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諱疾忌醫

宋問西滿臉寫著不願意，李星若趕緊接過話茬，說道：「王內侍，這蛇皮是我剝的，我進去與王爺說項如何？」

「你是……」

「我叫李大膽，是宋總鏢頭的救命恩人。」

宋問西滿臉寫著問號，可當著外人的面也不好收拾李星若。

「既然如此，那便請小公子進去吧。」

李星若朝著宋問西揮了揮手，便跟著王內侍進了院子。

雖說外面破落，像個廢棄的義莊似的，可裡面還是能看出來皇家風範——至少，這地方曾經輝煌過。

「王爺，平西鏢局的人來了，送來的是剝好了的蛇皮……」

李星若伴隨著聲音走進去，見一古色古香的案桌後面坐著一個白面書生——這人生得俊俏，氣色卻病懨懨，穿著並不像王爺，十分樸素，不過氣質這一塊拿捏的死死的，李星若都進來了，他仍然專心寫他的字——這牛逼哄哄不太抬眼的架勢，就挺能體現身份的。

「為何剝了皮？」端王爺終於開了口，可一說話就連續咳嗽了幾聲，這導致毛筆上的墨滴落下來，把一副寫好了的字全毀了。

依稀可辨，他寫的是忍辱負重幾個字。

「既然是入葯的，我們當然要服務到位，剝了皮不是更方便運輸么？也省了王爺的心力，您這驚風之症，越少操心越好。」

李星若話音落下，端王爺終於抬起頭望向了她，眼神帶著幾分驚異。

他對外稱病，一直說的是咳疾，沒人知道他還有驚風之症，可眼前這八竿子打不著的鏢師竟然看了他一眼就說出了他的病症，實在令人驚詫。

「你懂藥理？」

「略懂一點皮毛罷了。」

「那……你可知道驚風之症如何治療？」

「這個嘛……治療的方法肯定是有的，不過，要長期調理，郎中也很辛苦的……用的藥材也都很貴的。」李星若捻了捻手指，不知道這現代要錢的手勢在古代好使不好使。

好在端王爺是個懂事兒的，馬上知道了她的意思，說道：「若真能治好，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你且先開個方子，若是我找御醫看過，是對症的，我便著人送錢給你。」

「要開方先診脈，王爺請伸出手來。」

這是一個很合理的要求，中醫學講究望聞問切，不切脈怎麼知道他病到什麼程度？

可端王爺卻一動沒動，說道：「你且開方，用不用，怎麼用，我自有道理，我的脈，一般郎中可摸不得。」

李星若在心裡暗罵——王爺的脈難到是老虎屁股，還摸不得？不讓摸拉倒！

她拿過毛筆隨便在紙上寫了一副常用的疏風定驚藥方，反正是胡亂治，嚴謹不嚴謹都無所謂了。

「你且退下吧。」

「是。」

李星若答應了一聲，可卻沒動彈——她進來見端王爺，是想打聽他和李家的淵源，又不是來送醫下鄉的。

「唉，若論善惡有報，王爺這般宅心仁厚、菩薩心腸，本是應該有一副好身體的，可偏偏得了這難纏的病症，真是老天爺不開眼啊。」

「你到底要說什麼？」

李星若微微一笑道：「王爺，李家滅門，個中緣由外人不知，可猜也猜得到，定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在這風口浪尖上，王爺卻不顧風險為李家人收屍，小的實在是佩服佩服。」

端王爺緩緩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想問的是我為什麼要幫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