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師出同門

第五章 師出同門

北方的雪,下起來鋪天蓋地,鵝毛般飄落,在無為觀幾天都沒有等到雪停。黃山、黃圭正圍着火爐敘話,黃圭的腳傷已然好了許多,錦衣衛的療傷葯也的確有神奇的效果。

突然「篤篤篤」的敲門聲傳來,黃圭心中一緊,連忙手按在劍柄之上,神情甚是緊張。黃山見狀,也不由得緊張起來,畢竟他的江湖閱歷還不是很足。

隨着腳步聲近前,黃圭見到來人方才吐了一口氣。來人是個年輕的道士,年約十八九歲,生得眉清目秀,一雙眼睛像是能洞察一切般靈動。

小道士稽了一首,連忙說道:「田兄,這幾日錦衣衛搜查的緊,你在我這裏頗為不安全,此去東兩里處有個破敗的小廟,我讓人在裏面經過一番收拾倒也頗為整潔。廟中我早已置放幾日的糧米和水,田兄先去那邊暫避幾日,待錦衣衛搜過我這裏之後田兄再回來方可無虞。」

黃圭贊道:「燈下黑,甚好,只是辛苦小老弟了,我不知該如何報答與你。」

小道士欣然笑道:「你我相交,貴在知心,又何來報答之說?」

黃圭正要起身,黃山臉色凝重道:「恐怕我們走不了了,錦衣衛已經將這裏圍起來了。」

黃圭倒是還算泰然自若,小道士側耳一聽,隱隱有細細索索踏雪的聲音傳來,而且聽腳步聲,來的人還不少,足足有十餘人之多。

小道士轉身,從道袍中抽出佛塵嘆道:「道可道,非常道,他們果然要趕盡殺絕。方外之人本不想多管那些閑事,只是咄咄逼人冒犯三清聖顏,又豈是這些走狗可能承擔的?」

言罷,小道士一個縱身,打開觀門就往觀外縱身而去。黃山連忙將全身裹住,透過窗戶見那道士傲然站立雪中,正悠然面對緩緩而來的一眾錦衣衛。

「白四,別人不知道你,貧道可是知道你,你今日帶人圍我無為觀,是為何意?今日你若說得通便罷了,若說不通,真當道爺我佛塵下面不會超度人么?」小道士一開口,完全不似方才在觀中的那般溫文爾雅,卻像是一個惡人般挺立在錦衣衛的面前。

黃圭無奈淡淡一笑道:「我這道友就是這樣,平素里溫文爾雅,面對凶神之時自己卻像是一個瘟神。」

黃山會意一笑,算是領教了這個小道士了。

白四手一揮,十餘人瞬間就將他圍了起來。白四不知道這個道士什麼來歷,但錦衣衛的生活或許也讓他忘了什麼叫人外有人。

白四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說道:「朝廷捉拿欽犯,本大爺現在就懷疑欽犯躲在觀中,因此大爺要帶人進去搜查,還請道長行個方便。」

那白四嘴裏客客氣氣地要道長行個方便,實際上卻是帶人慢慢地逼近小道士。黃山正要看小道士該如何處置,然而小道士的行為再一次讓黃山大跌眼鏡。

小道士突然又變得笑容可掬道:「即是大人要搜查,那就請入觀搜查便是了。」

白四大喜,正要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之類的話的時候,小道士的行為又再一次讓人捉摸不透。

小道士特然僵住了笑容,揮着佛塵冷冷說道:「但是別怪我沒有提醒諸位,未經過我的允許,闖觀者死」小道士滿臉突然變得陰冷,尤其是將這個死字說的又重又有尾音。

觀內黃山正因小道士讓白四進來搜查而感到不解的時候,又聽到小道士說到死字,頓時也是一陣苦笑道:「黃伯伯,你這個朋友可真有趣。」

黃圭也是無可奈何地笑道:「看吧,還有更有趣的呢!」

白四一陣歡喜,還沒過頭,就聽到小道士這冷冷一句,雖然身體有點觸動不敢貿然再進一步,但是心裏卻不住嘀咕:「看這道士年紀輕輕,就算是有些武功造詣,想來也強不到哪裏去,我這麼多人難道被這小毛孩擋住不成?」

