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司馬相如2
白已捲起珠簾,語氣很似肯定:「四少不覺得他對太上皇的態度有些不一樣。」
「含著一種看不懂的情緒。」
「那根本是不妥當的。」
聞一勾唇而笑,「確實,富貴險中求的道理,他堂堂一個一品宰相比我們更懂。」
立馬登上馬車,坐下來仔細回憶了一下。
馬車徐徐駛向提邢司。
「來人……」
少年一走,司馬相如立馬讓人傳來了司馬南。
司馬南跪坐在琴案對面,不解:「爹,您這麼早找孩兒,有事?」
一場秋雨,雕窗外對著庭院裡面幾從蒼鬱青竹,臨風起舞,炯娜多姿。
司馬相如聽著斷斷續續的琴聲,淡淡回眸:「上次讓你調查鎮國公府可有什麼意外?」
司馬南小聲:「我……」
「有事?就說。」
琴聲停止。
司馬南,難得這般溫柔:「爹,上次我不是在鎮國公外遇上一提邢司捕快與他失過手,此人功夫厲害無比,這事跟您提過一嘴。
那人我後來了解到,還曾是宋平的手下,可能背景有些複雜,人早已混進鐵騎營了,還無意說了幾句,您說此人是否誠心?」
第一次與人動手就失去戒備之心,屆時讓人有機可趁。
司馬相如:「你是看他智謀無雙,許諾他什麼了?」
「爹爹不愧是智謀無雙,我只是答應他幫個小忙,這樣一來,就等於多個眼線,把人綁在同一條船上。」
司馬相如想起以前過往,不禁有些恍惚:「不要只顧及個人利益,做得太絕。」
「孩兒精心周全又沒用什麼手段。」
「南兒,我說的話你沒懂,我的意思,他有可能是來自那個地方的人……」
司馬南迎上去,「大好機會,不可能這麼巧吧!」
司馬相如吐字冷淡:「我的推斷總來是不會錯的,這麼多年,我還當真遇見一個,還就是在聞大將軍府。
今日一早,聞姬的四子帶人頭一次來拜訪,這廝生得高姿秀麗,不同於其他王孫貴胄,這種感覺莫名而生,不會錯的。」
「他登門來幹嘛?」司馬南沒見過,卻突然有些忌憚。
司馬相如平靜地凝視司馬南:「這個問題太過大膽,他要翻二十年的舊賬,想要與我一起聯袂。」
「爹,他背後是不是還有人,就憑一個毛頭小子成何氣候。」
司馬相如心頭突然籠罩了一層陰霾。
太上皇只不過是一張牌,誰是能者不得而知。
「南兒,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可不能大意了,皇上最近動作頻繁,不能大意。
從今天開始,你帶兩個老主簿去協助他,若要人給他便是。」
「爹,您一定要去攜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子?」
司馬相如這一刻臉色複雜,卻還是據實以告,「你呀,太驕傲桀驁,凡事不能看表面,聞家三個兒子個個人才濟濟,忘了祖父多年前曾拉著你手說過的囑託。」
祖父臨終遺言: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這話提示多與某人交淺言深,不會影響司馬家的格局。
遲早找上門。
父子倆在朝堂之上一直都在背地裡有意無意幫襯,從未與聞家任何一人見惡。
這背後的許多事他們也只是知道一點皮毛,有可能皮毛都不算。
現在是多事之秋,朝堂政黨都在籠絡人心,這個面子司馬相如當真給了。
至於為什麼?
興許日後會有解釋。
「爹,我沒有。」
「激動什麼,言多必有數短之處,不管是誰,你爹這些年看人的眼光不會錯的,這次但凡有機會好好跟人家聞府的人處事。」
「真要在官場伸這麼長的手?那皇上遲早是知道的,難道我們就不怕取而代之。」
司馬相如垂眸,長吁一口氣:「當司馬家的根基這麼容易拔掉,這麼多年司馬家族雖然一直在單打獨鬥,還算相安無事。
但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是有限的,想要長久生存,必要時還是要早點報團取暖。
我們不能獨樹一幟,鶴立雞群……」
諸葛一氏當年做了什麼,還會有多少人找上門來誰都不得而知。
「哦,南兒謹遵教誨。」
司馬相如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南兒,這世道變了,如今咱家也不得不需要私下遊走,你呀有空多結交貴友。」
司馬南了解:「嗯。」
「好了,我這還有一堆公務要處理,你讓后廚把膳食端來這裡來食用。」
「好,南兒這就吩咐管家。」
「下去吧。」
眼來眼去又無言,許人一句,縱未也心安。
司馬南起身告別父親,匆匆踏出書房。
站在屋檐下,仰頭注視天穹。
他倒要見識見識,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從游廊走過來,一個叫魘的暗衛站在他身後細細稟告:「公子,眼線彙報,嚴氯又有行動了,雖然昨晚的交易失敗,雙方損失慘重,但是讓我們看到夫子早前安插在頌真教安內部殺手暴露出來,手段很高明。」
司馬南抬手揉揉太陽穴,「有沒有發現他們交易的東西?」
侍衛沉吟片刻,懷疑道:「被特訓營的兩人帶走,現場無一生還。」
這麼狠?
司馬南蹙眉:「不對啊,若是暴露了,頌真教那個女魔頭一切了如指掌的態度豈會坐的住,不可能這麼相安無事。」
「公子擔心什麼?」
「呵呵,那麼風平浪靜,除了……特訓營的手段也不過如此,自打從書院分離出來,這一年半載我看也沒做出多大成績,後背的主子,怕是要涼涼。」
司馬相如父子向來知道夫子是站諸葛村夫一派的,在朝中的地位根深蒂固,還手握了一支兵權,已經讓司馬相如嘆為觀止了,甚至聯想到了為了引人耳目還替國主做了很多不太光彩事。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看著如今的朝廷局勢,他很難不把這些跟他們聯繫在一起。
這次事件之後務必會有人接二連三的冒出來。
所以,特意營的人回去復命,本想跟其他齋員炫耀一下,卻被厲辰星一頓胖揍,說他們不應該把東西拿回來。
小瞧了,有人添油加醋,曲解了本意,這一下等於夫子對厲辰星已經有明顯敵意了。
「公子懷疑特訓營裡面早就有內訌?」
好像沒什麼懸念。
「不光如此,人心不齊,那是大忌,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情還要避開眾人耳目。」
說完目光落在侍衛身上。
「明白了。」
接下來夫子要對內部人出手了。
「公子現去哪?」
「蘭井一號。」
「公子稍等,屬下立馬安排。」
司馬南點了點頭,隨後沒多久兩人就從後門悄悄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