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再次分離
「李大哥，不要……」顧若晴百般掙扎著從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但很快便又被莫成緊緊掐住咽喉。
「再不老實，我現在就掐死你！」莫成狠狠的說道。
「你掐死我，我……我也不要李大哥受你……」
突然，顧若晴感覺莫成的手陡然一松，她看準時機向前一個翻身，脫離了莫成的掌控。
再看莫成，雙腿自膝蓋以下，不知怎的竟皆陷入地下。
剛剛，莫成正把注意力放在顧若晴身上時，突然感覺腳踝好像被什麼人抓住似的，還來不及驚慌便覺身子猛然向下一沉。
驚悸之餘，扣住顧若晴的手也不由隨之鬆動，當他反應過來時，雙腿已深陷地下。李青牛正站在旁邊不遠的地方，輕輕彈落衣服上的些微塵土。
「這……這是什麼鬼招數？」莫成仍有些驚魂未定的道。
「聾婆婆說過，跟壞人沒必要解釋太多，直接打死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顧姑娘是好人，所以欺負她的一定是壞人。」
李青牛說著，已將右手抬起，準備直接一掌將莫成拍死。
「哼，臭小子，我剛剛不過是在隱藏實力，目的想看看你有什麼把戲，你真以為老子是這麼好對付的嗎？」
聲落，只見莫成雙眼一閉一睜，原本雙腿被埋進地下的身體便憑空莫名的消失了。
莫成的武魂技能便通過冥想來實現移形換位，只要他想著要出現的位置，就能將身子瞬間拉到他想去的地方。
不過這個距離不是無限的，只有冥想他視力範圍內的地方，才能夠達成目的。
「小心後面！」顧川高聲提醒李青牛注意身後。
「太遲了，小子，受死吧，嘿嘿……」瞬間已出現在李青牛身後的莫成不知何時掏出一把匕首，閃電般直刺向對手后心。
他的速度極快，快的只需一眨眼不到的功夫，便能分判生死勝負。
李青牛沒有動，也許是來不及動。
匕首鋒利無比，閃著寒芒，直貫后心……
「啊……什……什麼！」
李青牛依舊沒有動，動的依舊是莫成。
不過與之前不同，這次他不是進，而是退。
莫成的雙眼充滿了驚訝與不信，步履踉蹌的一步步向後退卻。
手中那把寒光如雪，鋒利無比的匕首，此時已只剩下一半還連接在手柄上。
另一半已斷落在李青牛身後的地面上，孤零零的望著它的主人。
「用蛇骨獸全身骨頭中最堅硬的部分打造的匕首，怎麼可能會刺不穿這小子的身體？他究竟是什麼人？究竟……」
「我原本想躲開，但是你太弱了，我覺得沒有必要，就直接接下了。」李青牛轉過身來淡淡說道。
他說話的語氣很誠懇，甚至有幾分稚嫩，完全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的驕傲和狂妄。
但越是這樣，莫成就越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認為對方在故意嘲笑自己，不由攥了攥已滲滿冷汗拳頭：「臭小子，你少自欺欺人了，分明是你躲不過，裝什麼大義凜然。」
「如果連這樣的速度都躲不過，瘸子爺爺只怕會氣得把我的腿也打瘸。」
聲音是從莫成的身後傳來，從李青牛開口說第一個字的時候，他的身影便已出現在了莫成身後。
然而莫成之前一直在緊緊提防著他，甚至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他自信不管李青牛有任何動作，都一定逃不過自己的眼睛。
可是直到李青牛的聲音從他身耳後響起，他都沒有看到李青牛有任何動作。
因為從李青牛消失到說話，之間的時間實在太短，太快！
根本不容他感覺到變化，變化就已經發生了。
莫成額頭汗出如豆，突然暴喝一聲，揮起手中只剩半截兒的匕首朝身後揚去。
李青牛緩緩抬手，很輕鬆的扣住了莫成的手腕，接著一掌拍中其後背。
凄厲的哀嚎聲中，莫成全身骨頭髮出一陣『咯咯』的碎裂聲響。最後隨手一拋，便見他的身子如穿雲箭般，射入雲霄……
看到這一幕，陽烈的身子不由一個哆嗦，雖然性烈如火，但畢竟能身為一城之主，也絕非全無頭腦，在遇到意外情況時他也會冷靜觀察，尋找對自己有利的局勢。
之前的按兵不動就是想看看莫成能不能對付得了李青牛，對付得了當然最好，如果不行至少也能對他的實力有更多的了解。
可是越看他便越覺心驚，莫成的實力已接近八星武者，雖遠不是自己的對手，但他的手段和陰狠遠在自己之上。
他捫心自問，如果是自己遇到同樣的狀況，絕不可能像李青牛處理的這麼輕鬆，輕鬆到好像只是吃了一頓飯般簡單。單從這一點來看，對方的實力就比自己高出絕對不止一個層面。
