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困妖蠱

這話要出其他人口，水雲山可以當個玩笑聽，只是說話的是登道山的人不得不重視，水雲山神色間顯得緊張「沒有氣？什麼叫沒有氣？」

雲徽驚疑不定不住打量水雲山「我不是說過世間生靈都有「氣」，人是白色，妖是黑色，你身上什麼都沒有」

「什。什麼都沒有？」水雲山聽雲徽說的信誓旦旦不像說笑「小兄弟。此話何意？沒有你所說的氣。是指我不是人？」

雲徽搖頭在道「我也說不好，人有人氣，鬼有鬼氣，妖有妖氣，而你什麼都沒有」

水雲山忐忑在問「我還是沒聽明白，那我身上的氣呢？」

雲徽撓著後腦勺「不知道，等會問下我師叔」

人說到就到，只見文相從天而落。

雲徽叫道「師叔」

文相落地緩聲道「別找了，黑氣朝潼縣而去」

水雲山面色一緊道「去潼縣了！」

既然不在此處，雲徽不用使用尋蹤術，眼睛恢復如常。

文相詢問水雲山「你是潼縣捕快？」

「捕頭」

文相點頭在道「妖物作亂，我等不會袖手旁觀，待我回一葉寺尋回殘石在與你去潼縣」

雲徽這時道「師叔，殘石讓那書生拿走，不用在去一葉寺」

雲徽知道來龍去脈，文相不知當下反問「書生？」

雲徽把水雲山告訴他的事轉述給文相，在把心中疑問說出，文相聽罷「哦？是人身散發的黑氣？那就不是妖物化人，如猜的不錯多半是南疆困妖蠱」

雲徽好奇問「師叔，什麼是南疆困妖蠱？」

文相稍微說明道「困妖蠱便是拿人當器物將妖靈封印體內」

雲徽聽得頭皮發麻「啊？怎麼會有人願意讓妖靈附體」

文相哼一聲，似乎對這樣的事深惡痛絕「有些人為獲得強大力量往往不擇手段，南疆蠱師最善於飼養凶妖惡鬼，對方意在不周山殘石，也不知是何目的」

「目的？」雲徽愣問「不是說殘石有助妖物修鍊大乘，搶走不為修鍊還能做什麼」

文相沉思片刻方道「如是妖物自然是為修鍊，但蠱師是人非妖，直接拿殘石修鍊對自身無益，只會讓自己妖魔化」

雲徽點頭道「師叔說得是，無論是誰都不會想着把自己變得妖怪，可是不為修鍊又是為什麼？」

文相沒有即刻答覆，默思片刻忽而心神一顫道「不好！怕是想提取殘石元精為其所用，畢竟是神的元精，如真能辦到的話，那個人將會獲得神的力量」

雲徽聽得膽戰心驚「獲。。獲得神的力量？」

文相神色肅然道「希望是我多想，不過，要辦到這樣的事不容易，一定需要強大陣法支持，絕對不能讓這人得逞」

雲徽意氣風發插著腰道「對，不能讓他得逞，黑氣既然往潼縣而去，那我們現在就去潼縣」

水雲山在一旁悶不吭聲，也不知在想什麼，文相看人一眼問「捕頭？」

水雲山這會回神道「什麼」

雲徽也是看人道「怎麼看你像是心不在焉」

水雲山神色不顯開懷道「沒。沒有心不在焉，只是在想你說的事」

雲徽立即道「對了，師叔，你快用尋蹤術，這捕頭大哥身上沒有任何氣息」

「沒有任何氣息？」文相展開尋蹤術眼睛翻白看人，當下一凜「怎會。。！」

「仙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文相對此感到十分驚異「在下不知，仙人二字莫要在說」

水雲山改口道「是道長，二位是登道山高人，如沒有碰上你們，還不知道自己少得什麼氣，但我和其他人並無不同能吃能喝，缺氣要不要緊？」

文相道「人有人氣，妖有妖氣，氣乃生靈之根本」

水雲山面色繃緊道「我身上什麼都沒有，這麼說就不算是生靈，那我到底是什麼？一塊臭石頭？」

「這。。」文相沉默片刻后道「捕頭莫急，現在這個問題的確難以答覆，你看這樣如何，待我們尋回殘石你與我們走一趟登道山」

雲徽介面道「對對對，你和我們回登道山，各門長老真人見多識廣一定有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如果問不出，登道山還有典籍閣記錄好多奇聞異事，平時我是不愛看，回頭問守閣師兄弟，會找到什麼也說不定」

水雲山長吁口氣「只能如此，回潼縣，我還要把一葉寺事情稟報大人」

三人動身下山，沿途文相想起個問題問水雲山「捕頭何以帶這麼多捕快上山？是住持邀你上來？」

水雲山道「不是，近來有許多獵戶報案在山裏發現屍體，經得仵作查驗定為淹死，淹死的人離一葉湖甚遠，誰會把人淹死在費力抬到遠處棄屍豈非多此一舉，這事非常奇怪我便帶人入山途經一葉寺就進去看看是否能問出什麼」

