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谷底

最終隊伍還是走了，留在懸崖便的不過二十三人，人生沒有絕對，但在死亡面前，很少有人願意直面相對。

玉天邪站在隊伍之中，他和眾人一樣目送著其他人離去，五營的操作還算人道，並沒有強迫眾人，可道路早在踏過這個入口之時，便見了分曉，但他們的選擇並沒有錯。

二十三人，在僅剩一名教習的帶領下，開始向著谷底下行。

死亡峽谷，谷如其名，沉暗的泥土，越向下，越是發出枯血班的褐紅，經由谷底升起的風，有時帶著令人作嘔的腥味，著實令人難受。

強如玉天邪，此時在怪味風下，也不由的皺起眉頭，風中有著濃厚死亡的吼叫，這裡確實是個殺戮死地。

一路向下，峽谷之下卻並未像眾人想象一般骸骨滿地，而是有花有草，有山有水，而在眾人為這種反差感慨之時，一道碧綠的身影從旁側的草叢穿出。

「小心！」帶隊的教習大聲提醒，而後釋放自身武魂，對著側面便是一刀揮出。

「咔！」

宛如枯木斷裂的聲音，只見一道斷成兩節的身影在地面不斷蠕動起來，眾人疑惑，「這是？」

「野竹清，群居動物，它們死亡之後的血氣會招來大量的同伴，快走。」教習解釋一句，帶頭向下奔去，他不是第一次來這裡，更是知道這種魂獸的可怕。

眾學員不曾懷疑，直接隨著教習向下跑去。

此刻吊在眾人身後的玉天邪，經過斷成兩節的野竹清之時，不由的補了一刀，頓時一道白色魂環出現，他單手一握，瞬間吸取其中精華能量，之後方才向著眾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就在眾人離去不久，原先布滿花草的山路之上，頓時一陣陣碧綠色在其中蠕動起來，其數目怕是不下千頭之巨。

不得不說，在魂獸的世界，有些群居的種類確實恐怖，它們雖然實力不算強大，但所造成的殺傷力卻是大大超出前者。

傍晚，隨著太陽逐漸下沉，眾人踩踏在最後一道夕陽下，到達了目的地。

一處坐落在谷底的營寨，不過隨著長期的駐紮，外側已經被四道高大的石牆圍了起來。

帶隊的教習招呼眾人來到營地門口，出示相關的證明之後，方才被放進營地之中。

在辦完相關手續之後，那個教習倒也乾脆，直接將眾人給人營地的負責人之後，便躺進臨時住所之中呼呼大睡起來，對於他來說，他的旅程已經完結了，而玉天邪等人才剛剛開始。

次日的陽光中，營地中處於最中心的廣場之上站滿了人，這群人有原本就是這個營地的，有其他部門的，但是最多的還是從五營過來的，這裡不僅有今年剛來的，像玉天邪一樣的。

還有去年的，一些沒有在後半年選擇歷練的。

生命只有一次，誰又能輕易抉擇，對此營地倒是沒有逼迫，只是給出第二項選擇，服役，為營地打滿五年工，用來抵充此次任務，其後便可與前來押送物資的部隊一起回去。

但三年期限充當守衛，正處於魂師發展的黃金時段，又有誰會浪費這樣的時間，生命之前，別無他法。

一百來人的場地上，站著的卻是五十來位老前輩，他們有的已經到達大魂師境界了，但是面對死亡峽谷的未知，依舊沒有挑戰的勇氣，這種勇氣隨著時間的流逝並沒有疊加，反而漸漸流逝。

「首先，自我介紹，我叫彼卡倫，在此歡迎新一批的無謂者加入我們二級訓練場，這個敢於在死亡峽谷駐紮的大家庭，不過作為新來的，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句，這裡每半年會出現一次獸潮，而二級訓練場從成立至今，已經搬遷五次了。」

同樣的老調常談，但站在上首之人的話語，卻是刺激了剛剛到來學員們的心臟。據他們所知，營地組成不過近兩年的事情，竟然已經被大規模襲擊五次。

什麼概念，一年兩次，而且獸潮那是魂獸大規模的暴動，不說戰鬥，能運氣好的存活下來都是萬幸。

「您是在開玩笑嗎？五營派我們來幹嘛？給魂獸送菜嗎？」底下有的新人已經高呼起來，但台上的彼卡倫卻是搖頭輕笑道：「不是已經給你選擇了嗎？」

「這，」新來的眾人一愣，而那些老的成員，此時有些麻木的抬起自己的頭顱，有些獃滯的雙眼，此時緩緩的升起了怒火，「當年你們就是這般含糊其辭的將我們忽悠進來的，」

依稀記得，當初先是在總營地鼓舞，而後又在峽谷邊緣引導眾人，做為第一批進來的試煉的學員，他們將近兩百人的隊伍，在一次次獸潮中，變得只剩不到二十人。

「沒有人忽悠你們進來，早在峽谷邊緣我們就說好了，選擇一直都在你們手中，雖然對你們來說可能有欺騙的成分，但是你見到有誰進來還能出去的，只有你們，但你們還是錯過了。」彼卡倫擲地有聲的說道。