作為星辰級的強者，這是他第一次在對手面前覺得這麼無力，這麼膽怯。
才一晃神的功夫，陽烈便覺眼前突然多了一個人。
「你也是幫助他來欺負若晴姑娘和顧叔叔的？」
陽烈連忙回過神，擺手笑道：「不不不，誤會誤會，都是誤會，是莫成挑唆是非，我一時不察，受了他的蒙蔽，誤將好人當成了殺人兇手，剛才聽了你們的對話，陽某已認識到是自己冤枉了好人。」
「顧叔叔，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顧川看著陽烈，輕哼一聲，冷笑道：「聽說顧家大火牽連了附近十三家民居，致百姓死傷數十人？」
「啊……額額，經查實，顧家大火本無蔓延跡象，是莫成趁機在附近民居縱火，意欲造成假象，嫁禍顧家。」
「我還惡意燒死了莫成的多名隨從。」
「經本城主親臨現場查明，原系莫成等一干人對顧家商會圖謀不軌，在此地設下埋伏想致顧家於死地，顧川為護家人，才豁命與之激戰；拳腳無眼，顧川自衛傷人，情理法俱合，回去我便命史官將莫成父子的惡行匯錄成冊，以警後人。」
陽烈一方面借詞為顧家開脫責任，在最後還不忘用試探性的言辭，打探對方的心意，可見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
「顧叔叔身上的傷是誰打的？」李青牛問道。
聽到李青牛這麼問，陽烈不由心頭一緊。
卻聽顧川輕咳兩聲說道：「我的內傷其實一直沒有痊癒，本已快調理好了，但剛才激怒之下，用力過猛，又傷了內腑，哎，人年紀一大，就是毛病多，咳咳……」
「對對對。」陽烈連忙附和道。
顧若晴明白父親的用意，陽烈身為一城之主，如果不明不白的死了，必會使整座青陽城陷入翻天覆地的動蕩之中，顧川不希望青陽城的無辜百姓受到商會爭鬥的牽連。
加上有了這一次的教訓，相信陽烈從今以後都不敢再像以前那麼作威作福，目中無人了。
放走了陽烈，顧川卻並未打算帶領眾人回青陽城，顧家大院已經燒成灰燼，顧家在青陽城裡的根基也已動搖。
顧川在多年前，曾以個人名義在某地開過一家分號，本為應對不時之需，之前一直經營的還不錯，自從他一病不起后，就與那裡失去了聯繫。
他決定帶眾人先前往彼處，先將那裡做為根基，以圖他日東山再起。
星光澹澹，微風蕩漾著草地柔波，又到了話別的時候。
兩道人影靜立在星波下，顧若晴眼波流轉，似有千言萬語在心頭，卻又沉默無聲，不言一語。
「李大哥，你趕回來救我……會不會耽誤你去天星宗報名？如果今年趕不上的話，不如先跟我……」
「若晴姑娘不用為為擔心，跟瘸子爺爺比，我的輕功雖然很差，但一定趕得及到天星宗的，放心吧。」
「哦……」顧若晴垂著頭，神情間似有悵然若失之感。
「天快亮了，我也要回去趕路了，等若晴姑娘到了新的地方安頓好后，記得送信到天星宗報個平安。」
「嗯，我一定會。」
李青牛離開后，顧若晴又朝著李青牛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即便那裡早已不見了李青牛的影子。
突然一隻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放心吧，你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顧川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安慰道。
「爹，這話什麼意思？」
顧川哈哈笑道：「爹可不是傻子，你喜歡李公子我會看不出來嗎？」
「爹~你胡說什麼……」顧若晴頓時俏臉嫣紅，不覺連忙將頭一偏，那嬌羞的模樣，仿似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哈哈哈哈，丫頭放心，爹爹一切都會為你打點好的，現在先安心跟著大隊上路吧。」
回到之前休息的地方時，天色已近拂曉，慕容瀾玉和方同等人還未睡醒。
如果讓他們知道李青牛在一夜之間往返了一次青陽城，只怕他們又要大驚小怪一陣了。
這裡距青陽城雖說不上有千里萬里之遙，但五六百里還是有的，縱然有千里良駒，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往返兩地。
也許是太累了，也許是壓在心頭的那份擔憂消失了，李青牛剛躺下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