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祭天神劍

第四章 祭天神劍

「黃伯伯,是你嗎?」來人就是那少年,少年扶著道士,試探地問道。

道士先是一陣驚慌,后又鎮定自若道:「多謝恩公搭救之恩,貧道田立微,不姓黃,恩公怕是認錯人了吧!」說完,道士竟掙扎著要獨自離開。

少年不舍,連忙抓緊道士,同時扯下臉上的衣物,懇切地說道:「黃伯伯,你的背影好熟悉,還有你的判官筆。黃伯伯,我不會認錯你的,我是山兒,我就是山兒啊,你看看,你還認得我嗎?」

「山兒?」道士狐疑道:「什麼山兒,貧道並不相識,再說一次,貧道田立微,不姓黃。」道士說着,竟然有些怒氣。

少年連忙抓着道士的胳膊說道:「黃伯伯,你還記得十五年前,寮兒窪的鬼醫胡一脈嗎?還記得我師傅嗎?」

道士端詳了良久,連忙也扯下面部的圍巾,望着少年希冀的眼神,不禁老淚縱橫。

「山兒,你果真是山兒,哈哈,你真的是山兒」道士欣喜若狂,聲淚俱下道:「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孩子,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長成大小伙了。」

黃山流着淚,哽咽道:「黃伯伯,我找你找得好苦,兩年來,聽說你在揚州一帶,我便天天尋找,日日尋找,沒想到皇天不負有心人,我找到你了。」

這道士正是黃子澄之子,黃圭。朱棣靖難之役后,建文帝不知所蹤,在朝的文武紛紛被清洗、誅殺。揚州知府與黃子澄有八拜之交,便暗中將黃圭接出,並化名田立微,以道士的身份,躲避了誅殺。

黃山擦乾淚痕喃喃道:「黃伯伯,十五年了,您也蒼老了許多,您看您頭髮都白了那麼多了。」

黃圭憐愛地撫著黃山的頭,無限感慨道:「唉!人世事無常,天時四序,哪有不老之理?倒是你,長成大小夥子了,還有這麼漂亮的一手功夫,你師傅能含笑九泉了。」

說到師傅,黃山一陣沉默,他弱弱地問道:「黃伯伯,我師父,當年真的死了嗎?還有我師娘現在在哪裏?您知道嗎?」

黃圭也是一陣感慨,想起曾經和席禎的點點滴滴,黃圭蒼老的面容更加顯得有點頹廢了。

「事後我去過風雲嶺,那裏已經沒有了人煙,我也曾去關月庄尋找過,沒有找到你師娘的線索。後來聽柳家兄弟說過,你師傅最後一招天地同壽,之後和關統一起摔入了懸崖之下。後來他們下山尋找過,什麼也沒有找到。」

黃圭唏噓道:「見你師父和師娘最後一面的,就是柳家兄弟了,可是你找他們估計也沒有什麼線索了,時過境遷,畢竟十五年了。」

黃山訕訕道:「我知道,我也是不甘心,雖然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是……」

黃圭不想讓黃山沉浸在過往中,連忙問道:「山兒,你說你找我找了很久,是有什麼事嗎?還有你出江湖,是有其他的使命嗎?」

黃山連忙扶著黃圭找到一處避風處坐下,然後尋得一堆乾柴,生起一堆火后說道:「黃伯伯,我找您,一是為了尋找師傅師娘,想問問他們有沒有找過您。二來我這回入江湖,師公要我去雲南保護一個人,這個人也是您最熟悉的人。」

「誰?」

「這個人便是先建文帝。」

「他還活着?」黃圭有點激動,連忙問道。

「是的」黃山說道:「他不但活着,還帶走了先帝留下的祭天劍。太祖先帝曾經說過,祭天劍和傳國玉璽一起,才是皇帝傳承的依據,缺一不可。如果沒有祭天劍,即使是在祖陵,也不能被祖宗認同。」

「是,我是有聽過祭天劍的傳說,只是沒想到這件事是真的。」

黃山輕嘆一口氣說道:「據說,朝廷現在四處派出錦衣衛,四處尋找建文帝和祭天劍的下落。馬三保被賜名鄭和,正要沿着海路尋找祭天劍的下落。」

「好,我祝你馬到成功」黃圭雙眼充滿淚水道:「可惜你黃伯伯老了,心也淡了,也不想涉足這些恩怨紛爭。只想找個地方能老死泉林之間,況且我現在有傷,不能隨你一同前去了。」

