都對魔族同仇敵愾，恨不能早日學好仙法，去血洗魔族。
只是尋楂實在無法與周圍那群師兄師姐們一樣群情激奮，她悄悄往四周掃了一眼，發現只有四個人無動於衷，並沒有因芩衣的話引起情緒波動。
她悄聲詢問快聽得睡著了的若季：「師弟，她說的那個真神，是什麼意思呀？」
若季懶懶的掀了一下眼皮，看了她一眼，「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仙界小白啊，真神就是應天地造化而生，一出生便是神，是所有神和仙畢生修鍊都無法匹敵的存在。」
尋楂驚訝，這個設定倒是沒在以往的仙俠小說里看過，又問：「那這麼說，他們豈不是無敵的存在了？沒人打得過？」
若季聞言，臉上露出嘲諷的神色，「什麼無敵，到頭來還不是逃不過天地的懲罰。」
「天帝？你不是說真神是最厲害的嗎，怎麼又說逃不過天帝的懲罰？」
「……」
「是天為父，地為母的天地。祂賜予真神無上仙力的同時，也剝奪了他們七情六慾的權利，忍受沒有盡頭的孤獨，在日復一日的觀望中守護人間。」
不知道是不是若季的語氣太過悲涼，引得尋楂的情緒也低落了幾分，忍不住又問：「要是違背了這個規則會怎樣？」
若季呵了一聲，「滅神之難，就是違背規則的懲罰。化為湮粉，於六界中再也尋不到蹤跡。」
那也太悲哀了一些。尋楂突然想到。
無悲無喜，無愛無恨，忍受沒有盡頭的孤獨，再強大又能如何。
芩衣注意到了竊竊私語的尋楂與若季，秀眉微挑，有點生氣的問：「十八師姐是覺得芩衣講的不好？」
小公主咄咄逼人的語氣讓尋楂感覺很不舒服，當即眉頭鎖起，冷聲回道：「沒有。」
但芩衣卻不準備放過她，沖着符碌抱拳行禮道：「芩衣素聞符慕上仙收徒嚴格，非仙界翹楚不收，座下弟子皆仙術高超，芩衣今日斗膽和十八師姐討教一番。」
芩衣先以符慕收徒門檻高為由，巧妙地對在座弟子吹了一波彩虹屁，又說所有人都仙術高超，將「符慕弟子」這個身份捧到新高度，逼得尋楂不得不同意她的應戰請求。
按照正常流程，以尋楂的身份是絕對沒有資格拜入符慕門下的，她走後門的行徑本就引起諸多同門不滿，而芩衣的話則直接挑起了他們的怨氣。
所以，這一戰，不管尋楂願不願意，她是不戰也得戰。
【主播剛過來拜師，一節課都沒上就得打架？】
【這個天界三公主肯定從小就開始學習仙法，主播怎麼可能打得過】
【這個公主好過分，說話陰陽怪氣，現在還要搞校園霸凌嗎？】
儘管彈幕一片擔憂，尋楂倒是十分坦然。
反正她有主角光環，怎麼打都是死不了的。
可能就是，會比較痛……痛痛痛痛痛痛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