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宮變
第九百零二章宮變
只是他的心中苦笑，這棠芷晴的心思，誰知道呢？但願，她不會去送死吧。
他的目光越過層層的高山，落在了正東方的帝京方向，心中默默的祈求着。
「哎，你聽說了嗎？」帝京最大的茶樓之中，一桌人此時正在高談闊論。
「這事如今都已經是沸沸揚揚的了，還有誰沒聽說啊。」旁邊桌的一個男子看上去有些不屑，開口到。
「咱們皇上聽說不是正統的血脈，是先帝殺父弒兄給搶來的位置！」先前的人一臉驚訝。
周圍的人也緩緩加入了此時的話題，「可不是嗎？你說這要多喪心病狂才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啊。」
「是啊是啊，我聽說殿下此時已經要到達帝京了，這京城要變天了啊。」一名商販模樣的人說到。
「管他究竟是誰做皇上，只要別擾亂了我們的活計就是。」剛剛進門準備歇歇腳的人開口。
「可不是，不過我聽說殿下他一路上收復了不少的城鎮呢，還開放糧倉，對百姓們可好了。」又有人繼續的參與進來話題。
「我聽我那在朝廷擋拆的小舅子說，去年皇上南下，可是用了半個國庫那。」一名中年人小心翼翼的開口，「這得是多少金子啊，我這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見到！」
「可不是那。」一群人軒軒嚷嚷的商議到，只有茶樓的一個角落之中有幾名青年。
「林兄，此事你怎麼看？」沈念皺眉看着這些百姓們津津有味的議論，沖着一邊的林敬言問道。
後者嘆息一聲，眉眼之中閃過了些憂色。
「怎麼看？他們說的，又有那句是假話？」林敬言有些無奈。
沈念沉默了，他們在朝為官的自是清傅，此時朝中幾乎全部歸順了那慕容衍，有的是暗中籌謀，有的就是如二人一般的才知曉此事。
他們與莫若衡也算是相熟，對慕容安的行徑自是清傅，也明棠這一次，他大概是插翅難逃了，只是他想問的，卻不是這個。
「那她……」他沉默了半晌，終歸還是開口。
「……」林敬言也無言了，她是誰兩人都清傅，只是聽聞棠芷晴此時尚在南海，可慕容衍與莫若橫帶着將士們不出半日就會抵達京中，她就算是知曉了，又能如何？
早先慕容安暴的政的行徑早就令人心懷不滿，此時就出現了個正統的殿下，又是打着報仇的名號將先帝的行為公佈與眾，弄的這些百姓們幾乎都是偏向於他這邊。
一個隱忍數年，為了報仇，為了推翻暴的政的，一個則是肆意妄為不傅百姓，這兩者其中再好選擇不過了。
只是……這朝中之事，誰是誰非，又怎能分清傅呢？
「她…大抵會在南海吧。」這個消息是三日前流傳出來的，朝中的勢力也已經是被人掌控，慕容安身後的靠山有三，一是棠芷晴，先前為了讓他成長在他身邊也並未留下太多人，此時自己也早已不在朝中，更是身在南海，無能為力。
二是皇室暗衛，三是陳家為首的皇黨，陳武元本就慕容安的行為頗有微詞，從前是無甚選擇，此時出現了個合適的人選，又得到了莫若衡的支持，這雙方自是有了抉擇。
至於慕容安養的那些自己人，在面對這偌大的朝廷之時，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此時的他，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任人宰割。
百姓們這般妄議朝政為何無人阻攔？不過是因着官府的人俱是在不知不覺之中投靠了慕容衍，此時的慕容安被人囚在皇宮之中，根本就是等死。
「最好如此。」沈念點點頭，平心而論，慕容安與慕容衍之中，他們倒是寧願選了那慕容衍，只是這其中又在夾雜着個棠芷晴，兩人着實是心中難安。
只是此事出現的乾脆，是莫若橫等人的早有預謀，他們也不過是順應時勢，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求着棠芷晴萬萬不要做傻事，安心在南海獃著。
兩人對視一眼，轉身離開。
戌時整，城門眼看就要關閉，遠方傳來一陣馬蹄聲，很是匆促，守城的士兵們皺眉看去，就見那人影越來越近，卻是一男子孤身一人。
「大哥，這……放不放？」小兵不知如何處理，不由的向著一邊的人問道。
那大哥也是皺眉，若是尋常百姓此時查驗查驗也就放行了，可將軍叮囑過，此時非關鍵時刻，他也一時拿不定主意，不敢擅自做主，向著那人看去。
棠芷晴日夜兼程風塵僕僕的趕到京中，卻眼睜睜的看着那城門在自己面前關閉。
「下方何人？」領頭的皺眉問道。
「傅柯亭。」棠芷晴急急勒馬，看了一眼此時禁閉的城門，揚聲開口。
傅柯亭。
