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風 行 刀

第五回 風 行 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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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兒,孤星逸一行就在城中!」瑤姬合上斗形圖,走出了小亭,「天道的門人早已知曉他們的一舉一動,只怕他們並不知道我天道的眼線早已佈滿天下.」

雲楓坐在亭子裏,「娘,我這就出發!」

「楓兒,何須急忙,既然他們沒有離開京城就必然有所原因,況且你也不是他們一行人的對手,我們如要擒拿此人,娘認為還得智取.」瑤姬走到水邊,看着月光投射在這粼粼的碎浪間,淺淺的水中可以看到幾條紅色的鯉魚,點綴著寂靜的夜色.

「智取?楓兒愚鈍,還望娘明示.」雲楓忙追問道.

瑤姬俯身探了探水中的月影,月影隨之裂成了無數的光點,「淺池亦可容魚蝦,亦可吞日月.強弱本就是相互變化的,人無完人,月無常圓,要以弱勝強,我們就得看這一潭清水.」

雲楓一臉不解,「娘,看這水有什麼作用?」

「楓兒,水落而石自出,你只要順水推舟,自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瑤姬說着慈愛地一笑,拍了拍雲楓的臂膀,「你只管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其他就由為娘來做,娘也想看看這天下第一的英雄有幾分能耐?」

「娘要親自出馬?可您並不會什麼武功?」雲楓越聽越糊塗了.

瑤姬看着雲楓糊塗的樣子,用手指點了點雲楓的額頭,笑道:「我的楓兒啊,連娘這女諸葛還是你給我戴的冠冕,你還信不過娘親?」

「楓兒當然相信,只是擔心他孤星逸好歹也是天下第一的武人,恐怕也有些智謀…」雲楓說着臉上早已寫滿了不放心.

「這就要看楓兒自己了,為娘一介女流怎麼敢和他們打鬥?」瑤姬說着轉過身去,背對着雲楓,看了看天上閃爍不定的星辰,微微側臉,「但天術未定,成敗還得看人為,去休息吧!楓兒,現在已是三更,明天就要行動了,養好精神才是啊!」

雲楓問了晚安,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和遙公子對拆的幾招,除了自己看出是「靈蛇手」之外什麼也想不到,也就難以入眠.便起身點了燈,抽出長劍,看着劍身上的刻痕,想起了很多年幼的往事.眼看天邊微亮,雲楓方才睏倦,彷彿飄過一陣花香,而這花香雲楓覺得很熟悉,也沒多想,雲楓便睡著了.

待到朝陽爬上了蒼穹,雲楓推開了自己的房門,門外早已有人等待着他.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乃是夫人的婢女,她見到雲楓出來,便迎了上去,行了個禮,道:「雲公子,夫人命我把這個交給你,夫人說她先去聯絡門人和兵部的人去了.」說着把一紙絹秀留書遞給了雲楓.

「小秋鸞,我還得去拿那要犯,回來興許帶些好玩的東西給你.」雲楓接過書信,沒有馬上看便拿出了一個彩色的泥人,「這是上次在街上看到的哦,先去玩吧!」

看着叫秋鸞的小女孩拿着泥人笑呵呵地離開,雲楓才打開書信:

「楓兒,娘聯絡的天道門人,昨夜我了解了他們的一些故事,只要你提一個名字就可以牢牢牽住他們---雲飛兒.」

雲楓看完,雖然知道了尚書夫人有把握拿下孤星逸,只是放下書信,雲楓就迷茫起來,偌大的長安城,自己要到哪裏找這孤星逸.雲楓只得出了尚書府,按著回來向官差們了解到的線索在長安查訪.

在晨風中,柳玉揉着朦朧的睡眼,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在了床上,記得自己昨夜還在桌前鳴笛,之後就莫名其妙的睡著了,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看了看枕邊碧笛還在.心想自己也許是太困了就睡著了,也就不再多想,下床打開了桌上的紫色包袱,裏面的殘陽劍不見了…

「昨天晚上還在的!怎麼會?怎麼會?不見了!」柳玉只見包袱里除了殘陽劍其他東西都還在,心裏慌亂起來,便忙着翻箱倒櫃到處尋找,好像可以在房間里找回來,卻再也找不到了.

