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住院照顧
回到醫院時,顧城已經坐車走了,只有小風在走廊外面等。我手裡拎著外賣盒,有些失望。小風上前說:「不好意思,雲小姐,顧先生他先回去休息了,他派我留在這裡隨時聽候您的差遣。」
我忙搖手說:「不用了,替我謝謝他,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多,外面的車輛少了,這個點要打車的話也很困難。
小風禮貌性地笑說:「不用跟我客氣,雲小姐,您一個女孩子這個點出去打車的話也不安全,您要回去的話就讓我送您回去吧。」
我想了想,確實如此,於是說:「好吧,那你把電話號碼給我,你可以去休息,等我要用車的時候,我再打你電話。」
兩人互換了號碼,小風便回車上休息了。
秦陽進入病房后,我還沒進去看過。之前秦陽的父母一直擋在我面前,根本沒有近身的機會。
元美蘭和秦仲勛畢竟年紀大了,精力大不如前,熬個夜人就沒什麼精神。
秦仲勛已經仰面倒在了沙發上,輕輕打起了鼾。元美蘭一手握著秦陽的,一手半撐著頭,頭不時一點一點的,就差挨床睡了。
我輕輕地旋開門把,走了進去,元美蘭醒了,輕輕放下手,站起並走過來,用一副質問的口氣輕聲說:「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也刻意壓低嗓音說:「我只是想留下來陪他,等他醒了,我就離開。」
元美蘭沒在阻止,想想這個小姑娘也算一往情深,只是剛才救他們兒子的那個年輕人好像對她也有意思,不然也不會一味袒護她了。
這時,秦仲勛像是做了個噩夢,也醒了過來,見我正在他身旁和妻子講話,頓時擰起眉,不悅道:「你快走。」
元美蘭擋在我身前,對他說:「人家小姑娘想等咱兒子醒了再走。」
秦仲勛不再說話,但臉色還是不好,剛覺得胸悶,有些難受,元美蘭看他臉色不好,問:「是不是心臟又難受了?」
秦仲勛勉強點了點頭,「胸悶。」
「你的葯呢?」
「來得匆忙,忘在家裡了。」
元美蘭著急起來,自己老公的身體每況愈下,速效救心丸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到哪都要帶著,現在沒帶,也真是傷腦筋。還好是在醫院,等會兒下去急診室請醫生開藥就行。
元美蘭扶著秦仲勛起身,對我說:「我們現在去樓下急診室看病,你在這裡陪一會兒陽陽。」
一被批准,我滿心歡喜地說:「好,叔叔阿姨,你們配完葯就回家休息吧,我會照顧好秦陽的。」
秦仲勛面色難看地看了我一眼,在元美蘭的攙扶下下樓去了。
兩個老人家不得不承認,秦陽確實需要一個年輕人照顧的,這樣夜間也可以照顧到,他們年紀大了,前半夜還頂得住,後半夜瞌睡蟲上來,根本擋也擋不住。所以他們只得氣呼呼地走了。
我走近秦陽,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不過唇上已恢復了些血色,胸口纏著一層層的紗布。
我淚眼婆娑地輕輕拂過他的胸口,又摸上他的臉頰,這張臉是多麼令我著迷。如果上天讓時光倒流,我肯定不讓秦陽擋在我前面。我多麼希望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我欠他的實在太多了,多到這輩子都還不清。
就在這時,秦陽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睜眼便看見我低著頭在輕聲啜泣。秦陽朝我伸出手,喚了聲:「在在。」
我聞言,馬上撲到他跟前:「秦陽,你醒了?嚇死我了,有沒有哪裡痛,要不要叫醫生?」
秦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他的胸口才被子彈射中過,剛從死亡線上回來,要讓他笑出來,會要他命的。
他按住我的手,輕聲說:「在在,你不要動,讓我好好看看你。」
我睜大眼睛,一動不敢動,一滴淚從眼眶中落下,正好滴在他的手背上,秦陽朝我展顏微笑,反握住我的手說:「在在,你沒事就好。」
這輩子,從他的嘴裡聽到了三次「在在,你沒事就好」,這是多麼感人的一句話,在我眼裡,它勝過一百句「我愛你」,它代表著秦陽對我深深的愛。
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為了救我,不假思索替我擋槍,自己躺在病床上,還在擔心我的安危,看到我安好,便說:「你沒事就好。」世間的愛,總是來得悄無聲息,卻又讓人慾罷不能。
我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臉扶在他的大手掌里,痛哭起來。
秦陽寵溺地摸著我的發頂,笑著說:「在在,我沒事,別哭了。」
「我.......我就是......壓抑......壓抑不住……我的感情……」我抽抽嗒嗒地說。
「別哭了,你哭起來太......」秦陽壞心眼地不把話說完。
「太什麼?」我抬起頭來好奇地問,眼淚還半掛不掛地搭在下眼睫上。
「太丑了!」說完,他哈哈笑了兩聲。
就這兩聲,牽動胸口的傷口,疼地他倒抽一口涼氣。
我氣憤地說:「活該,叫你背後說人壞話。」
「我明明......明明在你前面說……說的。」
有傷在身還不忘頑皮,秦陽,我大寫地服你!
我在沙發上睡了幾小時,秦陽也安然補眠。本來按他的意思是要把我趕走的,可我死活不肯走,他也沒辦法下床攆我走,只好等我睡著了,才閉上眼睛休息。
沒想到這一睡,一直睡到早上七點,護士小姐進房間量體溫。
秦陽也醒了,我還沒醒,整個腦子昏昏沉沉,迷迷瞪瞪的。秦陽見護士進來,連忙向她打手勢,「你輕點,別吵醒她。」
護士點了點頭,安安靜靜幫他把體溫計在腋下放好,便輕手輕腳出去了。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問:「幾點了?」
秦陽答:「還早呢,你再睡會兒吧。」
我打著哈欠說:「不用了,等會兒醫生要來查房,護士進來抽血,掛水,一連串的事情要我配合呢。」
秦陽說:「真是難為你了。」
我得意地朝他笑,「當然,你現在知道你離不開我了吧。」
秦陽知道我是個「給她一根桿兒,就能順勢往上爬」的那種類型的人,也不點破,配合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