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今昔何兮？
第十二章今昔何兮？
蟲鳥之聲不絕於耳，眼底一片綠意。有絲絲花香伴著風，侵襲心脾。輕巧回聲一兩處，幽靜寂寥無人尋，卻也是真真一處好地方。
「什麼？昆離宮？」咋咋呼呼一聲劃破靜夜。「魔教昆離宮？」
長恆緊張的捂住長天嘴。「小聲點，指不定昆離宮派弟子盯著咱們，打草驚蛇。」
長霖只是來問問昆離宮的事情而已，怎麼就跟打草驚蛇扯上關係了？
長祺無奈，抓著兩人肩膀。「咱們現在是在築流山後山上，人跡罕至，頗為隱秘。況且長霖忙著準備明日大會，趕緊說正事。」
長天這才壓低聲音，正色起來。
「這昆離宮大家都傳說是魔教，除了歷屆參加大會時留下大家有目共睹的實力，與江湖上的殘暴傳聞。也再沒多少可用性的消息……不過聽說他們拜的是魔族的阿修羅君，皆傳聞他們和魔界是有關係的……」
「魔界啊？」長恆眼中閃爍恨意。「六界之中，唯魔界最是為人不齒。」
「嗯。「長天點點頭。」雖然咱們沒遇上冥界和魔界的生靈，但是咱們修道之人都知道六界皆存。傳說魔界以阿修羅族為尊，五萬年前那阿修羅君叫做華秀旻揚，喚魔尊。率領魔，妖，二界與神，仙界開戰，遭神族黃帝之子軒轅翎芫太子重創隕滅。後來那軒轅氏翎蕪也在大戰中魂飛魄散，氣化天地。在那之後的兩百年內，六界都極其祥和安寧。但也是在那百年後，魔，妖，二界餘孽都消散不知去向了……」
「據傳聞，昆離宮似乎還在尋找魔界已消失了五萬年的阿修羅姬。」
因有此，昆離宮詭秘非常的行為才會被稱之為魔族餘孽。
「阿修羅姬？」長霖眉梢一抬，心中忽覺異樣，不覺微微刺痛。
這名詞，就像遙遠的光芒，只一點，叫人焦灼，卻又無奈。
「可是為什麼他們既拜阿修羅君，卻要尋找那什麼阿修羅姬呢？」長恆不解，不由得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長天高深一笑，頗對自己的八卦見識感覺到幾分得意。
「據六界傳說那位阿修羅姬是位能力不輸阿修羅君的公主，美艷之色六界難尋，驍勇善戰但是卻心如蛇蠍，在那場大戰中雖是肉身隕去，但是神識卻依然存在天地之間。而你們知道強大的神識可以化萬物，亦有可能等待時機重新復活。因此這魔族餘孽便妄想著找到阿修羅姬，讓阿修羅姬帶領他們完成魔尊旻揚的宏願，顛覆神，仙二界。」
六界上古書中相傳，男阿修羅於六界中，常常興風做浪，好勇鬥狠，於諸天中，不時攻打各界，以謀奪位。女阿修羅貌美，時常迷惑眾生，使難修行。故阿修羅族，一直是個擅於惹是生非的種族。
胸口發緊，似有大手緊拽，又似貓爪殘忍抓撓，發癢發痛的一顆心不知如何是好，漸漸變得好似不再屬於自己。
長霖斂著眉頭咬緊牙關，生生壓下這折磨人的疼痛。
忽覺一道陌生氣息緩緩浸入四人的氣息之間，他抬起頭，拔出手中破軍，利劍直指向不遠處。
「什麼人？——」
劍端那頭正站著一抹火焰般炙熱紅裝，臉兒小巧，秀美如黛，模樣生得好生俏麗的一位姑娘。
「瓊華山門下，秋華長老座下入室弟子，泠月。」
那姑娘舉劍大方報上名，落落大方的掃視一眼四人，待目光落在長霖身上，眼底乎現一抹驚色。
忽又換作些許疑惑，不等長祺等人自我介紹，直直望著長霖發問道。
「你是何人？」
正要自報家門的長祺等人微微一愣。
合著她是只打算自報家門，卻根本不在意自己是誰而已。自己只是被忽略的一群人啊……
一時之間三人心中五味雜陳，頗哀怨的望向了長霖和那自稱冷月的姑娘。
長霖也覺得這女子甚為無禮，拱了拱手不願過多糾纏。「大會上，你自會知曉。」
這話聽來也是不怎麼客氣，那姑娘臉上隱有怒色。她冷月至小便受寵愛，在瓊華山何曾受過他人冷眼，頓覺受辱不及細想拔劍便向長霖刺來。
