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10租客
辛修遠理直氣壯，「跟蹤來的。」
花朝夕無語，咽下嘴裡的雞排飯，「為什麼要跟蹤我？」
辛修遠挑眉，「因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不同於白天的小綿羊，此時的花朝夕拒人於千里之外，淡然道。
「你認錯人了……」
多少人想要找理由巴結他都巴結不上，這個曾經救了他一命的人居然否認？
辛修遠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我沒認錯。」
花朝夕充耳不聞，繼續埋頭苦吃。
難道雞排飯比他還有吸引力？辛修遠瞅了眼，「你吃的什麼飯？」
把包裝袋拿下來遞出窗口，辛修遠垂眸。
「好再來雞排飯……給我也來一份。」
「給我也來一份。」
有人突然插嘴，辛修遠一個眼刀飛過去。
江文權渾然不覺，拿出鈔票丟進窗口，「讓外賣送去010室。」
「這裡不負責點餐！」辛修遠語氣如數九寒冬，冰封千里。
花朝夕收起鈔票，拿出手機準備下單，「錢多了不退。」
辛修遠滿頭黑線，江文權看向門衛室里的女孩……
白瓷般的臉上鳳眼上挑，眸子燦若星辰，漆黑的瞳仁像是有某種魔力般隨時會把人的魂吸走，小巧瓊鼻下，粉嫩的桃花唇油汪汪的，嘴角還沾著粒飯粒。
鬼使神差的，江文權伸手進窗口，拿下飯粒送進嘴裡，「唔，好吃，來雙份。」
身後，辛修遠寒氣逼人，江文權莫名打了個哆嗦。
花朝夕冷冷拒絕，「沒小費，不幫忙點餐。」
江文權趾高氣昂，「我是大作家，可以給你簽名。」
「對不起，我不看小說。」
「女人，你是在引起我的注意？」
下單完畢，花朝夕繼續吃飯，念誦經典台詞的江文權被無視了。
受到打擊的江文權桑心，默默轉身，驀地回頭，「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花朝夕擺擺手，別打擾她吃飯。
江文權失落走開。
花朝夕現場表演吃播，辛修遠看得津津有味，等到花朝夕吃完，辛修遠拿出潔白手帕遞給花朝夕。
手帕太白，花朝夕抽出紙巾擦嘴。
辛修遠手懸在半空，意外於白天的花朝夕像只謹小慎微的小綿羊，晚上的花朝夕像匹膽大妄為的孤狼，巨大的反差引人入勝。
外賣小哥趕到時，恰好看到這詭異一幕……
門衛室里，女人白得發光，眉眼淡漠，門衛室外，男人身材頎長，貴氣疏離，倆個人隔著扇窗，氣氛詭異，暗流涌動，尤其男人手上拿著雪白的手帕，姿勢僵硬……
外賣小哥站在遠處，手裡拎著外賣不敢靠近。
「您好，您點的雞排飯！」
花朝夕招手，外賣小哥伸脖咽了口口水，壯起膽子走過去。
接過外賣，花朝夕留下一份，拎著另一份進去公寓大門。
呼，完成一單！外賣小哥加速離開，驀地回頭……
外牆立著替代品公寓牌子的摩天大樓高聳入雲，整棟樓卻只有一層一扇窗口亮著燈，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緩緩走進漆黑的公寓大門，彷彿被怪獸一口吞下。
太嚇人了，外賣小哥騎上摩托一溜煙撤離。
聽到敲門聲，江文權打開門，很意外是花朝夕來送外賣，接過外賣問道。
「怎麼外賣不送進來的嗎？」
花朝夕淡淡提醒，「合同上有寫，除了租客外，這棟公寓不許任何外人進入，希望你能記住。」
沒太注意合同上的條約，江文權尷尬，抬手推了下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可是，如果不許外人進入，她找來了怎麼辦？」
花朝夕掃視010門板，上面有普通人看不到的標識，『花朝夕』？可能是同名同姓吧，花朝夕想。
「你等的人是花朝夕，如果她來，是不會受到阻攔的。」
從未提及過花朝夕的名字，面前的女人卻能脫口而出，江文權暗贊，替代品公寓果然名不虛傳！
苦澀一笑，江文權喟嘆道，「只是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
別人的事她才懶得理會呢，花朝夕面無表情，直接走開。
江文權目送花朝夕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悻悻地關上了門。
回到門衛室，放在窗台上的雞排飯和辛修遠一併消失，只剩壓在合同下的鈔票。
花朝夕拿起鈔票揣好，合同放進柜子里……
琉璃夜，蘇耽時為辛修遠打開門，與眾損友們恭賀鑽石王老五回歸單身貴族行列。
見辛修遠手裡拎著雞排飯，蘇耽時奇道，「你不是不吃外賣的嗎？」
辛修遠不理，雞排飯和一排昂貴紅酒並排擺在茶几上，坐進沙發里打開餐盒開吃。
幾個鐵瓷兒湊過來……
蘇耽時，「真那麼好吃嗎？給我嘗口。」
辛修遠拍掉蘇耽時伸過來的爪子。
戚連峰，「我今天不減肥，可以幫你分擔些。」
辛修遠蔑視。
東方猷讀著包裝袋上的店名，「好再來雞排飯……辛董，你把你這份給我，我再訂份過來。」
辛修遠充耳不聞，吃掉最後一口雞排飯，抽出紙巾擦乾淨嘴巴，端起紅酒漱口。
雞排飯油大飯硬一點也不好吃，辛修遠納悶，他是怎麼吃進去的？是因為花朝夕嗎？
圍在旁邊的三人萬分失望，東方猷丟下手機，沒必要訂餐了。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蘇耽時還惦記著辛修遠下午趕他先走，偏偏不肯說要去哪裡的事。
「你們知道替代品公寓嗎？」辛修遠不答反問。
三個人同時嗅到了一絲異樣，「沒聽說過。」
辛修遠道，「就在廣業街和銘文路交叉十字路口。」
東方猷家裡是經營房地產的，對地理信息比較敏感，「我知道，那裡有棟商廈，但因為經營不善，早都關了。」
「不是一棟公寓嗎？只有一樓有人住，其他樓層好像都是空的。」
「商廈不可能有住戶。」
東方猷說完，戚連峰長長哦了聲，「我知道了，那棟商廈剛開業時，特意請我在那裡舉辦粉絲見面會增加熱度。」
辛修遠變了臉色，「那棟商廈叫什麼名？有多少層？」
戚連峰迴憶道，「商廈名我記不清了，總共二十八層，因為當時的粉絲見面會就是在頂層辦的。」
「是叫國際商廈……」東方猷很肯定地補充。
辛修遠變了臉色，「不是近百層的替代品公寓嗎？」
「怎麼可能？哪裡會有公寓高達百層……」說著，蘇耽時拿出手機打開網頁搜索替代品公寓，反手給辛修遠看，「咱們帝市根本就沒有這棟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