這個名字在盛德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莫說是那領頭的，就是那小兵都是倒吸了一口氣。
「這……原來是傅公子，不知此時匆匆前往帝京，可是有何要事？」雖說傅柯亭早已不在朝為官，可到底還是聲望頗高，與眾人關係非同尋常，領頭的也不敢為難。
一邊暗中沖人打眼色讓他去喚將軍，自己則是在其中與其周旋。
棠芷晴皺眉，「有些急事，不知小哥個可否行個方便？」
他在路上發生了點狀況，耽誤了個把時辰，若是他她估算的不錯，慕容衍的車隊今晚就可以進城，她不能耽誤時間了。
「這……」領頭的有些為難，「公子，小的無意為難您，只是這規矩您也知道，我……」。
棠芷晴皺眉，眼中閃過了些凌冽，「今日我必須進城，多有得罪。」他揚聲說到，足尖一點藉著那馬背的飛身而起，就筆直的沖着那城牆上面衝去。
上面的人嘩然，不想他竟是這般的大膽。
「公子，這實在不和規矩啊！」領頭的還是客客氣氣，只是語氣卻是變了些，她名頭是大，卻也早就不是什麼首輔了。
傅柯亭冷笑，「規矩？」他不屑一傅，在那城樓上面想要借力直接下去進城，卻是不想被人攔住。
他定睛一看，不由的嗤笑出來，又是個熟人。
「你也要攔我？」他倒是不想與寒楓動手，只是順勢落下，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還是記憶之中熟悉的模樣，一身黑衣，身着鎧甲，只是看上去更削瘦了些，面上的輪廓更加的分明。
「將軍。」周圍的人向他行禮。
「你們都先下去吧。」寒楓看了一眼周圍的人，開口。
待到那些人退下，他才皺眉看着眼前的棠芷晴，似是比年前見到的更瘦了些，臉色有些微微的蒼棠，唇色更是寡淡。三天前他得到消息棠芷晴闖出了包圍，可看此時的時間，才不過三日。
想來她是日夜兼程才這般快速，不由的心中一頓。
「回去吧。」他開口。
棠芷晴笑，眉宇之間倒是恢復了些生氣。
「我既是已經前來，如何有回去的道理？」這一路上見了太多阻攔自己的熟人了，她都有些麻木了。
「你何苦如此？慕容安死已是死局，你……」寒楓覺得自己有有些看不透，想要勸解。
「廢話少說。」只是棠芷晴無意聽他的話，只是着急去見慕容安，抽出腰間長劍二話不說就開打。
寒楓一驚，見她招招凌厲，雖說是不願傷她，卻也不願她去送死，只好迎戰。
須臾之間，兩人已過數招，棠芷晴看了眼天色，想要知曉慕容安的下落，看了一眼未盡全力的寒楓，一咬牙，竟是硬生生的向著他的掌中撞去。
寒楓不曾料到她竟是會這樣做，心中不願傷她，卻也招式已出收不回來，只好是硬生生的變了一個角度，從胸口向上，棠芷晴不躲，準確的撞了上去。
「嗯哼。」她悶哼一身，寒楓知曉她會躲開，早就用了八分力，哪裏會想她竟不躲？
此時見她受傷連忙收手，焦急的想要看看她的情況，卻不料棠芷晴是裝作疼痛難忍，竟是趁他不注意向著下面略去。
「你！」寒楓大叫，卻見那身影不曾停留片刻，向著皇宮的方向略去，心中不由的嘆息，此時前去，着實是……死路一條啊。
皇宮之中，落英院外早就被重重的禁軍包圍住，任憑慕容安就是長了翅膀也插翅難飛。
「你就是慕容衍？」儘管如此，小皇帝依舊是一身龍袍，發冠齊整，似是剛剛下朝一般，如往常一樣，站在那櫻花樹下，看着院門處走進來的那個男子。
關於他的傳聞已經是滿天飛，他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聞之中，兄長。
他的表兄，此時恨不得殺了自己的表兄。
小皇帝眉梢微挑，似是看待尋常人一般，「你就是慕容衍？」
眾人沉默，倒是那個慕容衍輕笑，「不錯。」
兩人面對面站在一起，慕容衍一身紫袍，慕容安一身龍袍，面容有着七分相似，氣質卻是截然不同，一人沉靜，一人依舊張揚。
「你還有何想說的話？」慕容衍看着他，目光有些陰冷。
想說的話？慕容安大笑，他還能說什麼？視線掠過慕容衍看向院外的眾臣，當初是這些人逼着自己繼位，如今也是這些人逼着自己退位。
他不想要的時候強行塞進他手中，此時又不問他的心思，硬生生的要奪走，皇帝？在這些人的人眼中他怕是連個人都不如，哪裏是什麼一人之上的皇帝？
他的人早已全軍覆沒，此時要說是想說的，那就是當真是慶幸先生此時不在宮中，不用陪着自己受死。
腦中漸漸的閃過那張笑吟吟的臉，他的心中一酸，到底還是有些遺憾。
這些人都背叛他了，當初有多麼支持自己上位，如今就有多希望自己去死，換上這個名正言順的人坐上皇位，那先生呢？也會如這些人一般嗎？
「……」
沉默，見他不言，慕容衍也沒有什麼耐心了，只是冷笑，「我在地牢之中隱忍數十載，為的就是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