找了半天,什麼也找不到,柳玉想找青憶也幫忙一起找,便來到了隔壁的客房,可是房間沒有關門,進到裏面,青憶的東西還在,可是人影全無.柳玉轉身向著屋外大聲喊了起來:「青憶!你去哪裏了?」可沒有什麼回應.

有喊了幾聲,依然沒人回應,柳玉斜倚著牆壁慢慢癱坐了下去,心想:糟了,青憶和殘陽劍都被賊人盜去了.想到這裏,柳玉不猶想起了家鄉.

「我真的沒什麼用!元先生的託付我沒辦法完成,連青憶也被賊人擄去了,我還留在這裏幹什麼?」自言自語中,柳玉的眼神略顯獃滯,搖搖晃晃得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了行囊.看了看房間的模樣,慢慢關上門.

柳玉穿過了藥鋪,沒見到孫思邈,他便留了張字條用硯台壓在桌上,徑直走出了藥鋪,沒有再回頭.

走在路上,柳玉眼中早就沒有了長安的繁華,一身泥塵的他搖晃着走在街上.雲楓分析了幾個官差的說法,也來到了東城察看,老遠就看見了失魂落魄的柳玉,便迎了上去

「柳兄弟,這是為何?」看到柳玉一身塵土,眼中無神,雲楓便左右看了看,「難道是和那位姑娘吵架了?」可柳玉還是獃滯著,沒什麼表情.

「我說柳玉,你到底怎麼了?再不說我就先走了,還要查訪孤星逸的下落.」雲楓見柳玉沒什麼反應,便想離去,誰知他才說完,柳玉開口了:「孤星逸?你是說孤星逸?」

柳玉忙拉住了雲楓,雲楓也是一驚,「你知道這個人?柳玉.」

「我受人之託帶一個物件給他,可是…」柳玉想到自己弄丟了殘陽劍,話語停頓了片刻.

雲楓忙道:「可是什麼?」

「我還沒找到他..就把那所託之物弄丟了…而且青憶也丟了!」柳玉訴說着神色越發悲傷.

雲楓忙拍了拍柳玉的肩膀,「柳兄弟,沒多大的事,我就是官府的人,到時候我讓官差幫你尋找.我現在還有要事.你就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雲大哥,你不是要去找孤星逸嗎?小生也和你同去,受人之託總得見見這個人吧?」柳玉這下才恢復了些生氣.

「只是..他是要犯,你一介書生太過危險.」雲楓的擔心不無道理,面對自己都毫無勝算的敵人,又怎麼可能帶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呢?

「雲大哥,不必擔心,我想這孤星逸也不至於與我為難.再說,多個人或許就多份力量.」柳玉倒是很有信心,雲楓也就不得不答應了,心裏只怪自己居然說漏了嘴,不過也怪在柳玉面前,自己的感覺好像也藏不住什麼.

兩人在坊市間走了許久,眼看也快午時,依舊沒什麼新的線索.雲楓看着柳玉的神色,料是挂念著青憶,心想大可先幫柳玉分析一下青憶的事,看看有什麼可以幫柳玉的.

「柳兄弟,這青憶姑娘在這京城中可有其他住處,我們不妨去看看,興許她回去了?」雲楓把柳玉拉到到路邊,問道.

「長空坊…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雲大哥,我們這就去看看.」柳玉彷彿夢中驚醒,雲楓看在眼裏便和他一路來到了長空坊.

長空坊

錦羅緞秀,歌舞昇平,樂坊里的看客遊人伴着歌女琴姬的樂音,或縱酒,或和歌.

雲楓和柳玉走進了樂坊,雲楓一眼便看到熟悉的面孔---橫璣.

橫璣正和另外兩個男人在舞台的一邊喝酒,看來那兩人一人白衣一身想必就是孤星逸,另一個多半就是玉面郎君—遙公子.雲楓便一拉柳玉衣角,兩人做在橫璣三人身後不遠處的桌位,叫了壺清茶.

