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縱火
夜深，星空深邃依舊，大地沉寂如常。
沉睡中的李青牛突然從夢中驚醒，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他在夢中夢見顧家商隊在一次進入蠻荒狩獵蠻獸時，誤打誤撞遇到了星辰級的蠻獸，實力懸殊之下，整個顧家商隊盡數折損在蠻荒之地，無一倖免。
甚至連顧川和顧若晴也在其中，雖然他明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顧家商隊經驗豐富不可能會有闖入星辰級蠻獸的活動區域，而且既然顧川醒了就必然不會再讓女兒輕易涉險，何況顧家內部還需要整頓。
但李青牛的心裡還是有些莫名的擔憂，接下來無論他嘗試多少次，都無法入睡……
青陽城內，大火熏天。
半夜時分，所有人都在熟睡中時，顧家宅院突然燃起大火，沒有人知道起火的原因是什麼。
當人們從睡夢中被嘈雜的人聲和叫喊聲吵醒出來查看的時候，整個顧家大院都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可能是火勢太大，始終沒有看到一個人從裡面逃出來。
見到顧氏商會昔日的輝煌一朝化成灰燼，圍觀的百姓無不唏噓嘆惋，並開始在心中猜測著種種可能。
他們都知道近來顧氏商會跟莫氏明爭暗鬥，不可開交，莫氏更是仗著有陽烈撐腰，做事更加肆無忌憚，動輒就對顧家商隊的人大打出手。
所以眾人紛紛猜測，這場大火極有可能是莫氏所為，他們的目的無非是要徹底剷除顧家，想讓顧家從此再也沒有機會站起來。
就在眾人猜測紛紛時，城外荒郊。
一支百餘人的隊伍，正穿著方便夜間行動的衣服，連同幾輛拉著貨物的馬車快速行進著。
隊伍行進迅捷，井然有序，彼此之間配合默契，顯然是平日里沒少訓練。
就在一行人即將越過一座山丘，進入平原地帶時，突然前方崖壁上火光大作，無數支火把照亮了天際。
眾人的行進路線被不知從哪裡殺出來的隊伍阻斷，而且看對方隊伍的規模，人數至少是自己數倍以上。
「哈哈哈哈……顧川，你以為放一把火，就能夠金蟬脫殼嗎？老實告訴你，你的先機早就被莫某洞徹，乖乖放下武器向我認輸投降，並交出顧若晴那個賤人為我兒守靈，我或許可以大發慈悲，留你一條性命。」
山壁之上，莫成居高臨下，在幾名隨從的簇擁中虎視眈眈著顧川等人。
「爹，他怎麼知道我們的行動？莫非……」
顧若晴說著，看了看身後眾人。
「是有可疑，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以免自亂陣腳。」
「不回話？你知道我的耐性向來不好，不如讓我來幫你下決定。」莫成怪聲怪氣的說罷，將手一揚，便有百餘只火箭從四面八方射向顧川一行人。
火箭正好在他們的四周圍成一圈，形成了一個火牢籠。箭矢之上綁著易燃之物，觸地崩開，擴散四周，將附近的草木引燃，成烈火熊熊之勢。
「既然你玩了一出放火詐死的戲碼，那今天我就讓你們得償所願。我倒要看看你們是會乖乖屈服，還是寧願被燒成焦炭。」莫成說罷又發出一陣猙獰的怪笑。
顧家有難，作為好友，武雙傑自發擔起了護送的任務，見莫成如此囂張跋扈，便要出手，卻被顧川攔住。
「顧兄……」
「莫成當年已是六星武者，經過這些年，應該早已煉成七星武者，你不是他的對手，還是我來吧。」
話落時，顧川周身已燃起火焰，抬頭冷笑道：「莫成，多年不見，你莫非已忘了顧某的武者屬性嗎？火焰可是我的力量源泉，看招！」
隨著一聲大喝，顧川吸納周邊火勢於自身，隨後拔地而起，身騰熊熊烈焰，撲向山崖之上。
一揮拳，便見一道火龍捲向莫成。
莫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子一閃，便消失不見。只是可憐了他身後的那些隨從們，因躲避不及，加之火浪滔天，幾乎避無可避，盡皆被火海吞沒，一個個殺豬般的嚎叫著、扑打著、翻滾著，從崖壁上摔了下去。
「哈哈哈……顧川，多年不見，看來你也忘了我的武魂是『冥想移位』，凡目之所及處，可隨想象瞬移。」
顧川聞言，身子不由一震，莫成的聲音正是從他之前所在的位置傳來的，而站在旁邊的就是顧若晴。
驚回首，便聞武雙傑一聲悶哼，倒飛而出。
「武叔叔！」顧若晴話音未落，便被一隻肥厚有力的大手扣住肩頭，顧若晴立刻感覺肩膀處傳來劇烈的陣痛，不由發出一聲驚叫。