於是,白四冷冷一聲道:「不自量力,小牛鼻子也像蚍蜉撼樹不成?」同時揮手發令,讓一眾錦衣衛闖入搜查。

兩個錦衣衛就要衝到門邊,小道士抬手一揮,連頭也不回,手中佛塵像利刃一樣直接脫手而出。佛塵尾此刻就像是千萬條細針一樣逐漸張開,釘在門上,竟然紋絲不動。

兩個錦衣衛嚇呆了,白四也嚇呆了,他們沒有想到這道士小小年紀內力竟然如此高深莫測,竟然可以將柔軟的佛塵硬生生釘在門上。

白四自忖度不是對手,便漸漸萌生退意,但是自己職責所在,又讓他不得不壯著膽子,想要以人多取勝。

道士見狀,連忙一個閃身來到門前,取下佛塵,遙指著白四笑道:「白四,你不是道爺的對手,回去吧,或許你師兄南宮雲與本道爺還有得一拼,回去叫南宮雲來吧。」

「豈有此理」白四恨聲道:「我師兄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不自量力的東西,本大爺今天就送你去見三清。」

說完,白四雙腳一蹬,腳底揚起一陣積雪,身形化為利爪,直接往小道士撲來。白四這一招凌厲狠辣,從他出招的力道來看,想必他自己也對自己的這雙利爪很有自信。

黃山在屋內看到也暗自心驚:「前幾日好在是突然襲擊,若是光明正大對敵,恐怕也不那麼容易取勝。」

道士見白四來襲,不換不忙左手執佛塵,右手也同白四一樣亮出利爪。白四來勢洶洶,雙爪一前一後,前者抓向道士右手手臂後者抓向道士右肩。白四的意圖很明顯,只要右臂被制住,自己就能趁勢制住右肩,如此一來道士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施展。

哪曉得道士一動不動,直到白四雙爪離自己還不到一尺距離的時候,突然身子一矮,同時左手佛塵一揮,捲住收勢不住的白四的左腿。同時大喝一聲,右爪如利刃,直接抓進白四的右腿皮肉中然後趁勢一拉,白四的右腿便劃出幾道血痕。

就一招,不但白四震驚,就連屋內的黃山也震驚不已。沒想到這個年紀比自己還小的道士竟然武功有如此的造詣,當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白四吃痛,撲跌在地上,好在雪地厚,他也摔不傷。但白四趁勢雙手支起身子,雙腿向後猛蹬。他竟可以以手代足,以足代手,進行逆向攻擊。

道士明顯也是猝不及防,慌亂中被白四逼退幾步,但也很快穩住身形,卻只是一連躲避,沒有出手攻擊。

白四見招式得手,忍着疼痛一招快似一招,雙手支地移動越來越快,雙腳也越來越快越來越有力。

道士又退了幾步,連忙一聲長嘯拔地而起,眼神中居然爆射出一陣殺機。這一陣殺機,讓四周錦衣衛不寒而慄,也讓屋內觀戰的黃山心中一陣顫抖。

道士一躍而起,反手一佛塵打在白四的背上,同時右爪如利刃般直插白四的后脖子,眼見得道士的爪刃抓進白四的后脖子,滲出一陣殷紅。

白四被佛塵強大的力量打得再次撲倒在地,同時后脖頸一涼,登時大腦一片空白,他甚至都能想像到頭脖分離的場景,但無奈他只能閉上眼睛聽天由命。雖然他很清楚這個道士用的是同門武功,但他實在想不出同門之中有誰能有如此強大的功力。

道士手勁兒一松,喟然嘆道:「你白四該死,但若我今日殺了你,他日又如何去地下面對師兄他老人家?」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飛身來到道士身旁數尺之間的距離並拱手單膝跪地高聲說道:「南宮雲拜見師叔,弟子和師弟無狀,衝撞了師叔您老人家,還請師叔能看在師傅的薄面上,饒了師弟,師叔所有的責罰,弟子願一力承擔。」

來人正是錦衣衛千戶,鷹爪門大師兄南宮雲。但是奇怪的是南宮雲不但沒有怒,反而對這個道士謙恭有加。

黃圭見黃山也是一臉狐疑,連忙輕聲說道:「我這個道友,也是鷹爪門弟子,他雖然是南宮雲和白四的師叔,但是武功卻是南宮雲師傅代授。再加上天資聰穎,因此他不但輩分上高出南宮雲一輩,武功也與南宮雲不相上下。」

白四慶幸自己活過來之餘也很納悶:自己什麼時候又多出了一個師叔?而且自己剛剛還跟師叔打了一場。

道士悄然收手,滿臉又重歸一臉平靜道:「南宮雲,你們師兄弟是要搜我的無為觀么?」

南宮雲令錦衣衛拖過白四,連忙低聲道:「弟子不敢。」

道士單掌合十高頌一聲道號道:「無量壽佛,既如此,你且領白四歸去吧,不論你生在江湖還是朝廷,盼你們能多做善事,不要侮辱了你們師傅的清名,否則即使你們天涯海角,我也會為師兄清理門戶。」

道士說完,也不管戰戰兢兢的南宮雲,轉身便回到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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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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