「客官,您的茶來了.」一個中年的夫人端來了茶水,柳玉聽着這聲音只感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便轉眼看去,「你是…」

「這位客官想是常客吧,放心吧!我們這裏的姑娘可是全長安最好的嗓子和歌舞.」原來這中年婦人就是當日迎接王財主的的人.

雲楓也是知道,因為當晚橫璣殺人後除了青憶外活下來的人只有她一個,不過她在橫璣來之前就醉得不省人事,什麼也不知道.

「蓮姨…她在嗎?」柳玉也不知要怎麼稱呼青憶的蓮姨,只得跟着青憶一般稱呼.

那婦人一愣,:「這位公子是我們夫人的故人?」

「也不全是,只問你她可還在?我要找她有些事.」柳玉心下決定主動向青憶的家人說明青憶的下落.雲楓卻沒關心柳玉的事,一心觀察著橫璣一行的舉動.心裏盤算著如何把他們引至東門外.

「公子,夫人在樓上房裏休息,要我們不要打擾,要不您自己上去吧?」那婦人說着,聽到其他人的招呼,就匆匆離開了.

柳玉和雲楓說了,雲楓也順口答應了聲,卻也沒多少反應,只顧著孤星逸幾人的事情.柳玉見他如此,也就輕身離開位子,穿過喧鬧的人群,來到樓梯的旁邊,看着眼熟的樓梯,難免又想起青憶,於是慢慢扶著牆,登上樓去,心裏都不知道該怎麼跟蓮姨說.

走過青憶的房間,這裏還是散發着淡淡的清香,柳玉有些難以名狀的感受,不知為何感覺有些冷清了.緩過神來,才發現房門還沒關,裏面好像有人影.

「小生,打擾了.」柳玉打了個招呼,便走了進去.只見衣着華美的蓮姨,一個人坐在窗前,「這位夫人,我是來請求您的原諒的.」柳玉說着一臉愧疚.

蓮姨聽了,回過臉來,一臉端裝,和樓下的人們完全不同的表情.「你是?找我原諒什麼?我不過是個風塵之人,也不是什麼夫人.」說着蓮姨起身走了過來.

「晚輩就是幾天前被青憶姑娘所救的書生,您還記得吧?」

蓮姨看了看綉著牡丹的屏風,又看了看柳玉,「哦,這樣啊.不嫌棄的話可以叫我蓮姨,我們青憶這孩子淘氣得狠,對了,你知道這丫頭跑到哪玩去了?」

「她…」柳玉的表情變得更為不安了,「她…被惡人拐走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太困睡著了..她就不會..」

蓮姨看着他急得要哭的樣子,微笑道:「傻孩子,你就不用自責了,來先坐下把經過慢慢說,蓮姨我也聽聽看,這事要從長計議.」

看着柳玉坐下,蓮姨方才開口,「孩子,蓮姨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晚輩柳玉,字留青.」柳玉起身答道.

蓮姨微微笑着讓柳玉落座,「留青,也和我們青憶有幾分緣分,你就說說當時青憶被劫的事兒,我也一起分析分析.」

「蓮姨,當時我們在看一位前輩留下的遺物,不知道怎麼突然有種奇怪的味道,之後就昏昏沉沉的失去了知覺…醒來的時候青憶就不見了.」柳玉說着焦急起來,「我還以為青憶回房去了,哪知道她的東西還在…人卻不在那裏…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睡着的話,惡人就不會得手了,都是我連累了青憶…」

「孩子,你難道不認為是青憶偷了你的東西?」蓮姨打斷了柳玉的話語,奇怪的問了這句話.

