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交換條件
的確，李譯成並沒有抓到何飛。
李啟斛死了，李啟斛死的時候，手掌內側有墨跡，身旁的玉璽底下沾著紅墨。
這個混蛋，臨死之前還寫了一道遺旨。
他已經做到了這一步，根本不在乎遺旨不遺旨，可天下的人在乎，沒有人可以忽略一道皇帝遺詔的影響，李譯成自己，就是靠着先帝一道連印鑒都沒的遺旨將李啟斛拉下馬的。
那些搖擺不定的，還在觀望的牆頭草很有可能因此倒向孟清歌手裏的七萬大軍。
李譯成道：「交出東西，本王可以放過郡王妃。」
孟清越搖搖頭，「郡王妃固然重要，你想以此脅迫孟清歌，可郡王妃性子剛烈，一旦出了什麼差池，父母雙亡的孟清歌，便什麼也不怕了。」
李譯成怒道，「別逼我動手，青衣。」
「殿下不喜歡將一句話說兩遍，我亦不喜歡，青衣？青衣兩年前就已經死了！」
孟清越恨他，恨的只要一想起這個人，一聽到這個名字，五臟六腑就撕心裂肺的痛。
過來一會兒，孟清越又道：「紅雨加郡王妃，我可以告訴你聖旨在哪裏。」
「成交！」李譯成答應的爽快，益州三萬軍隊，孟清歌走後，郡王府守衛重重，他的人都回了都城，哪有機會挾持郡王妃。
至於紅雨，只要她不想死，孟清越就殺不了她。
這筆生意很划算。
「東西呢？」
「我還沒有看到我要的。」
「本王答應過的，就會實現。」
孟清越起身走到他身邊，用一種異常誠懇的語氣說道，「青衣，我會替你報仇，我會帶你走出黑暗，我會永遠保護你們……」
「夠了！」他什麼時候用過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說話了？
「益州來回最快也得七日，我會先給你紅雨。」
孟清越道，「公主府有個侍衛叫若風，我要見他。」
「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以為你還是君父生前忌憚的益州郡王之女嗎？」
她只淡淡道：「囚犯還有利用價值前，最好滿足她的要求。」
李譯成看着她，即沒拒絕也沒同意，他對着門外喊吩咐，「一隻蒼蠅也不準放出去。」
吳青從外面進來，獰笑了一下，「屬下絕不會從這裏放出一隻『蒼蠅』。」
成王府。
「你居然把我推給那個婊子！你居然要我死！」地上一片狼藉，整套茶杯和茶壺碎在一起，已經分不清哪個是杯哪個是壺，就像一個完成的茶壺被打碎。
李譯成道：「你可以選擇不死。」
悔恨的淚、憎恨的淚、怨毒的淚，她瘋狂地砸東西，「你答應過的，你答應過的，你說會放我走的！」
李譯成抓住她激動的雙手，「紅雨！」
「你也說過，你說過你什麼都願意為我做，你說過，你的命是我的！」李譯成抱着她，在她耳邊說，「你說過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願意為我做任何事，任何事。」哪怕是死！
紅雨掙開他，「不，不，我不願意！」
「你發過誓！你忘記了嗎？你忘記你是如何承若我的嗎？你赤裸著身子趴在我身上，你咬我的耳朵，咬我的脖子，紅雨，你忘記了嗎？」
紅雨看着他，她第一次哭的這麼無助和悲傷，「你……你……你真的要我死？你就那麼見不得我？」
「紅雨，我說過，你可以選擇。」
紅雨大吼，「你知道我不會那麼做！」
李譯成捏着她的下巴，「你害怕了？」
他們面對面，他們曾『坦誠』相對，那雙眼睛，深不見底的眼睛，紅雨忽的笑了，她哈哈大笑，李譯成沒見過她這樣，初見時，她還是個怯生生的小姑娘，有一雙熠熠生輝的琉璃目，哭起來楚楚可憐，那時，她美麗稚嫩的小臉上是怯懦和對未來的無知和害怕。
那以後，他訓練、栽培她，用無盡的冷落，激發她的好鬥，她是天生的媚者，神賜的美貌、和攝人心魂的雙目，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傾倒在她的腳下。
現在，她是這樣無助，這樣傷心，彷彿回到了多年前，她還是那個怯生生的小姑娘，她在害怕……
「你愛上他了？」李譯成橫挺著脖子，手從她的下巴掐到了脖子上。
紅雨抓住他的手，驚恐的看着他。
手指在收緊，「你背叛我！」
紅雨抓住他的手，「哈，哈哈，你在生氣？你也會因為這種事生氣？」
細長白嫩的脖子被掐的發紅，光潔的額頭上青筋凸起，眼睛裏都是血絲，她抓着他的收，腳不斷的抽動，就算到了這個份上，她依舊嘴硬不肯放軟半句話，心裏殘存的慾望和恨意再次被喚醒，她斜眼看着這個要置他於死地的人，「可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他不斷加重手掌的力量，不斷的縮緊自己的手指，直到她再也說不出話來，眼珠往上翻，手不再抓住他，腳也慢慢停止了反抗……李譯成鬆開了她。
紅雨倒在地上，捂著脖子，瘋狂的喘息，她嘴角揚起陰沉的笑，這是李譯成掐她掐的最凶的一次。
她掙扎著爬起，脖子上是清晰掐痕，「他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可是他死了。」
「沒有人背叛本王還能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青鸞是唯一一個。」
紅雨笑，「你只是想折磨他。」
「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
「生不如死的活着，我們感激不盡！」
李譯成盯着她，「你不是一直想殺了那個女人嗎？這也是你的機會。」
「我殺了她身邊最得寵的丫頭，她和她的護衛都想要我死，在公主府被圍之前，王府外面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等着我出去？」
李譯成重新摸上她的脖子，「我從未想過要你死，你自詡最了解本王，本王不喜歡做沒有把握的事，只要你說出那個秘密，你就能完整的回來，回到我身邊。」
紅雨木然的看着前方，「我寧願死。」
「本王從來不知道他對你那麼重要。」李譯成頒正她的臉，一下一下的親吻着她的耳朵，「她當着你的面殺了青鸞，你害怕，你害怕她真的會殺了你，你忘記了你曾許諾於我，紅雨，你要拋棄本王，你不想待在本王身邊了？你不想說出來沒關係，本王會替你守密，只要你替本王做最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