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試探

李青牛知道他費了那麼大事把自己約到這裡來，絕對不僅僅是為了介紹自己這麼簡單。

「師兄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李青牛問道。

風谷正雲終於沒有再自說自話，轉過身看著他道：「你知道什麼是師門緣嗎？」

「之前聽方大叔說過，師門緣就是武者與天星宗之間的緣分牽繫，只有有緣的人才能到達天星宗。」李青牛回答道。

風谷正雲微微笑了一下道：「你真以為是這樣嗎？就沒有對此說法產生過質疑嗎？」

「難道不是嗎？」

「其實能夠真的憑自己的運氣找到這裡的人很少，其中每堂都只有一天招收弟子的時間，如果沒有人暗中牽引，有時候可能連一個弟子都招不到。」

李青牛這時好像也明白過來什麼，點了點頭說道：「所以才有了我們的相遇？」

風谷正雲點點頭說道：「不錯，每一堂都會派出堂下弟子在冰川中尋覓求學武者，將其引薦來此，因為來找天星宗的人很多，但是能被引薦人遇到並順利指引到此地的卻很有限，所以漸漸就有了緣自天定的說法，也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師門緣』，不過每個人使用的方法不同，而且通常都不會直接現身與對方接觸，所以此事幾乎沒有新人知道。」

李青牛是有所悟地點點頭道：「所以……師門緣並不像傳說中那麼神秘，它僅僅是一種人為的結果。」

「雖是如此，但在茫茫冰川之中能夠遇到，豈非本身就是一種緣？所以這個說法也並沒有錯。」

李青牛點點頭道：「師兄說的確實有理，不過我還是不明白，師兄為什麼要選在現在告訴我這些事情？」

「我用『障』術進入冰川，原本只是想同道中人的身份接近並了解其他武者的是人品秉性，然後擇其優者薦入天星宗，你知道你給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嗎？」

稍頓，風谷正雲接著道：「是深不可測，是遙不可及，風谷家擅相，但對你我卻什麼都看不出來，所以才會製造機會與你再遇，希望能夠多觀察你一些，但是結果，除了看到能量聚合陣和你擁有的金星石數量讓我震撼之外，其他的還是一點眉目都沒有。」

「師兄說了這麼大一圈，是不是想問那些石頭是哪裡來的，以及能量聚合陣勢誰教我的？」

「其實這些問題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我真正想問的是你在此之前還拜過什麼人為師？」

「我只知道在小蠻村時，聾婆婆，瞎子爺爺他們教了我很多東西，只可惜我自己能力太弱，還不能完全掌握，後來帶了一位強者為師，但是師傅在我覺醒武魂之後就突然離開，至今再也沒見過了。」

「聾婆婆、瞎子爺爺？這些怎麼跟他說的不一樣？難道是我弄錯了？可是你追雲而來時所用的輕功確實跟那個人描述的很像啊……」風谷正雲楠楠道。

李青牛聽了他模稜兩可的話，攢眉道：「那個人？他是誰？」

「還記得剛才我跟你說過，我最擅長的其實不是術，也不是武魂技能。」

「那師兄最擅長的是？」李青牛認真的問道。

風谷正雲緩緩道：「是……它！」

話聲未落，一道橫空刀勁，如電奔來。

刀勢迅猛如虹，直劈李青牛胸口。李青牛不及細思，身形一旋，到了丈外，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再看風谷正雲雙手成掌刀之勢，氣運掌鋒，雙手揮動之間，刀氣縱橫。

見李青牛躲閃的速度快，風谷正雲也不示弱，雙掌急揮，一道道迅猛道刀勁接踵而至，如狂濤巨浪，讓李青牛幾乎無喘息之機。

「就是這個速度，這是誰教你的？」

「村裡的瘸子爺爺。」刀氣縱橫如潮，李青牛仍能在閃電游弋之間遊刃有餘，一副氣定神閑，從容淡然的神情，

「瘸子？哼，我向你坦誠了這麼多事情，就算為表誠意，你怎麼著也該編個像樣的理由來搪塞我把。」

風谷正雲似乎以為李青牛是在故意玩自己，不禁微微有些慍怒，厲喝一聲，雙掌勁力隨之更猛，不僅速度更快，刀影也更加密集，如此的攻勢之下，就算是星月級的高手，恐怕也難以抵擋。

