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便宜哥哥

第19章 便宜哥哥

蔣曼最終還是沒有帶走穀雨,陳生深知自己的出現是激起這場紛爭的罪惡之源,忙打著掩護說下次再聚,不打擾年輕人的計劃。

還是回去的那趟地鐵。

地鐵換了方向,人沒有來的時候那麼多,但也沒有能坐下的位子。

夏舒芒抓著扶手,鬢角有雨水匯聚,沿著他的下顎線尋探般的下落。他的頭髮濕儒,原本其貌不揚的硬發泄了氣似的軟趴趴服帖下來。

剛剛墓園,下雨了。

穀雨拽著他的衣服拉鏈,企圖保持平衡。

她的頭低低的,沒了太陽的向日葵一般耷拉著。隨著地鐵搖晃,似有似無撞在夏舒芒懷裡。

撞倒最後,穀雨也有點不好意思,她抬頭仰視夏舒芒,小心翼翼的問,「要不,我還是抱著你吧。」

夏舒芒有意見嗎,沒有。

他看似隨意的說,「抱著吧。」

得到允許,穀雨把臉貼近,熟悉的木質海洋味摻雜了雨後青草的清香。貼近的地方,因為機體升溫,迅速暖了起來。

地鐵上有些涼,夏舒芒身上像會發出熱因子般燒的穀雨臉滾燙。

合適的氣氛會有一些適宜的動作做才有感覺。

雨後初刷,靠著夏舒芒,穀雨竟然有了點睏倦。

穀雨的鼻息撲在夏舒芒懷裡,冷熱之間顯得這溫存更加清晰,順帶著,就連聽覺也跟著好了許多。

穀雨的聲音微小,帶著些許困意,她把頭埋在夏舒芒的衣服里,聲音自下而上,「夏舒芒,如果我現在睡著了,你能帶我回家嗎?」

他善意提醒,「說好了叫哥哥呢?」

穀雨向來聽話,輕輕叫了聲,「哥哥。」

夏舒芒敗給她了,一句哥哥叫的他什麼想法都沒了。

「嗯,抱緊了。」

穀雨的手摟緊了些,臉埋他胸前,像鴕鳥把頭埋進沙子的傾斜九十度版本。

地鐵上又是一陣來來往往的人流。

語音雜亂,有本地口音也有聽上去蹩腳的南方口音。形形**的人談論五花八門的話題。

不知道哪個當紅明星發了微博,一旁的小姑娘像燒開的壺蓋一樣突突直跳;座椅上大多是老年人,微闔著眼,似睡非睡,奇怪的是他們永遠坐不過站;年輕人手裡捧著手機,兩人交頭怒斥國慶期間還要出去遊玩的客人,彷彿他們才是開過光的玉,還帶預言功能。

他們說著什麼,聊了什麼,穀雨充耳不聞。

她在夏舒芒給他的小避風港里偷得半生樂,靜靜把眼閉上,不去想,不去煩,不用擔心回不了家,不用躊躇。

就只是靠著他,心裡可以舒服很多。

哪怕真的睡著了,穀雨相信夏舒芒也有辦法帶她回家。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十分信任。

穀雨沒有真的為難夏舒芒,地鐵到站后,她就醒了。

半眯了會,精神好了不少。

夏舒芒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像有了什麼東西把他的疑問吸了回去。

晚飯兩人點了外賣。

燒麥、小籠包、鴨血粉絲湯、牛肉米線。

外賣來的有些晚,小哥來的時候連說抱歉,沒得到為難,甩著兩隻黃耳朵走了。

東西太多,夏舒芒一個人提不過來,穀雨幫他拿了幾個。

外賣小哥的行駛軌跡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尾巴里噴出的彷彿不是氣體,而是彩花片。

「你說他為什麼會這麼高興?」

穀雨放下手裡的小籠包,準備拆開塑料袋,一邊問。

「沒得到客戶刁難,這個月就不會被扣錢,當然高興。」

快樂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簡單,簡單到,別人看起來難以理解。

飯後,收拾完殘餘剩飯,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但是穀雨沒什麼睡意,夏舒芒看上去也很精神。

穀雨提議:「要不我們打撲克吧。」

「行,打什麼。」

鬥地主要三個人,兩個人的玩法著實很少,穀雨想到一個,「排火車吧。」

上次飛機,這次火車。

好的。

客廳的桌子可移動,穀雨按動了按鈕,桌子自動降下去,從左邊的密縫裡,拉出地毯。

穀雨和夏舒芒頭對頭趴在地毯上,靜靜的排火車。

夜間雨又大了,嘩啦啦不要錢似的倒下來。屋內兩人一來一回的放撲克到毯子上,似乎外界的一切都和他們無關。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對不起。」

夏舒芒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為什麼說對不起。」

穀雨跟上一張牌,「今天下午,我媽媽脾氣不好。」她嘆氣,「她總是那樣,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嗯,大人們都那樣。」他感同身受的說,「我和我爸關係也很不好。」