柳玉一怔,說道:「我相信青憶不會偷東西的!蓮姨你不要說笑了.」

蓮姨端起茶來飲了一口,「你才認識她幾天?就那麼相信她,如果真是她偷的呢?她欺騙了你又怎麼樣呢?」

「這…」柳玉看了看腰間的竹笛,臉上我焦急淡去了大半,「姑姑說過人的好壞是不能用眼睛和耳朵判斷的,我能夠感覺到她不會騙我的,蓮姨,即使青憶真的如你所說,那你可以告訴我她去哪兒了,我不會怪她的.我相信她,也相信我的感覺.」

蓮姨聽着柳玉激動的語氣,慈祥地笑起來,「傻孩子,你讓我想起了故人的模樣,傻傻的確是討人喜歡.」

柳玉臉上的哀愁慢慢恢復了,「可是我沒用,找不到她..救不了她.」

月似有晴圓相望,風若留痕殘四方,屏動秋心畫柳語,簾卷遙尋遍滄桑.

屏風微微動了動,想是風來得急了些.柳玉起身想要說些什麼,突然樓下一片騷亂.

「夫人!幾個客官打起來了!」一個侍女急急忙忙地跑進了蓮姨的房間,打斷了柳玉的話題.

蓮姨忙起身對柳玉說,「孩子,我先去看看,你就在這休息吧.」說着跟着侍女走出了房間,去的也是匆忙,柳玉見了猛然想起樓下的雲楓和孤星逸,心想:莫不是他們打起來了.便也走出了房間,來到漆木闌邊.

樓下一片混亂,人們四散的跑動中,很明顯可以看到一個紅色的人影站在樂坊中央.

「孤星逸?你也來了,甚好!我還愁找不到元心一,找到你不就等於找到他了.哈哈」

紅色的人影,原來就是康炙.而孤星逸一行仍舊坐在桌邊,聽罷還又舉杯共飲.

「康前輩從西域大老遠而來,晚輩自當敬您一杯,還望海涵!」說着孤星逸斟了杯酒起身走向了康炙.

「少跟我胡扯,你們中原的這些我不管,我只要殘陽劍!」康炙右手一揚一道飛火刺了過去,打翻了孤星逸手中的酒杯.飛火落在地上,方才看清是一木製的飛刀,雖是木質,刀尖卻是大半刺入地面的石板.

「炎龍飛火?」藏在人群許久的雲楓心裏一驚,功力足可以木穿石,早已在自己之上數倍.

橫璣起身便雙拳疾揮,便是「無盡斷魂手」殺了過去,去勢如巨浪疾呼,可康炙赤袍一振,之前揚起的右手稍作變化,引出一陣火紅色的氣勁,看上去就像憑空出現一道火牆.

雙拳觸及火牆,橫璣只覺一震熱流從手上傳來,整個身子便失去了平衡,向後退了數十步,重重的撞在了牆上.牆上都被這衝擊打出了數道裂痕.好在橫璣練就的無盡鐵衣的絕技,傷的不是太重,否則多半已經斃命.

「前輩何必如此?我朋友多有無禮,我可以代為道歉.動手確實沒有必要吧?」孤星逸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扶起了橫璣.

「話不多說!我赤焰王只要殘陽劍!」康炙一臉傲慢.

一旁的遙公子放下酒杯,緩緩起身,「既然前輩要,晚輩本來是應該雙手獻上,只是我們也不曾有您所要之物,我們怎麼拿出來呢?」

「遙兄所言甚是,元老先生不曾給予晚輩,晚輩也沒什麼可給您的了,我們就請前輩一席酒菜,不知前輩可否賞臉?就當是為橫兄弟賠罪的.」孤星逸把橫璣扶到一邊靠在柱子上,察看了下傷勢,臉上依然平和如初.

康炙赤眉皺起,手中的木鏢在指間旋轉着,火花不時閃動.

「哦,不曾交給你?那你也總該知道他的去處吧?別逼我殺你們這些個後輩!說!」

康炙猛地舉起「飛火」,孤星逸和遙公子警覺起來,眼看大戰一觸即發.

這時,

一個人叫喊了起來,

「你這惡人!殺了元老前輩,還虜走了青憶!把青憶放出來!」

靜寂被這聲怒喝打破,眾人目光看向了那個站在樓上的少年,儼然一副文弱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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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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