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尊佈道

今日朝會，有戍衛仙神奏報，雪域之地，有股強大的不明靈魄驟然幻出，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查無可查，戍衛仙神不敢隱瞞，報上天來，以作備案。

朝會散，道德天尊，麻履素袍，飄上凌羽殿，來拜見君帝。並請奏雪域之案，著何路仙差去查辦的好？！

「天尊，天尊，幾日未見，紅光滿面哪！」不遠處，白澤神君沖他打招呼，粉凝凝的臉上，笑嘻洋溢。

道德天尊亦是略微欠背，一臉褶子笑容可掬：「托神君的福修呀，老朽近來工作順利、道業平穩，不免貪杯貪睡了些..........」

「呵呵......天尊的道業，天地共睹呀！」小白奉承兩句。

「哪裡，哪裡，神君謬讚，老朽愧不敢當呀！」天尊自謙：「神君近來可安？！在此......養神乎？！」

小白訕訕一笑：「是呀，是呀，本君無案牘勞苦，剛在此養了會兒神，正與小仙們談經論道呢........」

說著，小白回身，看向石桌子處。

兩仙子拎裙扯裾，爬出桌子底下，櫻粉玉面，粲齒憨笑：「小仙拜見天尊師傅！」還好，小白神君還算良心未泯，沒有胡說八道。

「哦，是聖母門下的弟子呀！」天尊揮手示意免禮，徑自走來，穩穩地坐在了石凳子上。

兩仙子扭臉互投目光，心感不妙！

小白神君，心底定是掩口喜滋滋，大有看笑話的架勢，也坐了下來。

「兩仙子也坐吧，這裡不是闔禾塾課堂，不必過多拘束！」天尊微笑吟吟，「但不知幾位，論述的何層道經呀？！」

以朱低頭，小白側臉。

練砂無奈，隨口而出：「萬物衍道之道！」

多麼高大上的論述標題呀！生生地把三人道境抬了八個高兒！

以朱咂舌，小白尬笑。

砂砂，你這調兒，起得有點高呀！

「吉莫吉於知足，苦莫苦於多願！」天尊悠悠自得，開啟園丁澆水模式：

「有人生而得道，似君上也！有人邂逅得道，似老朽也！有人苦修得道，似爾等也！有人知其道之道，卻不知其道之所以道也，似神尊也.........」

練砂笑.........

以朱頭上轉了圈圈........

小白頓悟恍然：「噢，君上昨天吩咐了我點事情，我還沒有去做！」.........閃！

天尊這話里，顯然略帶了些許，是笑話三十一天的勱嚴神尊，自己得了道卻不知自己因何而得道的。練砂暗嗤，這若是被勱嚴神尊聽了去，恐怕又要同他辯上個一千八百年咧！據說，他們倆曾因雞生蛋、蛋生雞，先造蛋，還是先造雞的問題，爭執了三千三百年，想想他們九千多歲的仙齡，真是無聊透了！

「嘻嘻.....」以朱不明覺厲的神情：「在以朱看來，天尊是這三十六重天上，最年長的仙神呢！」專業術語說不出，溜須的話還是有的。

「讓仙子見笑了，老朽是長相老而已啊！」天尊輕捋稀疏的花白鬍須，「老朽在凡間活了二百八十年，死後來天界做了神仙，自然老態龍鍾一些了。比不得那些生來就神仙胎的同僚們哪！」

「您真的在凡間活了二百八十年？！」以朱驚詫：「這凡人七十古來稀，您豈不是抵了四五個凡人的壽命呀！」

「是呀，活著活著，後來，不小心就死了。東華君上說我的道心早已超越凡界，甚至在眾仙之上，所以就宣我來天界。其實啊，在哪裡我都無所謂，凡間也好，天界也罷，就算是地府冥殿又如何，天地變遷，境域更換，道在吾心，唯我不變！」

練砂淺笑，附和道言：「只要心如明鏡，意念不侵，任他九宮三十六格一百零八扇，我亦不會失去方向，找不著出口了！」

天尊慈面，看向仙子：「那是因為你還可以端於懸空！若是跌入其中，身臨其境了，恐怕就不好辨清方向分別對錯了！」

練砂忽的心下恍惚，靈境仍須時時撣，免跌其境渡劫難。

「好了，你們二人繼續在此修道課業吧！此處水木清華、毓秀鍾靈，切莫辜負了大好的晨光！老朽去拜見君上了！」天尊轉身，拂袖而去。

二仙子起身，對著天尊的仙白袍袂，躬身禮送。

「好啦！啰里啰嗦的老頭子終於走啦！」

練砂迴轉身：「珠珠，你怎麼這樣子說天尊師傅呀！」

以朱一臉無辜：「沒有啊，不是我說得！」

「呵呵，是我說得，砂砂，你剛才講得道業好棒呀！我都聽不懂！」

練砂汗，又是一位不明覺厲的主兒！

「誰在這裡跟我們開玩笑呀，快出來現身！」二仙子皺眉。

石桌子底下，慢慢騰起一縷黑色靈霧，緩緩幻成人形！

二仙子定睛一看，不禁玉掌敲頭：頭疼啊，頭疼！

「我說了要來找你們玩的嘛！剛去一十八天找小鯉魚，也沒見著，沒想到找來了三十六天，你們兩個居然都在啊！呵呵.......」

沒錯，小冥神來了！

以朱迷茫：「你是怎麼進來的南天門啊？！」

小冥神洋洋自得：「這你就不用管啦！我自有我的辦法！」

兩仙子神情沮喪，說不出的風化滋味.......

