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4】

「久仰，久仰。」

蓮翊……

彷彿心裏最柔軟之處被人驀的扎了一針，神荼調整了片刻呼吸，讓自己看起來神色淡然些，「都是舊事罷了，你我是非之地相識已有多年，何必在意這些。」

鬱壘眯了眯眸子，「若非天界人人皆是如此說，否則我定然不會信的。」

神荼抿了抿唇，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

「何時前往冥界？」男子漫不經心的開了口。

「他……命我休息兩月。」她開口，有些遲疑。

「我就知道，他定會想辦法多留你幾日的。」鬱壘把玩着手裏的棋子，無奈道，「你昏迷時，他來拜訪過我。」

神荼愣了愣，微微瞪大了眼睛，看向鬱壘。

見神荼這般不可置信的模樣，鬱壘又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問我，你在蠻荒這些年，怎麼過來的。」

神荼聞言只覺得自己全身發冷，微微顫了顫，開口，聲音略帶沙啞，「你如何回答的？」

「我自然不會與他說實話。」鬱壘道，「只是，恐怕瞞不了多久。」

話落，他正色道，「再過三日便是五聖會審，屆時提審蚩尤，司命仙君定會請出十二品赤金紅蓮清算他的罪業，到那時……」

後面的話鬱壘並未細說，神荼便已明了。

十二品赤金紅蓮，上古神器，通古今，算罪業，醫死人，肉白骨，掌生死，定功業。

若非審判窮凶極惡之徒，不得請之。

這世上，沒有什麼事，能瞞過赤金紅蓮的清算。

所以……真的瞞不住了嗎？

神荼垂了垂眸子，眸底劃過一縷冷然。

不，不行！

那些事情，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你這是何必。」鬱壘微微嘆了口氣，無奈道，「他貴為三界共主，天族至尊，若真想知道，想必多得是法子……」

是的，他是三界共主，天族至尊，這三界之中沒有事情能瞞得過他。

可是……

「我自有辦法。」神荼開口。

鬱壘與她相識多年，見她一副下定決心的模樣，便也不再多問，只是低頭繼續撥弄著自己的白玉棋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對了，我殿裏的仙侍說你來尋我品梨花釀。」神荼作勢左右看了看，道，「你的梨花釀呢。」

鬱壘抬眉看了她一眼，「沒了。」

「那你欠我一壇梨花釀。」神荼道，「今日我便記下了，鬱壘仙君來日再還。」

話落，神荼拱手作揖，還沒等鬱壘回復，便退後，隱沒於竹葉深深處。

彼時長風過林，竹葉聲簌簌，似是誰的嘆息，綿緩而又悠長，沒過多久，便恢復了寧靜。

鬱壘抬眸看向女子離去的方向，終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收拾好了東西，回了自己的屋子。

······

「女君。」

神荼回到子衿宮時，負責照看她的仙侍早已在宮殿外候着了，見了她回來，心裏忐忑已久的大石，這才歇了下來。

仙侍道，「方才帝君來探望您，未見您人，現回了主殿，半晌未說話，怕是被您氣著了。」

他又來了？

神荼心道，平常這個時辰，姬少典不早就該入定休息了嗎，怎的會來看她？

雖不知具體為何，但她今日偷偷溜走去尋鬱壘的事兒，怕他已是清楚了，正好，她也有事要去找他。

這般想着，神荼看了看主殿的方向，道，「你隨我去一趟。」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