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嘗一嘗苦頭
「噗通。」就在姜素素還在殊死抵抗時，身邊的一隻狼堪堪倒下，應聲而來的是利箭穿過她的身旁，准准射中她身後那隻狼。
溘然，整個森林一片寂然無聲，只有三兩隻野狼躺在地上做最後的喘息。
「你為何在這兒。」
皇甫宴收回手裡的弓箭，目光移回到姜素素的身上，淡淡道：「你許久不來，你哥哥擔心你，故我和他分路來找你。」
「你又救了我。」姜素素攤在地上，透過密林枝椏凝望星空，深藍的夜空中零零散散的星子灑落在空中，忽明忽暗。
皇甫宴走到她身邊，伸出手道：「你也救過我。」
他的手舉在半空許久，姜素素沉默半晌，開口：「我起不來，腳扭了……」
回後山的路不算遠，皇甫宴背著姜素素，姜素素扶著她的肩，一切似乎很是自然，沒有絲毫扭捏。
皇甫宴問：「你常與男子親昵？」
「什麼？」
他腳下的步子放緩，徐徐道：「你和我接觸，很自然，便是我將你從湖裡救出時，你也不曾怪我輕薄與你，若是平常人，恐怕……」
姜素素恍然，不過也該是如此，這裡畢竟與現世不同。
「男女的確有別，但那都是閨閣小姐有空顧及的，我們這樣的貧民，有口飯已是不錯。」說著，姜素素沒好氣的拍了拍他的肩道：「但我可不是隨便的人，你別亂想。」
皇甫宴微微皺眉，對此言十分堂皇，「小人之言。」
姜素素俯在他身上輕笑，這人有些奇怪，總是一本正經，可與他接觸起來，卻能發覺他不似他明面上那樣令人生畏。
姜素素忍不住發問；「你從哪裡來啊。」
皇甫宴不回答，姜素素也猜到他會是一直沉默。
耳畔蟲鳴陣陣，夜鳥從林中穿梭，皇甫宴無聲許久，驀然開口：「明日我便會離開。」
姜素素猛地一怔，隨即推開他的肩背跳下身，「為什麼要走？你的傷還沒痊癒。」
「你可知我是逃犯，若我引來追兵你該如何是好？」
皇甫宴看姜素素的目光如此鄭重，是第一次，可姜素素卻毫不在乎道：「那又如何？你救了我多次，怎麼說我也得治療到讓你的傷痊癒，否則你不許走。」
皇甫宴有些訝異，他從未想過姜素素會是如此反應，若是旁人聽到逃犯二字唯恐避之不及，可偏偏她什麼都不怕。
「至於追兵，你別怕，我自然有法子讓他們認不出你。」姜素素笑盈盈地看著皇甫宴。
清冷月光下，她的容顏愈加明麗脫俗，像柔光一般飄散在人的眼中心底，又猶如甘澈清泉，讓人爽快無比。
「你別動！」姜素素小聲嚶嚀。
皇甫宴聲音難以置通道：「這又是何物，這等東西你要捏在我臉上？」
從山上回來后，姜素素便急不可待地要替皇甫宴上妝，皇甫宴無可奈何，只能被按在椅子上接受「改造」。
「說讓你別動，很快就好了，相信我的仿妝技術。」姜素素嘴裡嘟囔著，手中的眉筆仔細地按照皇甫宴的輪廓描摹。
「仿妝又是何物？」顯然，在面對未知事物時，皇甫宴也沉不住性子。
姜素素嫌他啰嗦，索性不再理他，自顧自地繼續手中的動作，就這樣焦灼的時間一點點消磨。
許久后，姜素素將手中的水粉放在一邊，輕鬆一句道：「大功告成！」
皇甫宴長吁口氣，隨後看向銅鏡里的自己，不由得神色吃驚，他以為不過就是尋常的遮遮掩掩，他竟然未想到，姜素素居然會如此高超的易容術。
「你是從何學來易容術？」
「易容？」姜素素倒了杯清茶，坐在椅子上揉捏著自己的腳踝，漫不經意道：「這也稱不上易容，不過是簡單地化妝而已。」
皇甫宴還要說什麼時，門外傳來一聲呼喊：「妹妹！」
姜壯匆匆忙忙地進屋，見到姜素素那顆懸著的不安定的心總算是落下。
姜壯一見到皇甫宴，卻道：「你是誰？」
「噗……」喝著茶的姜素素忍俊不禁，憋了半晌笑道：「哥哥，他是皇甫宴，我給他這樣裝扮是為了逃過追兵。」
姜壯借著燭光細瞧了瞧皇甫宴，不住嘖嘖讚歎：「我妹妹果然厲害。」
隨後坐下又看著姜素素，忍不住責備：「你去了何處，讓我一番好找！」
姜素素倒杯茶，推給姜壯，問道：「哥哥你可知姜家為何千方百計地要害我？」
搖搖頭，姜壯神情困惑。
姜素素莞爾輕笑道：「姜可雲懷了李卿的孩子，所以他們一定要害我，讓姜可雲名正言順地嫁進李家。」
姜壯勃然大怒，「李卿這畜生！明明與你早有婚約，為何還敢和可雲廝混在一起！枉為秀才！」
「哥哥你何必如此動怒。」姜素素神色自如，男人可要可不要，但誰若要害她，可沒那麼容易。
她是個記仇的人，一還一報。
「他們欠我們的，我如今總算有法子讓她們嘗一嘗苦頭。」
「妹妹，哥哥對不起你，我就是一個沒用的人，你被欺負了還不能為你討回公道，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你被姜壯退婚。」
姜壯用自己的拳頭錘自己的胸口，臉色發紅，他真的很氣憤自己什麼也幫不了妹妹，反而還要妹妹保護他。
「哥哥你在說什麼呢？怎麼可以這一樣看不起自己，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的，你只需要做好哥哥的本分就行了。」
姜素素無奈的看著自己哥哥，他怎麼可以這樣否定自己呢！
別的不說，但是姜壯對姜素素的好是有目共睹的，姜素素安慰好自己哥哥后這才放下心來。
姜壯本來就是屬於那種老實憨厚，容易相信人的類型，就像剛才他提起姜可雲和李卿的事，都這樣了哥哥仍然是把錯怪在李卿身上，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
不過姜素素也不想跟哥哥說的這麼明白，他現在性格擺在這裡，就像自己說的太多姜壯也是理解不了的，最後反過來還會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