「怎麼啦？你們怎麼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呀！」小冥神興緻高的很。

「沒-----有------啊------！」兩仙子蔫蔫。

「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麼來！」小冥神掌心朝上，幻出一物「漂不漂亮？」

二仙子，眸光皆被驚艷。

是一盆花，哦不，是樹，也不對，是花，但又更像樹.......是一株縮小了幾百倍的樹，被種在了花盆裡。

是櫻花樹么？！整個樹冠櫻粉絢爛，恍若疊紗，精緻的讓人不敢撫手而觸。樹榦烏黑筆直，花盆雖是瓷制，卻也燒制的骨剔白透，還鏤空雕了花。

兩仙子圍過來觀瞧，淡香渺渺，宛若尤物。

三十六重天上不缺奇株異木，但這麼精緻的掌上盆栽觀賞樹，還真是少見！

「哇，好漂亮啊！豆豆，你在哪來弄來的呀！」練砂心情大好，沒有女人不喜歡花的，仙女也如此。

「我自己種的呀！」小冥神鄭重其事。

「切---------」二仙子鄙夷。

「就你家那十八畝地，光出產滲血的彼岸花吧？！」以朱嘲弄。

「切--------」小冥神白眼翻翻：「是我娘親種的，剛我路過無量山去看她，向她討了來，送給你們觀賞的！」

「你娘親住在無量山呀？！」練砂隨口而問，雙手捧過豆豆掌中的盆栽櫻花樹，仔細賞瞧。

「對啊，那裡到處都是櫻花樹，粉天粉地的，美極了！你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啊？！」豆豆言。

「不去！」練砂言。

「好啊！」以朱言。

練砂轉頭看了看以朱，以朱訕訕：「不......不去了！」

豆豆鬱悶，一計未成！「那你們就帶我在你們的天界逛逛吧！你們是主，我來是客嘛！」

「這.......不太好.....吧！天界......規矩.......很多的！」二仙子吞吐，有些撓頭。

「那不行呀！不逛逛天界，我豈不白來一趟！」魔豆豆一屁股扎在了石凳子上，「你們這麼不仗義，不帶我逛玩天界，我就不走啦........」

這個「無賴」魔豆子，二仙子腦仁疼。

「好吧，好吧，我們帶你在天界逛逛哈！」練砂答應下來，比起他在這裡耍賴著不走，倒不如趕快帶著他逛完，打發他走人：「不過，你不可以這個樣子的示人，你.....幻成個小蟲小蜂之類的，附在這櫻花上吧！」

「不要！」豆豆嘟嘴，「我這個帥帥的樣子，幹嘛要變成小蟲小蜂的呀！」

以朱無奈，捫著心口，安撫道：「我們的少府君，你......就是太帥了，我們怕在天界招惹了其他仙女仙姬的側目注意，徒添煩惱嘛.........」

「好吧！」豆豆順了心意，「那我就變成一隻可愛的小蜜蜂吧！」

二仙子掩面，無語ing..........

小冥神一縷青煙，幻為一隻小蜂，叮在練砂手裡的櫻花樹上。

兩仙子捧著櫻花盆栽，踩上雲騎，飛下三十六天。

兩仙子不傻，互遞眼色，皆懂心意。帶著這隻不安分的小「蜜蜂」自然是哪裡人煙稀少去哪裡了！

摩豆豆叮在花上，嘴裡卻也不閑：「砂砂，剛才我都忘了問你了，你怎麼穿成塵灰色的下等仙袍啦？！......是不是犯什麼錯誤啦？！........不會是思凡了吧？！.......如果真思凡了，來找我呀......這地上地下的，我帶你遊玩個夠兒........「

練砂不理睬，帶著他，在天界國道高速上，奔來飛去，幾百公里。

「不對呀，小鯉魚，你們帶我逛得這是什麼地兒啊！怎麼光路呀！我來天界又不是軋馬路的！我要看宮殿，我要看天界氣勢宏偉、金碧輝煌的宮殿.........「

「好...好...好...，看宮殿，看宮殿！「兩仙子捧著櫻花樹，飛至一十八天的上空雲朵處，往下俯瞰！

小冥神揉揉眼睛，往下一瞥，嘴角勾了勾慘笑：「唉！真是難為你們了，帶我來看如此氣勢宏偉、金碧輝煌的宮殿屋頂啊.........「

二仙子訕訕一笑，玉面疊嬌，小冥神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完宮殿，那帶我去看看瑤池吧！瑤池也是天界十大風景區之一嘛，來趟天界不容易，總不能不看看瑤池就走吧？！「