很多高三學生填志願的時候,脫離掌控是他們選擇外省學校的很重要原因之一。

穀雨又問,「你和叔叔吵架了?」

「吵架不至於,就是差點打起來。」

穀雨連到一起的牌收到自己的手裡,露出了隱忍的微笑,「見面就打?」

夏舒芒假裝思索到了一下,「不見面也打。」

「怎麼打?」

「做夢。」

這是結了什麼深仇大恨……

穀雨手裡的牌已經有很多,大有贏的架勢。

夏舒芒放上了自己最後一張牌也沒有和之前相似的牌,輸了。

他翻了個身躺在地毯上,耍賴般的說,「不玩了不玩了,這小學生才會玩的東西,幼稚。」

穀雨無情戳破他,「那你還輸!」

夏舒芒繼續厚臉皮反駁,「哥哥讓你呢。真玩起來,分分鐘秒殺你。」

排火車靠的是運氣吧,明明是你點背。

穀雨也學他的樣子躺在地毯上,睜著兩隻大眼睛看十米高的天花板。

夏舒芒手心疊手心放在後腦勺,問:「你一個人住這裡?」

700多平呢。

穀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點點頭,「是啊。」

一個人住,說句話都能聽到回聲。

「怎麼想到帶我來?不怕我是壞人?」

要說壞人吧,也不是沒怕過,但,誤會解開后,穀雨就沒那麼怕了,甚至還對他有些愧疚。

辣椒分子,活生生的對臉噴。

酸菜牛肉麵都沒這麼酸爽。

後來怎麼就帶他來了呢。

想來想去,可能就是因為一個人太孤獨了吧,羊咩咩只是個借口而已。

想了想,她說,「因為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有趣。」

夏舒芒認可般的說,「嗯,我確實是個有趣的人。」

某自戀狂忽然轉過身,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腦袋,看著躺在地毯上的穀雨,「穀雨啊,如果以後你都是一個人的話,要不要考慮考慮,和我搭夥過日子,嗯?」

他靠的很近,背光顯得人整個處在金光的覆蓋下,髮絲間依稀閃過光影。

這樣的姿勢看他,比白天更加增添神秘感。

是心動的那種感覺。

穀雨全身綳直,他最後的那個「嗯?」語音上翹,帶著勾引的調調。

穀雨怔怔出神,被他看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心裡更是怪異的感覺爆填。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被他看出什麼來。

「為什麼要和你一起過日子?」她想了半天也才想出這麼個問題。

夏舒芒又湊上去,穀雨沒處躲了,被迫看著他的眼睛。

他的笑容很燦爛,大灰狼盯上小兔子般的眼神,有種勢在必得的意味。

穀雨在被他逼到快要發毛的時候,夏舒芒用另一隻手扶上穀雨的臉。

此刻夏舒芒的手像是冷夜裡的火柴,「嚓」的一聲燃起,燙的周圍的空氣都聚集在一起。

他小心翼翼的撫摸,如珍寶一樣愛惜。

忽然,他湊上去。

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馬上又要親上了!

穀雨條件反射般的閉上眼,夏舒芒的氣息忽然轉了方向到穀雨的耳邊。

寂靜的700平大房子里,只聽他弔兒郎當的說,「因為花城的房價貴,我過來以後可以少奮鬥好多年!」

「小富婆,養我嗎?」

「包郵到家,入股不虧。」

穀雨忽然不想理他了。

接下來幾天,兩人都沒有出門。

花城的雨越下越大,許多旅遊景點都關閉,前來旅遊的遊客全部撲了空。

假期最後一天,暴雨轉陰,兩人坐高鐵回學校。

李香回來兩天了,因為暴雨的原因,菜場關門。

7號晚上,安寒和安易與穀雨前後腳到宿舍。

她們在海南帶回來很多海鮮零食,分給穀雨哥李香吃。

李香納悶的眨眨眼,說了聲謝謝后收下了。

這是宿舍有史以來最和諧的一天。

國慶過後,按照迪海大學的慣例,會有一場秋季運動會。

安寒和法學院的大三學姐孫芷禮有交集,兩人是漢服協會認識的。

孫學姐這次負責運動會的道具,算得上半個內部人員,有很多小道消息。

安寒平時知道的八卦最多,這次也不例外,叨叨著問,「我們班這次運動會要派出一名代表進行火炬接力,大家有想報名的嗎?」

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內定的,大家才認識不久,基本上是比較出風采的幾個人中會選擇一個。

或者,長的好看的。

安易先說,「我不要了吧,據說要跑2公里呢!」

李香有點想去,但想想自己的身材,只好作罷。

「你呢你呢穀雨,你想不想去。」

穀雨對運動會的興趣值為零。

她還是喜歡,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呆著。

「我不去。」

安寒很希望能和穀雨處好關係,真心的道歉算一部分,還有部分原因是因為穀雨的穿搭段位真的很高。

這次火炬手的選拔幾乎是整個迪海大學美女帥哥聚集地,沒準夏舒芒也會去,就算他不來,柳曦和作為學生會主席也會出席。

這樣,她就可以為孫學姐爭取資源了。

古風社最近入了一批新款,有一套她看中但是買不起的,大寒那天有校外聯誼遊園,安寒很想去參加。

如果穀雨不去的話,那班裡也就沒有什麼人能和安寒比了。

內心有了答案,所以表面上,她客氣的問,「你為什麼不去啊?」

穀雨還是不喜歡不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但她又不想撒謊,只說了句,「約會。」

她的手機正好此時響起,穀雨去拿在桌子上充電的手機,安寒看著她的背影,沒再問下去。

某准約會對象發的。

【糯糯妹妹啊!你曦和哥這周給她女朋友過生日。一起去?】

柳曦和。

啊,她好像有一個月多月沒見過她這個便宜哥哥了。

穀雨轉頭去問李香,「李香,這周垃圾哥哥給她女朋友過生日,去玩嗎?」

李香很快回答,「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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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芒果愛上稻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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