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哥哥

「你和客人屋裡稍等，我這就去請陳嬤嬤。」

木槿人精一樣，怎麼聽不出雷二話里的停頓，想來是妾身不明的人，雷二找不到合適的詞才用「舊識」二字代替，這兩個字的範圍可是廣了，總不會是親近重要的。

「陳嬤嬤，雷二來了，得了先生的吩咐讓您安排兩個人。」

「兩個人，什麼人？」

陳嬤嬤很是奇怪，別院里的一切都有專門的人負責，但是因別院隱於塵世，不好對外人道，所以每次來生人那都是先生親自過問的。這兩位是什麼身份，先生懶得搭理。

「雷二說是流光先生的舊識。」

「舊識？」

見陳嬤嬤也是疑慮不已，木槿湊到陳嬤嬤耳邊嘀咕了一陣子，陳嬤嬤一副瞭然的樣子，木槿退後一步，跟著陳嬤嬤往正堂走去。

「雷二來了，想必這兩位就是流光先生的客人了，不知如何稱呼？」

「這是陳嬤嬤。」

木槿在陳嬤嬤說完后就補了一句。

「是陳嬤嬤呀，我夫家北山柳氏，只是小女。」

「柳夫人，遠道進山一定累了吧，我們先生既吩咐老身安排，老身定要安排的妥妥噹噹的。」

「嬤嬤辛苦了。」

柳母乾巴巴的回了一句，自己確實又累又餓的，但是沒有一個人問是否用飯。只想著早點安排住處也是好的。就這樣一個嬤嬤也敢做上座，和自己兜圈子，看自己站穩腳跟，要她好看。

對於柳母的心思陳嬤嬤怎能不知道，雖然隱逸在此，但是帶自己的老嬤嬤方方面面都教過的，還能逃得過眼去。

「柳夫人客氣了，木槿，西跨院的聽雨軒還空著，你去大院找兩個小丫頭去收拾一下，一併給柳夫人使喚。」

「是，嬤嬤。」

「柳夫人，您稍作休息，喝杯茶，一應用具都是全的，咱們很快就拾掇好的。」

木槿說著就退出身來，往後院走去。

「雷一，再高一點再高一點。」

清歡看著天上飛的高高的紙鳶，心兒也跟著飛起來了，高興地直拍手。

「寒大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去不得，這會兒紙鳶飛的太高，一不小心就割到手，你在這裡看著就好。」

「不要，我就要去，就要去。」

清歡早已等不得了，本來是自己選的這個繪美人加七彩祥雲的紙鳶，只是自己怎麼都放不起來，就是飛起來了也是矮矮的，這時候看雷一放飛的高高的，早就忍不住要去接過來了，這時候寒先生不讓自己去，委實不高興。嘟著嘴，搖著寒先生的衣袖，使勁撒嬌。

「停停停，清歡快停下，要被你晃暈了。」

「你答應，讓雷一把紙鳶給我放，我就停下。」

清歡耍起了小性子，一點都不退讓，是最近寒先生對自己態度曖昧不明的，清歡一直試探著，這不膽子都大了。

「好，讓雷一給你，需得我陪你去。」

寒臻心裡早就退讓了，只是享受清歡扯著衣袖撒嬌的樣子。寒臻拉著清歡的手，慢慢往草地上走去，清歡雀躍想飛奔的心思是被看透了。只是依然雀躍。

雷一把線輪雙手遞給寒臻，自己退後一步跟在身後，看著先生拿著線輪，遞給了洛姑娘。此時清歡選的美人兒的風箏已經飛的高高的，只剩下小小的一個黑點了，但是清歡依然能看到那翱翔的樣子。

寒臻似乎也被感染了，臉上舒緩輕鬆，雙手把寒臻圈在懷裡，幫清歡拉著線。兩個人親密極了。

「寒大哥，你看我的紙鳶，是不是最高的？」

清歡回過頭來，興奮的和寒臻炫耀則著。

「姑娘你耍賴，有先生幫你自然是高的。」

玉簪牽著自己的紙鳶跟在清歡身後大聲的抗議。

「清歡的紙鳶自然是最高的。」

清歡轉過頭和自己離的極近，臉上細小的毛孔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自己的呼吸都能吹的髮絲顫動。寒臻被清歡明亮的容顏深深吸引，直到玉簪話落才回過神來，毫不吝嗇寵溺的對清歡讚揚起來。

「寒大哥最好了。」

清歡在寒臻的懷裡高興地蹭了一下，繼續關注她的紙鳶。只是寒臻心情就不太美妙了，怎麼感覺清歡對自己真當成大哥了呢。拉著手是需要讓自己陪，挨得極近是高興忘了，拽著袖子撒嬌是有求於自己......這都沒有男女之情的樣子呀。

其實寒臻想的沒有錯，清歡自小乖巧，只是小孩子哪有不撒嬌任性的。只是有人寵就會一直愛撒嬌使性子，但清歡父母是很愛她，卻不能一直陪伴在清歡身邊。小小的孩兒慢慢就會自己加一層保護色，清歡就是用乖巧懂事才能得到大家的憐愛，才能在父母外出的時候託付給同村的太太照顧。

清歡最羨慕同學有哥哥，能陪著胡鬧，能陪著受罰，還能挺身而出保護自己。所以寒臻最近幾天對清歡的細心照顧，寵溺縱容，讓清歡感受到了哥哥般的呵護，自然的想靠近，而不帶任何男女之情。

「日頭越來越大了，來清歡，到水榭里避一下。」

寒臻把線輪給了雷一，自己則帶著撅著小嘴不情不願的清歡往水榭里走去。

「清歡聽話，再玩下去可就不能游湖了，等下次無事，再帶你來跑馬。」

「那寒大哥你可要記好了，不許騙我。」

「怎麼會呢。」

寒臻拿過山茶手裡的帕子，細細的給清歡擦著臉。而清歡眼睛早就飄到桌上的點心上了。素白的小瓷碟放著六塊小點心，極小極精緻，關鍵是顏色漂亮呀，粉紅，粉綠，粉藍，粉紫，粉橙，粉白，乾淨的顏色通明的外皮，讓清歡忍不住伸手就拿。對作為美術生的清歡來講，好看的色彩是時間最美的景色。

「剛灌了一肚子風，不能馬上吃這糯米梅花糕，小心肚子難受。」

「來，喝口暖茶。」

寒臻攔下清歡伸出的小手，端起桌上的茶盞，小心的掀開蓋試了溫度，遞到清歡嘴邊。清歡只需張口，一口一口的喝完，才被允許吃點心，香甜軟糯又帶著凜冽的寒梅香氣，吃了兩個，就又被攔下了。

「這糯米不好克化，嘗嘗就好，等下采了新鮮的嫩蓮葉，讓劉媽媽給你熬荷粥好不好？」

寒臻扶著清歡的雙肩轉到自己面前，擦拭著她的嘴角，輕聲哄著。

「山茶去給姑娘拿件薄衫來，送去碧荷園就好。」

「清歡我們現在去碧荷園，雷一早已吩咐人準備好了游湖的小舟，我們只管過去便可。」

「好，那我們快走吧。」

清歡聽到可以游湖，小臉就高興起來。

「嬤嬤，山茶姐姐回來了，見有客讓小的來回一聲。」

門口的小丫頭進來回陳嬤嬤。

「若我沒記錯，今兒跟著伺候的就是山茶，山茶既回來，那一定是先生有吩咐，還不快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