「無禮至極！」
這姑娘居然說別人無禮？長霖不過是拒絕答她的話，她便拔劍來刺，若說無禮，真真還是這姑娘贏了。
長祺等人皆嘖嘴搖頭，眼見著那姑娘動手，卻是齊齊退後幾步，悠哉游哉騰出了一片地兒任她折騰。
不過她既已表明身份，長霖也恥於大會之外與一名女子動手，在那姑娘急變化的劍下躲開一擊，只是冷冷看她。
「姑娘是想在大會之前就動手嗎？」
「本姑娘問你話，你居然敢不答！」那姑娘厲喝，手上劍招卻變得更為兇猛，劍鋒貼著長霖臉頰便削。「該叫你知道我冷月是誰！」
乖乖，這姑娘好生兇悍。
「山上的女人是老虎。」長天摸摸胳膊上雞皮疙瘩。「這瓊華派的女子竟然如斯可怕。」
「冷月，住手。」忽聽一道男聲，多出來一柄劍，穩穩挑開了冷月劍勢。
那姑娘總算是停下了手，氣呼呼的瞪一眼長霖，拱手沖看起來文弱的持劍少年道。
「師兄。」
「你又淘氣。」那男子眼中寵溺，似罵非罵，深深望她一眼這才抬頭看著長霖與長祺三人。拱了拱手。
「師妹從小任意慣了，有得罪各位之處，還望各位多多見諒。」
言語是道歉，卻是一點道歉的表情都沒有。
看來那姑娘還真是被慣壞了。
長霖一拱手。「既是知道性子不算好，自然還望道友嚴加管教。」
毫不客氣的道完，長霖喚道身後眾人。「走了。」
對不講禮的人，也不要有禮罷了。
長祺三人隨意的拱了拱手，跟上長霖，快步走遠。
「這些人看衣飾標識倒似青霞谷弟子，那玄青色衣衫的少年該是入室弟子吧。此回崇仙大會青霞谷的入室弟子新人，傳說有位……」望著四人走遠的身影，那男子輕輕喃語，轉頭看著師妹，正瞧見一雙杏目圓瞪怒氣狠狠的緊鎖著前方身影。
自知師妹那性子，冷楓只得嘆一聲，上前執住師妹的手。
「走啦走啦，別耍小孩子脾氣，有仇大會再報也不遲。」
紅衣女子將他的手狠狠甩開，一眼也不看他，大步便向前走。
……
院子里的男弟子們眸帶春色，似還在回味般的嘆息。
「長得可是真的美。」「可以算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她身著綠色，當是築流山長老的入室弟子，只是不知名字叫什麼，也不知道是哪位師姐，生得這般俏生生。」「遺憾遺憾……」
再接幾聲幽嘆。
綠衣美女？
長祺腦中有道身影一閃而過。長霖則皺起眉頭，大步跨向了自己的入室弟子房。
翻開枕頭旁薄薄的絹絲，心中似猛被擊上一拳。
見他行色匆匆，長祺三人也著急的跟上。眼下又見他如此緊張失魂神色，不由心中也變得凝重，不禁擔憂問道。
「怎麼了？長霖。」
長霖深吸一口氣，轉眼看一圈空無一人的房內，嘴角浮出一絲笑意。「沒事，我只是想找一下師兄。」
找師兄？三人不由微微皺眉。
長霖顧不得三人想法，大步向外走。
「你們可有人誰知道長清師兄現在何處？」
就算平時不喜長霖，但是入室弟子的身份擺在那裡，其他弟子還是乖乖的答了。
「長清師兄現在師父那裡，早些時候師父差人來請，說是——」
一道身影截斷了他的聲音，長霖的身影瞬間便至院門口，漸漸的消失不見。
找師兄那麼急？找師兄為什麼會先翻枕頭？
長祺心下疑惑頓起，望著長霖消失的方向皺了皺眉頭。
……急促的腳步漸漸變緩，慢慢停下來立在廊道上，長霖眼中混亂漸漸變得清明。
關心則亂，關心則亂。
若是師兄發現她，而拿走了發簪，必然不會有弟子發現她，還如此贊其美貌的後事。
她必然是自己好生走出這門的，才沒讓其他弟子發現奇怪之處，反倒讓人誤會了她是築流山的入室弟子。
不用了，既然她是自己離開的，便不用去找師兄了。
長霖皺皺眉頭。已經不用再猜了……
那傢伙，定是去找那隻鳥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