二級訓練之地，這裡除了學員以外，教習、領地負責人，以及守衛隊正式成員，是不給出去的機會，這是武魂殿強制下達的命令。

每半年一次的補給，只有學員們才有跟隨的權利。

同樣的作為訓練之地的官方成員，他們的待遇卻是要好過一般人太多，年紀輕輕便拿著其他崗位的雙倍福利，一份是給他們自己的，另外一份卻是給家人的。

而這一群人中，那些沒有離開的老學員大多數第一次獸潮之後，加入守衛的，至此雖然待遇提高了幾個檔次，但也失去了出去的可能。

選擇，是人生道路的開始，而一旦選擇完成，便是定格，走下去，走到終點方才有其他的選擇。

訓練場上的講話還在繼續交鋒，不過主角早就不是玉天邪這一批新人了，而是需要發泄的管理者雙方。

就這樣，兩方噴了近一個上午，而後在新人不滿的喝止聲中，總算停了下來，迎新儀式草草收了場。

接下來便是安排玉天邪這一眾新人，對於新人，營地之中並沒有發布希么任務，而是下放了一本魂師的戰鬥素養，讓他們先行學習。

眾人也沒有多想，拿著書本就回到自己臨時的住所去了。

當然這種輕鬆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多久，大概一個星期之後，伴隨著急促的鐘聲，眾人再次集結到了廣場之上。

沒有多言，管理者只是說出一個信息，有小規模的魂獸暴動，現在他們營地已經被包圍起來了，同時管理者鼓勵眾人拿起武器，加入戰鬥之中。

「咚！」

就在此時，厚重的石牆發出粗獷的碰撞之聲，顯然是外邊的魂獸已經發起了攻擊。

防禦有盡，而魂獸無窮，沒一會兒牆體便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接著道道裂痕在其上散步開來。

無人可以想到，尤其是剛剛參加二級試煉的新人，昨日還是平安的過著穩足的生活，今日居然離戰鬥這麼近。

「不要猶豫，猶豫使人無法抉擇，不要怯懦，敵人沒有你們想象中的仁慈，一旦後退，那麼魂獸便會在第一時間將你們撕碎，戰鬥，你們才有生的希望。」管理者高聲喝道，下一刻石牆突然爆破開來，成群的魂獸映入眾人眼帘。

「吼！吼！吼！」

無邊的獸吼轉入雙耳，那碩大的雙瞳同樣倒映著魂師的身影，下一刻口水在魂獸的口中滴落，腐朽的氣息在整個營地中傳播開來。

「殺！」

為首的幾人，近乎不用旁人提醒便已釋放武魂，進入作戰狀態，他們都是老兵，都是刀尖之上滾過的生死客，此時的搏殺不僅僅在是為了榮耀。

更多的是為了生存，人類並不強大。

現今人弱獸強，人是獵殺對象，十數年後，人強獸弱，獸方成為可憐之物。

另一方面，武魂殿明知獸潮存在，還是將人放了進來，名為歷練，但玉天邪看來，更多的卻是讓這群閑來無事的魂獸找到目標，減少對正門衝擊的同時，以便彰顯武魂殿的實力，有能力掌控整個死亡峽谷。

現在的武魂殿不比十年後，供奉殿封號雖多，但怕是不足十餘年後的一半，他們更多的需要名譽上的證明，而且比比東也沒有強大到讓世人顫抖的地步，她不過是一隻腳剛剛進入封號的魂師而已。

面對魂獸的突襲，二級訓練的新人此時不得不釋放自己的武魂，開始第一次與生命做搏擊。

當然在新人中，永遠不曾缺少像玉天邪這樣的英勇之人，但不同的是，玉天邪看著這一群群闖進來的魂獸，雙眼冒著貪婪至極的黑光，若非實力有限，他早就一個人削遍全場。

武魂羅喉浮現，一個壓抑的氣息在在玉天邪的身上浮現，無形的雙眼掃過魂獸，其中魂獸的實力早早反饋在他的心中。

就在此時，一道白色魂環在其腳下升起，手中原本雙握的長刀，形態一變，化成一口單手持握的闊刃大鉤刀，正是玉天邪的第一魂技，形變。

形變，雙形態，短柄闊刃大鉤刀速度加成百分之二十，長柄大關刀力道加成百分之二十

計都刀身一收，玉天邪卻是鬆了一口氣，站擼長刀最強，但是面對魂獸的衝擊，他這小身板卻是吃不消，此時收成短刀，卻是將他的速度拔高一籌。

腳下一點，玉天邪率先對緩進的魂獸發動了攻擊，急速奔跑中，玉天邪仿若化作一道狂風突進，峽谷之下坎坷的道路在他的腳下竟是如履平地一般，卻是之前一年山區修鍊的效果，此時再在第一魂技的加成下，得以完全發揮。

鉤刀揚起，玉天邪首次目標鎖定在一頭百年豪豬身上，踏步身影交錯間，快若一閃。掠過豪豬頃刻，鋒利的計都瞬間將其切成兩半，鮮血頓時爆衝出來。

「混蛋，不要冒進！」另一邊，在遠處看到發起衝鋒的玉天邪，管理者不由謾罵起來。

要知道面對魂獸的攻擊，他們大多採用了背靠背防守的模式，這樣不僅減少了眾人遭受攻擊的方位。

只要抵抗到魂獸失去耐心，對方便會從這裡退出去，到時這波暴動便算是熬過去了。

但玉天邪並的舉動不僅不是磨耐心，更勝挑釁。

果然，血腥的味道在營地之中擴散，那些圍堵進來的魂獸頓時紅了雙眼，對著營地之中的眾人發出了即將進攻的信號。

場上情況，管理者不可能不知道，察覺到魂獸狀態頓時再次大罵起來，但無濟於事。

斬殺豪豬過後，玉天邪並沒有停止，尚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玉天邪身影騰挪，再次撲向相鄰的一隻，百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