「豆豆，你不知道，恰逢節假日，瑤池近來遊客吞吐量巨大，池水遭受污染，都快成了黑池了，正停業整頓著呢！「

「........⊙﹏⊙b汗！」氣歪鼻子：「那就去月宮逛逛，我要看看廣寒仙子有多美！能比我娘親還美嗎？！」

二仙子，驚掉下巴，真是個孝順的孩子，在他眼裡，天上天下，最美的女人，便是他娘親！（就像小白曾說過，六界十合，做飯最好吃的人，還是她娘親。）

「額......豆豆......有這麼回事，廣寒仙子......她......不在月宮，她去了凡間......有點事！我們帶你去旁的地方參觀參觀吧！」

「去哪兒啊？！」

「南天門啊！」

「不去！」

「去吧，去吧，沒準兒在那裡還能偶遇辦事兒回來的廣寒仙子呢！」

二仙子不等小冥神反抗，跺腳踩雲，直飛南天門。

「小蜜蜂」一陣顫著翅膀抗議：「哼，能不能偶遇廣寒仙子，我不知道，但我怎麼有種你們會把我扔出南天門的感覺呀........」

兩仙子，相視莞爾，還是一隻蠻聰明的鬼嘛！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南天門，兩仙子收雲著地。

甚是不巧，前方聖白仙袍，衣袂飄飄，立著一位仙神。

回首眺目，望向此處，眸色驚艷了時光景物。

正是沌元神君。

練砂不自覺地將櫻花樹藏轉至身後，小冥神不解，在背後嘟囔：「怎麼啦？他誰啊？幹嘛要藏起我來呀，你穩當點......歪....歪....歪啦！」隨著櫻花樹冠的傾斜，「小蜜蜂」順勢飛上了練砂的纖玉手背，可他忘了，他現在是只蜜蜂啊！

「啊-------」練砂被蜂針扎得失聲，手也一抖，整盆櫻花摔掉在地上，小冥神奮起直墜，也未能挽回。

花盆碎裂，土壤散落，整棵花也瞬間蔫了去。

摩豆豆落在花瓣凋萎的櫻花樹冠上，傷啜瞅瞅！

兩仙子俯身，惋惜不已！

沌元神君走近前來。

神君本是清修之仙，奈何今日，他的陰姬扇子，異常顫動，讓他隱隱感到一股陰邪之氣，分外不安。

他一路尋察到了南天門，問守門戍將，今日可有外界來者？！

守門戍將答曰：只有冥界的冥君，來了天界！

神君疑惑不解！

沌元神君見這摔碎了一地的盆栽，想著剛剛練砂仙子偷偷藏轉的動作。

神君舒著袍袖展出手來，要去拈花冠上的小蜜蜂。

兩仙子的心提到了嗓子口上！

小冥神更是異常緊張：怎麼發現我啦！這個俊俏男人夠厲害呀！不要捏我，不要捏我呀，聽說蜜蜂蜇完人之後也會死掉，我不想魚死網破哪..........「

就在那纖纖指肚馬上要觸及蜜蜂之時，神君停了下來，收回了手，將那隻漂亮的手又藏回了仙白袍袖裡。

神君道業三萬餘載，豈會不明，這隻小蜜蜂身上，只有陰氣，沒有邪氣，不是他所擔憂的！看練砂、以朱兩仙子的表情，想來是她們冥界的朋友，自己也便不再過問了。

練砂、以朱又將心安穩地咽了回去，垂首參禮：「拜見沌元神君！」

「仙子免禮！」神君望一眼地上的凌亂，輕冉地拂袖離去.........

「嗚嗚嗚--------哇哇哇--------」坐在花瓣上的小冥神，「拇指姑娘」一般的脆弱，咧著蟲子嘴，大哭不止。

「噓，噓......小點聲，你別哭啦！被發現就慘了！」

「我不管，你們摔壞了我娘親送我的櫻花樹，你們得賠！」

「好好好，我們賠，我們賠給你！」

「你們賠不了，嗚嗚......這花世間僅此一盆，我娘親培育它花了一百多年的時間哩！」

「那我們找高人施仙法救活它，還不成嗎？！」

「白搭，這花只認我娘親為主人，旁人根本救不活它.......嗚嗚........」

「那我們就去求**人救花，還不行嗎？！」

摩豆豆的哭聲戛然而止！臉頰上無半滴水潤。

「你說的啊！砂砂，不許反悔哈！」小冥神瞬間喜笑顏開：「我給我娘親說，結識了一位很漂亮很可愛的仙子女朋友，她不信，我就給她承諾，要帶你去見見她！哈哈哈.........」

練砂頓時臉黑，中了圈套，蹙起眉頭。

「看嘛看嘛！你是不是想要反悔呀？！天界仙子不可以說話不算數的呀！」

練砂無語，看向以朱，尋求救助。

以朱手撓髮際，臉側向一邊，表示著事不關己。

練砂鬱悶：「好，我說話算數，我去求**人救花，你乖乖地回你的冥殿，不許再來天界瞎逛了！」

摩豆豆一陣雞啄碎米的，狂點著頭。

「那你告訴我，**人，她住在哪裡？」

「無量山，什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