黃山有些愴然,連忙問道:「黃伯伯,那你此行又準備去哪裏?」

黃圭慘然一笑道:「我本是袁州府人,但是家中也只剩枯骨敗草了,但是無論如何,我還是要回到老家去,就算是死,也不能做個異鄉鬼。我準備前往袁州,然後找個地方了此殘生。」

黃山唏噓道:「天道自有輪迴,黃伯伯不必消沉,再說無論如何你還有我們,不是嗎?我也想過去一趟袁州,看看風雲嶺看看能不能找到師娘的蹤跡還有裴雲師兄。」

黃圭淡然道:「如此也好,此去不遠有個無為觀,觀主是我的老熟人,我們可去那裏修養一段時間,待我傷愈,一同前去也好。」

黃山欣然同意,烤過火之後,便攙著黃圭逶迤前行,往無為觀而去。

揚州城內,一座大宅院當中,三個錦衣衛的屍體陳列堂下,那個手持飛爪的頭頭低着頭站立一旁,還有四個錦衣衛站在頭頭身後,低頭不敢語。

一個身着千戶服裝的大漢來來回回踱著步,臉上的眉頭皺在一起,似乎很是焦躁又非常的氣憤。

「白四啊白四,你們八個人,竟然擺不平一個臭道士,你可是吧我們鷹爪門的臉給丟盡了。」千戶停下腳步指著那個喚作白四的頭頭罵道:「你是怎麼跟我承諾的,你說你一定能將他緝拿歸案,不論死活,如今呢?自家兄弟倒是死了三個,還有幾個受傷的。朝廷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平常都厚待着你們,你們就這樣回報朝廷的嗎?」

白四一陣哆嗦,抖著身子怯怯地說道:「南宮師兄,這次不是師弟不努力,就在我要得手的時候……」

千戶大怒,連忙吼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這裏沒有師兄,只有大人,難道你忘了嗎?你的腦子是用來做什麼的?如果僅僅是拿來吃飯的,我看不要也罷。」

白四渾身哆嗦這,連忙顫抖著回答道:「是是是,師……大人教訓的是,屬下知錯了。這次本來屬下就要得手了,無奈突然衝出來一個人,硬生生把人給救走了。」

「什麼?是什麼人所為?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在錦衣衛手上救人?」

白四偷偷看了一眼千戶,連忙說道:「不知道那人是什麼人,但從聲音來判斷,那人應該只是個少年。」

「少年?」

「是,他出手極快,我都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制住了,所以,屬下,屬下也是實在是沒有辦法。」

「哦?」千戶捋著頷下如戟的短須沉吟道:「按說以你白四的武功,江湖上很少人能將你一招制服,更不用說還是個少年。此人武功路數屬於何門何派,你可知曉?」

白四偷偷抹了抹頭上的汗珠,顫慄道:「稟千戶大人,那人內力剛猛霸道,后又是一招將屬下制服,屬下還沒有機會與他交手,也看不出到底是何門何派的武功。」

千戶沉吟片刻,他也實在是想不出近幾年年輕的一代俠客中,到底有誰能夠一招制服白四,並且內力以剛猛見長。

千戶極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好了,好好安葬死去的弟兄,有傷的弟兄抓緊時間去療傷。回頭你到我房中來,將此事細細明說,一群沒用的東西。」

白四和幾個錦衣衛慌忙領命,並抬着幾具屍體,匆匆忙忙往外走去。

是夜,千戶與白四房中共飲,千戶嘆了口氣說道:「師弟,不要怪師兄日間難為你,我們鷹爪門人丁單薄,在朝廷有今日的建樹已經實屬不易,我們不能把鷹爪門的名聲給敗壞了,你可明白?」

白四點頭如搗蒜一般道:「師兄責怪的是,今日是師弟驟然被襲擊,倘若他日再遇到,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和他拼個你死我活方肯罷休。」

千戶點點頭道:「你是說那人內力以剛猛見長,如何剛猛,你且說與我聽。」

白四便將日間少年如何用飛石斷刀,如何盪刀數尺還能殺人之事一一細說,千戶一邊聽一邊將愁眉凝結一處:因為白四說的這些,恐怕連他自己也做不到。

千戶的酒,越飲越愁,怎麼江湖上會突然出現一個名不見驚傳的少年高手?而且看樣子,這個少年高手似乎並不是朝廷中人,也似乎對朝廷並無好感。千戶在心裏嘆了一口氣,來日若遇到,定是一場艱難的血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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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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