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格里恩爾走出旅店外面，看著灰沉沉的天空，又下起了小雨。

「離開皇宮時雨已經停了，現在又下起來……」

他表情有些陰鬱，並走進雨中，緩步前行。

路上，格里恩爾回放著剛才公爵大人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句都記的清清楚楚，難以忘記。

「格里恩爾，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很可惜，我這邊收集的情報並不比你知道的還要多。」

「你在意的是哪個？四皇子，還是那個沒有名份，一直被隱瞞身世的弟弟？」

「我擔心？對，我是很擔心那孩子，畢竟那孩子也是我親人，所以我多少都要照顧他。只是，現在我做不了什麼。」

「唉，實話告訴你吧，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我認為那孩子不會做出那種事。」

「他絕對不會殺死皇帝的，一直以來，沒怎麼和他接觸過，可是我非常清楚了解他的性格，那孩子不僅五官像他母親，連性格也像他的母親。」

「善良、仁慈，還有體貼入微，這幾方面，非常像她。」

「我很感慨，也很難過，陛下他竟被比我先一步離開這個世界，遺憾的是，真正殺死陛下的人，現在我還沒查到。」

「……格里恩爾，也許你覺得我有些無情，畢竟他死了幾天，我卻沒有任何動作，任憑事情全交給你弟弟處理。」

「但是，你要知道我真的是難過。其實這點並沒有什麼好解釋的，現在皇宮面臨的局面，你已經很清楚了，別鑽牛角尖，我對你的建議是，暫時迴避吧。」

「我從來都是站在你這邊的。不過，現在的局面，對我和你都不利，四皇子是屠龍騎士，他持有神劍，神劍這個名詞能帶來多大的變動，至少，現在宮廷一半以上的貴族都站在他那邊。」

「我雖然擁有不少的兵力，但是，他只要手握一把神劍。就能以一人對抗成百上千的士兵。我不能小覷他，我能做的，只能靜止不動。」

「唉……格里恩爾。你是我最看重的學生，他還是你的弟弟，你們一起長大，你不可能不明白他想到的是什麼。你們兩個在爭著同一個位置，現在的情況下。你沒有多少勝算，陛下他並沒有立下任何遺願。」

「沒錯，我想我知道能他拉攏，我不可能永遠保持中立。你的處境很糟糕，我強烈的看法是，你最好離開這裡暫避一段時間。」

「這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更是為了那孩子。你知道，那孩子不能死。這是我的軟助。」

「所以，這次我不能幫你，我不能站在你這邊，那孩子需要我，不然的話他就會被判處死刑。這是我跟他達成的協議，我只能照做。」

「抱歉。這件事上，我只能這麼說。」

「不，你從來沒有明白過，即使你很了解你父親是怎樣的為人，對於他的事，作為當年把他從皇子扶成皇帝的我來說，我比你要清楚多了。關於這個國家的事，你父親知道的秘密更多，可惜，他沒有親口把這些秘密告訴你。」

「你不知道吧，他曾經告訴過我，你是他最看好的人選。」

「不過，關於這些秘密，你總會有機會知道的，並不是現在，因為現在你弟弟掌握了大局。」

「我老了，今後只能把事情託付給你，希望你不會失去我對你的信任。哪怕，現在我站在與你相反的位置上。」

「我曾經教過你的話，千萬不要忘記，永遠不要看小你的弟弟。」

雨水打濕額前的頭髮，順著流入眼睛，格里恩爾沒有伸手去抹掉，只眨了眨眼，繼續注視前方，慢慢走去。

「那傢伙說了那麼多，已經鐵了心的。」

「他不會那麼輕易的讓我猜出他要做的事，老狐狸一隻，說來說去都沒有說到重點。」

「算了，這些話中倒是可能推測一些事實，反正，他的立場已經明白不過了。」

「安斯艾爾，你只是藉助神劍的威名……哼，就算你成了，那也只不過是短命的國王。」

「得不償失的東西，也沒有意義！」

格里恩爾在心裡恨恨想著，陷入一片糾結，無奈，就只能這樣做嗎？

他惟有眼睜睜的看著他藉助神劍這個作弊器然後坐上那個位置，他感到很可氣，卻只能忍耐下來，心裡很難受。

*******

太陽下山後，天色漸漸黑了起來。

沃利家的餐廳里，赫爾米娜與艾莉提婭坐在同一邊，她們對面坐著父親與母親。

四個人安靜的吃著晚飯，沒有人說一句話，非常安靜，連氣氛也異常沉悶。

哪怕桌上放了如何新鮮美味的食物，在這種時候，就像沒有味道一樣，僵硬的進行吃和吞的動作，反反覆復，直到碗里的食物全部吃光。

「……」

「……」

沃利夫人首先受不了，她深深嘆起氣來，「你們兩個，怎麼連吃飯都是死氣沉沉的樣子。」

「我吃飽了。」艾莉提婭抬眼看了她一眼，擱下湯匙，站起身打算離開。

「我也夠了。」赫爾米娜咽下這一口后，也做出表態，同樣站起來，往房間走去。

「你們兩個？這一點就夠了嗎？」

艾莉提婭停下來，轉頭對他們說，「我一會想出去。」

「出去？你去哪裡？」沃利夫人大驚失色，連忙站起來，「你不能出去，我可不想再讓人到處找你，你給我好好獃在家裡。」

「我約了朋友。」艾莉提婭說了一個名字，那是在讀書就一直來往的朋友，也是一名貴族，家人們都知道。

「那也不行。」沃利夫人繼續說，「你不能做出令家族蒙羞的事，除非我安排，否則你別想出去，我告訴你，你和你姐姐一樣，都被禁足在家裡，別給我惹事。」

她們吵了起來，赫爾米娜就算走到大廳上了樓梯，從餐廳那邊傳來的聲音，仍清晰聽到幾句。

「母親和妹妹也真是的……」

從離開餐廳后，背後依舊跟著兩名女僕，赫爾米娜轉過頭來一邊打哈欠一邊說，「我聽到她們吵架就覺得心煩，還感到很累，想早點休息，沒別的情況，千萬不要打擾。」

赫爾米娜進入房間，她打量那張柔軟的大床，心裡暗想，「這兩天母親總是喜歡搞突擊闖入，避免我用魔法悄悄離開，每一段時間總是不敲門跑進來找我聊天……本來打算用魔法替身也用不了，只能看艾莉提婭了……」

吃過飯後，在十點以前，艾莉提婭從房間里出來，她不像姐姐，不需要女僕隨時盯著。

艾莉提婭來到廚房，找到母親的杯子，從衣袖裡摸出一個小紙袋，打開紙袋把裡面的粉末倒進杯子里，弄了一杯熱牛奶。

艾莉提婭端著牛奶來到母親房間，敲了幾下門。

「母親，是我，艾莉提婭。對不起，晚飯的時候說了一些過份的話，我特意準備了一杯牛奶。」

ps：

這章寫的很費力，關於公爵和大皇子的談話，一開始寫了快兩千字都不怎麼滿意，唯有重寫，然後結果只有用腦海回憶這種形式，大致在格里恩爾的腦海里不停想著公爵大人說的每一句話。連續不停的寫文，寫著寫著就會衍生寫作疲勞，寫作疲勞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啊，夜子很久之前就已經寫作疲勞了，話說時不時斷更都是出自這個原因。好吧，今晚說了不少廢話，看完請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