可對李青牛來說，卻仍可以輕鬆躲過。

「你為何只躲不攻？倒是出手讓我見識見識，就用你對付雲師弟的那招怎麼樣？」

「我還太弱，那招用不好，只能讓師兄失望了。」

「能輕鬆躲過的攻擊，居然還說自己弱？你這是在變相嘲笑我嗎？好，我就不信今日今日不能逼你出手。」

風谷正雲說罷大喝一聲，周身氣勁急涌，氣化刀刃，如狂獸暴走般橫衝直撞，朝李青牛鋪天蓋地而來，密集如雨的刀氣幾乎沒有給李青牛留任何躲避的空隙。

眼看避無可避，李青牛猛然運氣，一掌拍出，宏大無窮的氣勁化作一道擎天巨掌迎向風谷正雲批來的密集刀勁。

轟烈聲中四周冰面受到兩人氣勁衝擊，為之激烈四散。

宏大掌勁去勢未竭，風谷正雲刀芒銳氣卻已用盡，震驚於李青牛的強悍掌勢，竟一時扼住，忘了提功擋阻對方威勢。

眼看即將被宏大掌勁吞沒之時，突然一道身影閃電而至，竟以肉軀替他擋下這怒濤卷浪般的強勢已極。

掌勁消散，冰雪狼藉，風谷正雲猶自愕然，呆看眼前之人，驚詫道：「是你……怎麼可能？你……」

擋在風谷正雲身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打出那一掌的李青牛。

所以風谷正雲的詫異不是沒有道理的，要知道通常一個人的速度就算再快，也不可能快過自己的出手，因為一招放出之後，且不說去招的速度之快，單隻說放出一招如此強勁的攻勢之後，要想再有動作，必然要重新調動體內的真氣運轉，雖然修鍊越高的人可以把這個時間縮得越短，但無論多短，這個間隙已經足夠之前放出的一招攻到對方面前。

這還不算中間還有一個收勢的過程，而且這還不是最讓風谷正雲吃驚的，畢竟李青牛的速度他已經見識過，即便仍覺不可思議，也面前可以接受。

而真正讓他不得不動容的是李青牛竟是以身體擋下那強猛的一招，雖然這一招的威勢被自己的刀勁卸去不少，但是他感受得到那招的力量依然很強，可是李青牛不僅擋住了，而且看起來還很輕鬆，好像一點受傷的樣子都沒有。

「剛才那一掌叫什麼？」風谷正雲這時回過神來問道。

「這是聾婆婆從小教給我的，名字我確實不知道，不過聾婆婆常用這招給我煅體。」李青牛一臉誠懇的說道。

見他這麼誠懇的表情，風谷正雲緊攢著眉道：「你說的聾婆婆，瘸子爺爺都是真的？不是你編出來的？」

李青牛認真的點頭道：「當然是真的，還有瞎子老拐，他就算不用眼睛都能看到我看不到的東西，藥渣子能叫出所有草藥的名字，還有村口的大黑牛……」

說著說著，突然哽住，他的思緒思緒彷彿又被拉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地方，和聾婆婆、瘸子爺爺他們一起在村裡練跑步、練挨打、獵蠻獸，玩皮打耍的畫面。

「我一定要變強，變的比那個風雪中的人還強，只有打倒那個人，才能查出聾婆婆他們的下落，才能……」李青牛在心中暗暗跟自己說道，同時因過於激動，他的雙手微微緊握，身子也不禁有些顫抖。

風谷正雲從未見過他這般失態，不由咯噔了一下，心道莫不是剛剛擋下那一掌，引發的後勁創傷。

想到這裡，連忙上去扶住李青牛道：「李師弟，你沒事吧？」

李青牛收回心神道：「我沒事，謝師兄關心，剛才得罪了。」

風谷正雲聞言，不由面帶愧色道：「是我先動的手，望師弟勿要介懷才是。」

「我知道師兄無意傷我。」

「但是你受了那一掌真的沒事嗎？還是讓我幫你檢查一下脈象吧」風谷正雲有些不敢相信，摸了摸李青牛的脈象之後，見他確實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好小子，想不到挨了這樣一掌，你居然一點傷都沒受，你簡直是個怪物，你的實力應該很強，可是那是在你熟睡之後，我曾測過你的武魂，明明只在星月五六級左右，可是你剛才的那一招，顯然不止於此，實在太奇怪了，而且那一招也不像是金屬性的武技。」風谷正雲一臉不解的鎖著眉頭。

李青牛漸漸開始覺得風谷正雲對自己並沒有惡意，之前的一切都不過是試探而已，為了不想讓他繼續猜疑下去，於是說道：「其實，我是一個多月前才覺醒了金屬性武魂，在這之前我幾乎不知道什麼是武魂屬性或武魂技能。聾婆婆從小就經常用剛才那一招打我，然後被打的多了，自己就也跟著學會了。」李青牛點頭道。

風谷正雲凝眉道：「可是據我所知，那一招應是當年星空下第一女帝墨霓裳的成名之招，『撥雲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