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生死迷局

第十節 生死迷局

等少君回過神來的時候,木老爹的故事已經飄了好遠。只聽見安大夫在說:「……有些病理確是認為可以製造的。這些致命的病理雖然比不上毒藥的迅猛,有時卻比毒藥更具危險。使用毒藥殺人,無非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狗急跳牆,弄不好的話,想殺的人沒死,反而把自己弄的身敗名裂。而高明的殺手往往具有很強的耐心,他們更願意選擇用不易被人察覺的藥物,在數月甚至數年內毒發身亡,而且往往這種毒藥到被察覺的時候,已經是無藥可救了。這種手法不會讓任何人找到把柄,所要求的手段極其高明,所以一般人也掌握不了的。」

只聽少萍介面道:「這麼厲害的毒,怎麼會沒有人發現呢?更不明的是,為什麼要用這種毒藥去害人呢?」

孫婆婆笑了笑,道:「咱們還是不要再說這些事情了。少萍,你扶著柳姑娘到外面走走,散散心,晒晒太陽,對病情很有好處的。」

少萍像個小孩子般小跳著到床前,吐著舌頭對柳姑娘笑道:「正好,反正我也不想聽他們嘰里咕嚕的,聽不懂。走,我帶你看看我們的村子。沒準啊,誰家的小淘氣又動了馬蜂窩給叮了個膿包。」邊說著,邊把柳姑娘攙扶著出去了。

「喂」,眾人的眼睛還在看著少萍和柳姑娘的背影,卻聽見孫婆婆一聲吼,「我說木老頭,你倒是給大夥說說,下一步該做什麼打算?好歹這裡也是你受人所託來照顧的。」

木老爹輕微咳了一下,道:「計劃再有兩天就能出來了。等我回去和幾位老兄弟們商量商量。關鍵是現在我們不能確定外面的官兵想要找的是什麼。」

「好了,沒什麼事的話,你們都該回哪回哪去吧。我這裡不管飯。」孫婆婆下逐客令了。

「這,哎,走吧走吧。」木老爹垂頭喪氣,向門口指了指,然後背著手走出去了。後面跟著灰頭土臉的安大夫。而少君則臉上不自主的笑了起來,每次有這樣的情形,他就會覺得,這位孫婆婆,真不簡單。

一路上,他們沒有什麼話。偶爾能碰見一兩個村裡人,要麼拿著摘菜的籃子,要麼扛著農活的傢具,眼神很平靜,並沒有之前那麼焦慮。

和安大夫分別後,木老爹和少君徑自回到了自己的家。薛靈衣還在等著。

薛靈衣回來后就沒有出門。一來和村裡人分別好幾年,有些陌生。而來,村子里現在氣氛也不好,過多露面的話反而不合適。所以,經過和木老爹商量后,決定暫時先在家裡韜光養晦,等過幾天再出門和大家一起商討如何出山的計劃。

兩人前後腳進了門。屋裡的漢子站了起來,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一絲神秘。少君見了屋裡的人,驚喜道:「薛大哥回來了!」

薛靈衣一把抱住少君,沉穩的聲音中透露著欣喜,道:「精靈鬼,現在結實了啊。」

木老爹一手照料著木少君和薛靈衣,倆人一起生活了好幾年,彼此十分熟悉,也十分投緣,是以分別幾年後相見,分外激動。

一陣欣喜后,三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薛靈衣道:「那女子現在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問出點什麼東西?」

木老爹搖搖頭,道:「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只是一個逃婚的姑娘家,無意中被方士抓了去,輾轉逃亡才到了這裡。」

薛靈衣道:「我這倒是有個情況,想必叔叔還記得益州城的首富張為恆。前陣子在益州的時候,無意中聽說他要搬往京城了。」

木老爹道:「恩,這個我也倒是聽聞。而且,這個張為恆還把自己家裡弄了個雞犬不寧,為的只是把他的家業搬出這個益州。」

薛靈衣笑笑,道:「還是叔叔消息靈通。只是,叔叔怎麼也不會猜到結果怎麼了。」

木老爹也笑了笑,道:「想必是賢侄你幫了他們一把,估計益州城現在已經炸開窩了。」說罷,兩人「哈哈」笑了起來。

少君看著高興的兩個人,不禁問道:「到底什麼事讓老爹爹和哥哥你這麼高興?」

薛靈衣看了看木老爹,只見木老爹微微點了點頭,便道:「我回來的時候,經過了益州城,偶然間下面的夥計告訴我說,從小道消息傳出來,張為恆要回京城了。這個張為恆,你可能不知道,他是朝廷派出來的探子,專門暗中尋找那些朝廷不方便公開的逃犯。只是這幾年,張為恆仗著手裡的特權,上通下疏的,逃犯沒找到幾個,倒是做起了家業。這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要回京,八成是朝廷要收網了。」

少君聽罷,兩眼隱約間能看到一絲憤怒。木老爹曾對他說:「孩子,只要你不要輕易露面,暫時就不會有性命危險,因為朝廷不會明目張胆的來查你的下落。他們要找你的話,只能是暗訪,但這樣的話,幾乎是找不到線索。能說出你下落的人,估計山外面是沒有人的。你要做的,就是練好自己的本領,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眼下,他放佛看到,自從家裡被滅族后,朝廷發現沒有自己的屍身,立刻派人四處查探,為的是斬草除根。

木老爹看著右手邊面無表情的木少君,伸出蒼老的右手,在少君的肩上輕輕的拍了兩下,道:「這裡的每個人都對朝廷有著深仇大恨,所以這個消息就不用跟其他人說了。經過十幾年的生活,他們本該已經平靜了,只是他們的內心裡依然放不下過去。對了,後來張為恆怎麼了。」

薛靈衣道:「小侄聽聞他要撤走,便多了個心眼,看他們會不會什麼其他動作。結果就發現他們在暗中搗鬼,先是找人到處散布家裡遭賊,等官府四處查案的時候,他便派幾個忠僕帶著財物分批暗中離開益州城。我四下派人把消息通知了周邊的幾個山賊,他們得財,我得人。抓了那幾個忠僕之後,我發現他們都是益州本地人,不是朝廷派來的,就放他們回去了。」

木老爹聽罷,道:「我上次出山的時候,就遇見益州的鋪頭徐之千,料想張為恆在益州沒有其他勢力,但又不敢把自己的真實身份透露給益州刺史。」

薛靈衣道:「小侄在外六年,不斷按照叔叔的意思,暗中到各府衙打探消息,沒有任何關於咱們的卷宗,只是偶爾有江湖中人提及。小侄真的是很不明白,既然要趕盡殺絕,為何又不出手,反而躲躲藏藏的。」

木老爹道:「我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但苦於沒有任何頭緒,看來這個對手也很厲害啊。」

「對手?」薛靈衣和少君不約而同道。

「嗯,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朝廷那邊有一個很厲害的人在統領這事。而且,這個人必須有很大的權利,但又不會是皇上。一方面他要向皇上要兵要權,一方面他要穩重局勢,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到的。」木老爹緩緩說道。

「如果真按叔叔說的,」薛靈衣道:「那我們就只能是出山了。山外面的十二座莊園,各方面關係都打點好了,只要不惹事,不會出什麼問題。」

「出山的事慢慢再和大夥說清楚,」木老爹深邃的眼睛里放出光芒,「眼下還要弄清楚山外面那支官兵的來意。」

薛靈衣和少君點頭應答。

頓了頓,木老爹喟然嘆道:「這盤殘棋,擱置了十幾年,以為可以忘記了,沒想到現在還是要拿起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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