「經過這事現在明白了，定是那書生使得什麼妖法，要不然怎麼能在片刻之間將那麼多人殺害」

雲徽添句嘴道「我說捕頭大哥，你膽子也是大，知道那人這麼厲害還敢一個人追人」

水雲山道「當時沒想這麼多，只是想着把人抓住，要不然如何給死去兄弟一個交代」

文相讚許道「一葉寺死這麼多人無異人間煉獄，捕頭不惜以身涉險追捕，如此高義令人欽佩，只是妖物或是蠱師並非常人身上皆有道行，日後定要小心謹慎，邀請降妖志士協助為上」

水雲山點頭道「道長之言，雲山謹記」

雲徽問道「師叔，那書生往潼縣跑，是想混入人群隱藏身跡？」

文相道「自是如此，混入人群收斂氣息樣貌上和常人並無不同，如不一個一個查驗無異大海撈針」

水雲山恨恨道「我記得他樣子，就算是大海撈針也要撈，回到潼縣我便招畫師過來，各個要道張貼畫像，我看他能跑去哪裏」

這樣辦法找尋常飛賊江洋大盜可以，書生並非尋常之人如此方法是下策，看法雖是不同也不多說什麼，文相只道「我們亦有尋人之法，當從旁協助」

雲徽也有自己想法「師叔，我看那書生應該不會這麼笨躲在潼縣讓我們抓，方向是潼縣也不一定會躲在裏面」

文相篤定道「他一定在潼縣，數悉之間殺這麼多人，在用黑氣遍佈林內誤導我們，道行在高至少也要靜養調息半日，不會冒險跑太遠，在說潼縣有諸多百姓，要我也會躲在那」

「諸多百姓？」水雲山思岑片刻心神一震道「道長是說，如我們在潼縣發現他，他會拿百姓性命要挾？」

雲徽雙手交胸琢磨「嗯。是有這個可能，那麼師叔，到時候該怎麼辦？」

文相道「盡量提前找到人，不能讓他拿百姓性命要挾」

水雲山道「有道長在此，不管是人是妖都翻不起什麼浪花」

雲徽笑道「這話倒沒說錯，我師叔道術那是神通廣大，到時候抓人時你就看吧，看我師叔是怎麼大展身手」

文相道「雲徽，不可妄言」

雲徽嘟嘴道「是。師叔」

三人回到潼縣，水雲山問「道長想要如何行事？」

文相看縣門附近只有茶攤酒樓問一句「何處能購得鈴鐺？」

「鈴鐺？」水雲山惹然道「道長要鈴鐺何用？」

文相說明「凡胎肉眼無法識得妖氣，置辦些鈴鐺在上面施術，如妖物近身鈴鐺會自行震動，震動越快妖物越近，一來做提醒，二來助尋人」

水雲山喜道「這太好了，鈴鐺雜鋪便有，二位隨我來」

到雜鋪購得三十鈴鐺，鋪里也就這麼多，購得鈴鐺後文相道「施法需清凈之地」

水雲山也不多想提個建議道「衙內有幾間閑屋，道長如不嫌棄便與我過去，一來做歇息之所，二來有事也可相互援手照應」

文相道「甚好」

三人到得府衙，水雲山領人入屋道「屋小檐底道長見諒」

文相併不在意這些道「此處甚好，只是施法需要些時間，可在半個時辰後來拿鈴鐺」

水雲山道「那二位先在此歇息」

水雲山招來捕快先安排人去一葉寺打理屍體，在問「大人今日不上堂？」

捕快道「頭，你忘啦？今日是大公子大喜之日」

水雲山這才想起這事道「我倒把這事忘了，行了，你去一葉寺，照我吩咐辦就是」

「是，頭，這就過去」

水雲山往縣令府邸過去，縣令府比府衙大得不止一倍，府邸規模是潼縣最大建築，剛到府門聽見裏面傳出喜樂之聲，管家在門口笑迎賓客，見得水雲山過來，管家笑道「不是說辦差去了，這麼快就辦完？回來也好，快進去喝杯喜酒」

眾多捕快兄弟慘死一葉寺，水雲山怎會有心情喝喜酒，不管發生什麼事總不能和管家細說，當下邁步進去，潼縣縣令叫陳興民，陳興民在正廳喜笑顏開招呼客人。

水雲山既是潼縣捕頭，在潼縣也是小有盛名，在場也是有不少熟人，對方含笑施禮打招呼，心裏有事也不能對人板着臉，水雲山勉笑敷衍回禮。

陳興民見到水雲山就皺起眉頭「怎麼這身打扮過來？」

水雲山是一身捕快行頭「大人有些事要與你私下稟告」

陳興民擺擺手道「公事明天在說，沒看見我在忙着」

水雲山壓低聲音在陳興民耳旁說得幾句，這會陳興民面色驟變，示意跟他前往後堂。

剛到後堂陳興民罵道「今日是大喜之日，說什麼死人，非要和我過不去是吧，晦不晦氣！」

晦氣二字入耳水雲山大是心寒，縣內捕快終日為陳興民鞍前馬後奔勞，沒想到出事後換來卻是晦氣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