顧川此時才明白自己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莫成先故意用火攻讓顧川以為他疏忽大意，在言語相激，將自己騙去山崖之上，好讓他有機可趁，以此對顧若晴等人下手。
「晴兒！」
「顧川，你最好老實呆著，不然我只需要兩根手指，就能捏斷你女兒的脖子。」莫成說著，真的將另一隻手輕輕扣住了顧若晴的咽喉。
「你……卑鄙。」
「嘿嘿嘿，沒必要拚命的時候，我才懶得浪費體力。想不到你居然養出了一個這麼標緻的女兒，真是膚白若雪，滑如凝脂，難怪我兒子被他鬼迷心竅去跟人拚命，只要你我兩家結了親，並將顧家商團歸入莫氏商會旗下，你們害死我兒子的事就一筆勾銷，怎麼樣？」
「你做夢，誰要嫁給你那個死鬼兒子。」顧若晴掙扎著說道。
「哦？不願意嫁給我兒子？也是，顧大小姐黃花待娶，就這麼嫁給一個已亡之人，的確是委屈了些，那不如……嫁給我如何？嘿嘿嘿……」莫成說罷露出一臉姦邪的笑態，觀之令人作嘔。
「混蛋，敢動我女兒一根寒毛，我顧川與你不死不休！」
「別整天死啊死啊的，多不吉利，莫某的提議還是希望顧兄好好考慮考慮。」
「呸，有本事可敢與我決一勝負。」
莫成嘿嘿冷笑道：「那麼想打架？好，會有人讓你輸得心服口服的。」
顧川聞言剛想開口，突覺頭頂一股熱浪襲來，抬頭便見一個身騰火焰的高大身影從空中躍下撲向自己。
「陽烈！」顧川不及躲閃，揮拳迎上。
然而雙方懸殊之巨，結果可想而知。
轟然一聲，顧川被陽烈一拳擊飛，撞向山壁，因受到重創，體內氣海不調，周身圍繞的火焰也無形消散。
「噗……」一口鮮血噴出，顧川單膝跪在那裡，一手撐著地面，口中仍不斷有血絲滲出。
「陽烈……你身為城主，卻罔顧法紀，不配做青陽城的城主。」
陽烈冷哼一聲，走到顧川面前：「顧川，與莫氏商會私鬥是你倆家內部的事情，但是你濫殺無辜，縱火行兇，我身為城主，豈能縱容於你？」
「你胡說！」
「哼，因為你的縱火，連累顧家附近十三處民宅被燒，造成十餘人慘死，二十多人重傷，就在方才，我還親眼看見你為泄私憤，以自身火能將莫氏商會下屬十餘人殘忍殺害，今日若不將你繩之以法，本城主有何顏面面對青陽城的百姓。」
顧川聞言冷笑，恨恨的看向莫成，他不得不承認，論心機，莫成比自己更有城府，且陰險得多。
一個能夠在十餘年時間裡發展壯大到與顧家分庭抗禮的角色，又豈會是尋常角色？其手段心智由此可見一斑。
面對這樣的敵人本就已夠棘手，如今又多了陽烈這樣一個星辰級的強者作為對手。
在這樣的情況下，顧川心知自己一點勝算也沒有，心中正要絕望的時候……
「若晴姑娘，顧大叔，原來你們在這兒，我要進城去找你們呢，大半夜的你們怎麼不睡覺？跑城外來幹什麼？」
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傳進顧家父女耳中，希望之火瞬間照亮了眾人本已絕望的心。
「李大哥……」顧若晴剛一開口，就被莫成扣住她咽喉的手一緊，頓時令她呼吸困難，無法言語。
「李公子，你怎麼……」看著突然出現在身邊的李青牛，顧川有些不敢相信。
李青牛俯身將他扶起道：「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你們遇到蠻獸襲擊，全都遇難了，雖然覺得不可能，不過還是想回來看看你們。」
說完，轉身看了看不遠處正有些傻眼的陽烈，『咦』了一聲道：「他不就是那天的那個城主嗎？顧大叔，他又來欺負你們嗎？」
顧川輕咳了兩聲，吐了一口血水在地上，道：「不止他，還有那個人。」說著用手指了指正鉗制住顧若晴的莫成。
李青牛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一旁倒在地上的武雙傑這時喊道：「李兄弟，快救大小姐。」
莫成咧著嘴恨恨的道：「臭小子，原來你就是青牛，就是你殺了我兒子，我要你償命！」
李青牛一臉莫名的道：「你兒子是誰？我最近的確殺過一些壞人，如果你兒子是壞人的話……」
「閉嘴，我不聽解釋，總之今天我定要為犬子討回公道，你想救這個女人是吧？可以，殺人者償命，我也不想連累無辜，只要你在我面前懺悔，並自盡為我兒子抵命，我就答應你，放了他們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