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澄澈少女，失蹤了3

「四～少，起床用膳了。」

誰？

這麼大早，就想把他從睡夢中驚醒。

「四少？」

聞一迷迷糊糊聽到一個聲音，好像是——木魚水心，我去，能不能不要攪人清夢。

木魚水心在偏房門外，呼喚著:「四少，我給你備好了洗臉水，這個帕子……」

「滾！」

聞一怒吼一聲，直接躲進被褥，充耳不聞。

聞府院內，潘管事吩咐胖虎進進出出搬了幾十個來回，什麼吃的、用的、香料、藥膏、金銀首飾等全都有後院全堆放在馬車上。

前院甚至還有一堆人在整理。

大堂，三夫人上官婉兒正在給九妹梳妝，「乖，綉兒別動。」

「娘，我要一個姐姐那種辮子……」

「好。」

這一早，二夫人向明珠作為主母，就在各個院落忙前忙后的指揮聞府的丫鬟跟男丁清點著必需品。

「慢點慢點，這個可貴重了，別碰壞了。」

「剛才那個……放在二號馬車上。」

「前面，那個重新整理一下。」

「好的，夫人。」

而聞大將軍一大早留在書房給他家三公子——聞苛寫封家書，順帶還給一個神秘人提了幾筆。

這次聞府出動，正準備帶二十多人前往永貢縣墨陽邊城，朝廷派出三千精兵強將支援。

接到調令，這會左右翼前鋒營兩名統領率領兩百士兵手持兵刃正在聞府門外侯著。

洛雲間，實在有趣。

「起～床～了。」

那一聲聲尖叫，簡直一幽靈。

「有沒有完？」

聞一被吵的煩不甚煩，雞都剛叫，天都才亮，催什麼催？有什麼好催的，要不趕考！

「四少爺，如若再不起床，你爹可就要走了哦。」

木魚水心已經是耐著性子站在門口喊了半個時辰了。

「我爹？」

聞一一個機靈，就醒了。

「胖虎，更衣！」

人呢？

聞一連連哈欠。

咦，怎麼沒反應，睡懶覺了嗎？

「胖……虎……更衣！」

「胖……」

「四少，胖虎現在前院搬東西呢，能否讓奴家為你寬衣？」

「滾——！」

聞一從小都是胖虎在伺候，什麼穿著打扮，都會提前放在房間工工整整的疊好，第二天直接穿就可以了，從來沒丫鬟伺候過。

太困了。

睡眼惺忪，不太會梳發，讓他開口，他才不要。

聞一拉出房門，大步流星走出去。

木魚水心整個人都傻眼了，他還真有骨氣，頭髮這麼亂，也敢出門。

知道是在取笑自己，更是一灰溜跑了。

來到後堂，少年吃了幾口肉包子，喝了兩碗粥，胃口不錯。

又命人重新梳理一番。

少年那一襲白衣勝雪，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

鼻若懸膽，似黛青色的遠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顏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顯得美到極致。

走到大廳，看到二夫人向氏，行了個大禮，看到七妹的時候，更是直接蹲下身子，抱了抱，捏了幾下臉蛋。

「四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七妹，乖，你跟綉兒去一個很遠很好玩的地方，這一路要乖乖聽話，好嗎？」

「四哥哥，不去嗎？」

「我留下守家！」

「嗚嗚嗚～不要不要……娘親，我要四哥哥一起去。」

聞一抱起聞紡，眼裡滿是寵溺。

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

「四哥哥……」

這時九妹聞綉也跑過來，看到紡兒哭她也大哭，小丫頭是府里最小的一個，平時聞一最愛逗她玩了，三夫人站在一旁更是眼淚止不住流下來。

「三姨娘！」

「小四啊，在家要好好的。」

聞大將將軍看到他們抱成一團，眼角也有些濕潤了。

這時二夫人跟著走出來。

「二姐，知道嗎？」

「放心，已經差了一份信通知了她的婆家。」

「那就好。」

「小四啊，這是二姨娘我留給你的東西，這串鑰匙一定收好了。」

「多謝二姨娘！」

「大將軍，是否出發了？」

聞大將軍點了點頭。

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前笑不成。

「小四啊，別的話不多說，你現在正式成為正式的童生，踏上求學之路義薄雲天……」

聞一恭敬應聲:「爹，二姨娘，三姨娘，妹妹，你們要保重，路上注意安全……」

「聞一，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再見。」

含情幾相向，欲語氣先咽。

心曲千萬端，悲來卻難說。

少年既然哽咽了，從小到大又不是第一次與爹爹分離，可是這一次，他感覺這一別不知道何時重聚？

看到厲辰星教頭從身邊走過時，他給師傅送上幾罈子美酒。

「師傅——！」

「還是你小子，懂我。」

「您真要去找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在哪兒？」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

「別說了，為師自有分寸。」

「師傅，保重！」

厲辰星拍著聞一的肩膀，安慰道:「呵呵呵……看看你，一副愁眉苦臉的樣，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行了，你給我等著。」

厲辰宇上了馬，提起韁繩，雙腿夾緊馬肚，輕呼一聲「駕」。

聞一忽然揚聲道:「師父，記得留信，替我照顧他他們。」

「自然。」

君言不得意，歸卧邊塞陲。

但去莫復問，白雲無盡時。

即便，心早有千言跟萬語，可是在此刻，因悲痛至極而無法訴說。

一輛輛馬車從城南大街整裝待發，浩浩蕩蕩的向著城門方向。

不免有些傷感。

這一走，整個府里都是冷清清的。

聞一蹲在大門口。

「怎麼，捨不得？」

「要你管，滾！」話落，轉身拂袖而去。

「幹嘛每次發這麼大火啊？我又沒說出什麼。」

木魚水心在心裡嘀咕，「真是的，我長這麼大，都沒這麼難受，他一少年，差點都掉眼淚了。」

「算了，還是忙自己的去。」

剛出宣德門行走幾里，馬車上，二夫人當眾打開一個小匣子，裡面全都是一些防身用的東西，還有聞一特意準備了很多京州特產帶給大哥二哥的。

「這孩子有心了。」

「老爺，這次一走，我們真不打算回來了嗎？」

「他會來找我們的。」

「可是，他還小啊！」

「放心吧，這麼多年了，是他能照顧好自己。」

「可是當年，那位大人究竟……」

聞大將軍噤聲，小聲說道:「噓～這話給我咽肚子里去，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