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游湖
「嬤嬤。先生遣我回來給姑娘取件外衫。」
「很是，還是先生考慮的周到，這時節湖裡可不就還有寒氣嗎？」
「先生是這個意思。」
「今日姑娘即是穿的白裳，那就取前兒針線上送來的那件柳芽綠的蜀錦繡折枝玉蘭的罩衫，最是相稱了。」
「我聽嬤嬤的，這就取來給姑娘送去。」
山茶說完就轉到樓上取衣服了，至於多出的兩個人，山茶也看見了，特別是那個姑娘長得嬌媚明艷，和洛姑娘的溫婉大氣截然相反，心裡不禁替姑娘著急。
「讓柳夫人笑話了，這是那不成器的丫頭，別擾了夫人的興緻，繼續喝茶。」
「嬤嬤快別這麼說，是我們打擾了才是。」
「嬤嬤，說起來我們是客，這姑娘即是主家，依禮我們也是要拜見的。」
柳夫人收到柳如雪的眼色，試探著問陳嬤嬤。
「我們姑娘年紀小，還不定性，要不要見客，還要請示姑娘。」
陳嬤嬤怎麼看不出兩人的眉眼官司，只是懶得拆穿罷了。只要不威脅到姑娘，不亂了別院的規矩，就還是客人，否則，先生肯定是不會輕饒的。
只是這柳如雪聽到耳朵里頗不是滋味，這姑娘還真是矜貴，連見客還都要看心情。心裡盤算著無論如何要見這位姑娘一次，以自己的本事，哄一個小姑娘還是手到擒來的。
「嬤嬤，聽雨軒已經收拾好了。」
木槿這時候進來，身後帶著兩位小丫頭也就十三四的年紀，瞧著還是一團孩子氣，甚是跳脫的樣子。
「這是從大院里一眾丫頭中挑的兩個出挑的，含春和含秋。」
木槿拉過身後的兩個小丫頭給大家介紹。木槿是仔細挑的，都是天真爛漫沒有心眼的小丫頭，有這樣兩個丫頭，怎麼也是成不了什麼事的。
「真是辛苦木槿姑娘了，如此我們就先告辭了。」
兩人站起來，帶著知春知秋兩個小丫頭回了西跨院。當兩人進了西跨院，越發心裡不滿了，這西跨院冷冷清清的，長長的路上，甚少看人來往，而聽雨軒只是跨院中間的一個小院子。應該是常年沒有人居住的，雖是打掃出來了，但是撲面而來的塵土氣息還伴有腐朽的味道，兩人的臉色難看至極。其實半年多的顛沛流離有這樣的一個住所已經很好了，但是進了別院無論是前院的銘心堂，還是剛剛見到的無憂閣，要麼端莊大氣要麼精緻華麗，無不巧奪天工，費盡心思的布置，就是無憂閣的一個小廂房收拾的都比這裡好。那床上的帳子，桌上的花瓶，屋子裡的屏風，無不是普通貨色，這要是在柳家祖宅里大宅里，體面的丫頭都不願意用。
「夫人，姑娘，午膳的時候會有廚上的姐姐們送來，這會子時間先歇息著吧。」
「知春姐姐，我們帶來了兩個包袱麻煩你幫我看歸置一下，知秋先陪如雪在榻上歇息會兒。」
柳氏一直在觀察兩個丫頭，知春看起來稍微要好一些，知道看眉眼高低，但是這樣的丫頭不好套話，正好留下更沒心沒肺的知秋給如雪，相信如雪一定有所得。
「知秋，我睡不著，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柳如雪歪在榻上，眉眼彎彎的看著知秋，看起來溫和美麗，把知秋都看呆了起來。
「寒大哥，就我們兩個人嗎？那誰來划船？」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
寒臻說完，輕輕地扶著清歡上了小舟。
「清歡坐好，我可是要划船了。」
寒臻走到小舟的木漿前，有模有樣的划起舟來。
小舟一扁，輕輕地劃開荷葉，悠悠的蕩漾在水面上。清歡坐在小舟中，閉上眼來，聞著周圍清新的荷葉，溫潤帶著涼意的風吹起髮絲，清歡使勁的呼吸，把肚裡的廢氣都要吐出來。遠遠的聽到玉簪的聲音，清歡回頭一看，原來還有其他的小舟，玉簪和山茶也是都跟著的，應該是雷一在划船。
小舟在離湖中間不遠的地方寒臻略停了一下。
「寒大哥，我們選幾柄荷葉，中午吃粥。也可以選幾個花苞回去插瓶。」
「清歡，你喜歡哪個我就帶你過去，你小心一些。」
寒臻不放心的叮囑了，但是清歡站起來的時候，小舟一晃蕩，清歡就沒有站穩，一下子倒下了，剛好寒臻眼疾手快的抱住了，才沒有落入水裡。
「清歡，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寒大哥我沒事，只是我怎麼這麼笨啊，這一點小事都沒做好。」
「胡說，清歡最是聰明伶俐，是這小舟就是不穩，等下次，讓風一找人建一個畫舫，我們就可以穩穩噹噹的，不怕了好不好？」
寒臻輕輕地帶著清歡坐下來，然後又把小舟劃到了湖心亭中。此時清歡還是一臉蒼白，剛剛看著幽幽的湖水，還是心悸的厲害。
「是否有新消息？」
「大哥還真是料事如神，前幾日確實又有人在打聽咱們這一支，要不是大哥提前隱匿了蹤跡，那肯定會被找到的，這夥人對我們還真是熟悉。」
「白離對我們肯定是熟悉的，找不到也是暫時的，時間一久肯定就找來了。」
白羽和黑羽在討論最近的動向，必須了如指掌才能運籌帷幄。黑羽疑惑的看著白羽，不明白為什麼提到白離。
「白離？是他在找我們？」
「你說呢，除了他還有誰對我們如此熟悉。」
白羽看著自己的傻弟弟，心裡想著原來時間再久有的人也不會變，比如自己的弟弟。
「在這裡待的時間夠久了，我這老人家都要發霉了，走，既然都到場了，咱們也去湊湊的熱鬧。」
黑羽這次是明白的，之前大哥讓自己稍安勿躁，時機一到就出山，那這時候就是大哥口中的時機了。想著很快就能見到阿歡了，趕緊狗腿的跟在大哥身後，往外走去。
清歡坐在湖心亭中，山茶隨侍，遠遠的看著寒臻在湖邊釣魚。
「姑娘，今兒有客人來了呢。」
山茶欲言又止好幾次，終於說起來了，不能讓姑娘什麼也不知道。
「客人，是來看寒大哥的嗎？」
「好像是流光先生的客人呢。」
「奧」
山茶看著一點都不上心的姑娘，心裡一陣挫敗。看來這種事還是嬤嬤比較擅長。自己笨嘴拙舌的也不知道如何勸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