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司馬相如1
聞一有些生氣,眸色認真的看著:「——前輩。」
支支吾吾半響,白老頭伸直了腿,彎起來,雙手肘曲在膝蓋上,小聲嘟囔:「這人很低調,就連其家裡人也不一定得知。」
是嗎?
這麼神秘。
聞一一聽猜測了半天,毫無頭緒。
天色不早了,白老頭最終的意思,讓他聯絡司馬相如和夕姚輦一同出面,必要時候請玄懸也站出來。
「玄太師?」
「您就這麼信任一個氣勢熏天,還有可能引發政變,動搖西濱的江山的人?」
「呵呵,老夫知道這人城府很深,可是沒有他,光憑那兩人萬萬不能的,再說,他還真沒那個能耐。」
就怕已經生出異心了。
將來一定要九五之位。
「這麼說,玄太師也是知情人。」
「不排除這種可能,當年他也是沉浸在喪子之痛中,身心俱碎,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切,最終被人藉助皇子的權利,不得不暫避其峰,落得家破人亡,好長一段時間才振作起來。」
「照您這麼說,頌真教也參與其中了?」
白老頭點了點頭。
聞一又一次懷疑,劇情不是這樣的,是自己看錯了?
誰都知道玄懸這一兩月為了救玄子賢已經心力交瘁了,好不容易跟對方談妥條件,頌真教再三變卦才勉強答應放人,這事一傳出,玄懸大怒也為此病重了時日。
「都是受害者。」
這就有趣了。
白老頭在盯著少年,還不忘提上一句。
這話讓他日後還特意多留了一個心眼。
至於玄懸會不會全力以赴,或是提什麼額外要求,白老頭的意思里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所以,聞一這麼忙活一整天,從早到深夜,他也累了,叫了白已,先送白老頭和小和尚安全抵達寺廟,又匆匆返回山頂上。
「四少,起霧水了,下山吧!」
聞一伸出手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白已,你說這人一次埋下伏筆,為何這一次還要藏著掖著?」
白已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凝眸:「可能出於某種顧慮。」
「顧慮什麼?我又能改變什麼,背後這些人不全是圍著寶藏轉的。」
他甚至有那麼一刻覺得,有些事是沖著他來的。
「不一定吧!四少大可不必多想。」
「為何?」
白已本來想說四少就是與眾不同,秘閣才會派他們來守護他的。
「很多事也未必聯繫不到一塊,比如那些人雷厲風行的手段,除此在案件上時有發生,我們始終沒有見到當事人,或是同謀者。」
畢竟都是些牛鬼蛇神,就連身邊一個個身份也是蠻不一般。
只是還沒來得及點破。
白已有點懊惱這麼說了。
少年另一隻手在不自覺摩挲著下巴,「也是,很多事情確實有點兒匪夷所思。」
說不定未來某一天……
好一會兒,聞一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們兩人分析完,又快速下山騎馬而去。
城東,某一廢棄邊陲的草棚外。
月光下,有個人站在那蜿蜒的石子路上,修長的身影投出了一個模糊的影子,看著好瘮人。
「是你……」
黑暗中,這人嘴角囁動,神色古怪,「呵呵,蝗蟲,好久不見。」
「你什麼意思?」
「聽說前段時間你挺橫的,混得不錯嘛,看來你的好日子這麼快就要取而代之,真是可惜了。」
男子看到他,嚇得渾身哆嗦,「你?」
想了想,那人突然又開口:「自然是送你一程,繼續豪橫。」
——咚!
還沒來得及反應,蝗蟲就這麼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人影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緩緩擦除刀上新鮮血跡,隨手一拋,不忘補一句:辦事不力,只好歸西。
「——啊?鬼,鬼呀!」
「殺人啦!」
一過路醉漢,嚇得魂耗神喪。
第二天。
聞一出門很低調,就連潘管事他們都不知道,早早起身,衣著簡單就是普通的白色錦服,一輛簡單不過的馬車,白已趕車,白戊給他備了一些禮品,趕去司馬相如的宰相府。
一早,路上也很順暢,聞一昨晚回家就打聽到宰相今日在家,所以親自登門拜訪。
「你們是什麼人?」
「在下聞一,漠北侯四子,這位是我貼身侍衛白已。」
少年是帶著厚禮來著,平常這宰相府也是門庭若市。
侍衛把主僕領去東南角的院子:「公子稍等。」
院子精緻清幽,栽種了許多奇花異草,一雨水澆灌,散發勃勃生機。
沒過一會,宰相大人穿著一紫色官袍來了。
「參見大人。」
見少年行禮,司馬相如抬眸打量他一眼,一早在書房就聽到管家來報,他還不相信,沒想到見到少年容貌十分丰神俊郎,會是如此低調打扮。
司馬相如默了一下,挑剔地回了一眼:「請坐,是你們要見我。」
聞一不卑不亢地盯著:「是的。」
「奉茶!」
「喏。」
立馬有丫鬟伺候。
司馬相如坐在長案後面微微抬眸,正式拉開談話的序幕:「不知聞四少,有何貴幹?」
白已站在聞一後面。
聞一正襟危坐,端茶聞了聞,茶香撲鼻,上好的崑山銀針,果然是好東西,勾唇:「宰相大人,爾等前來稱述要事尋求福澤庇佑,不知是否會叨擾?」
司馬相如愜意地喝著茶,哂笑:「哦?」
聞一放下茶盞,微不可察地看著:「據說宰相大人也在查鎮國公府,不如一起聯手。」
他怎麼知道?
司馬相如面色淡漠:「這是漠北侯的意思?」
「不是。」
說一堆沒用的,這是責怪他多管閑事,還是礙於家父的身份?
少年姿容俊美唇紅齒白,氣度矜貴清雅,可金色眸光中卻藏著一顆讓人看不透的眼神。
半響,聞一再一次端茶吹了吹茶霧,淺淺抿了一口。
直接問道:「我要救沈坤,還肯定宰相大人配合一二!」
司馬相如一聽沈坤的名字頓時慌了神,「呵呵,好大的口氣,你是奉誰的命行事?」
聞一乾笑兩聲,「太上皇!」就沒再多言。
他瞬間明悟,什麼都沒問。
小聲:「行了,這種大事最起碼也得籌謀個一年半載,我讓犬子與你配合。」
……
沒過多久,主僕出來了。
至於他們在裡面商議了什麼,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出來宰相府,聞一凝視白已,嗓音淡漠:「司馬相如和我爹一個年紀,為人處世深謀遠慮,慣用行軍用兵之道,非及曩時之士也。
正所謂:安思危,思則有備,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