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節:情義終得一世成全

第二百九十三節:情義終得一世成全

在赫連煜宸大婚後的第二日,秦樂修一如往常那般出去找關於祁瑾青的線索,然而這一次他還未出門就有家丁進門稟報說有一封信。秦樂修從他手上接過那封信,也是滿心的疑慮,這個時候哪裏會有人給他送信啊。

在第一眼看到信封的時候,上面寫着簡單的幾個字「秦樂修親啟」。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他有些發愣,這幾個字是他眼熟的,一眼便認了出來,是赫連婧琦的字。當初他也沒少看赫連婧琦的字。

看到這封信,他二話不說的就拆了開來,他猜想這裏面一定會有關於祁瑾青的事情。

拆進去看的第一眼,他就確定了,確實是關於祁瑾青的,信上寫着:跟着送信人去。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他也沒來得及看下面的內容,趕忙問那家丁:「那送信人呢?」家丁見他如此着急也是愣了一愣,也不多說直接開口說道:「那送信的還在大廳。」

聽言,秦樂修也是二話不說,轉身就朝着大廳大步跑去,生怕人跑了似的。當他到了大廳時,之間一名身着深藍色粗布衣的男子站在那一動不動。秦樂修走了過去,叫着那人:「這位小哥,可是你為我送信?」那人聽見自己身後有人也轉過了頭,一作揖:「秦公子,正是小人。」

「你是要帶我去找一人。」現在他將找到祁瑾青的希望落到眼前這人身上,那小哥也是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小人在聽從寫信人的指示,來帶秦公子去找人。她說過,要在新皇大婚第二日再帶公子前去。」秦樂修也不多問點了點頭,急忙就說那就趕緊帶他去。送信人告知,這個地方不要幾日便可以到達。

秦樂修讓人備了馬車,送信的小哥非要他自己趕馬車,秦樂修也讓他隨意。他坐在馬車內,按捺住很快就能見到祁瑾青的那份喜悅,繼續拆開信讀了起來。信上的內容也不是特別多,上面寫着:當送信人帶你前去的時候,你距離見到「嫂子」的日子也不遠了,很對不起,讓你們二人分離這麼久,看到你一直惦念著「嫂子」我也很難受,只是這些都是萬不得已的事情。你現在去見的或許是一個完整的祁瑾青,亦或者……還未痊癒。只希望你能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不過我想,你們如此相愛,定然沒有問題。那最後,我再叫你一聲——哥哥。我從心底承認這個稱呼,願我等來世再遇像你一樣玉樹臨風又善解人意的哥哥。洛琪。

她裏面的這一句話是他曾經對赫連婧琦說過的一句話,那時候她還在失憶,要跟洛晗去見他父親的時候,他對她說的一句話。這信上的落款並不是赫連婧琦四個字,而是她的本名,洛琪。

看完這封信,秦樂修的內心頓時五穀雜味,她說很可能祁瑾青還有問題,那究竟是什麼問題,他之前見他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發現,還是說那一次她特意要五日後再讓他們相見,實際上是因為祁瑾青還有一些問題,為了讓他們相見用了什麼方法暫時克制住,所以只能見一日,就必須離去。對此,他的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生怕見到一個已經不認識他的祁瑾青,這是他最難以接受的事情。

還有一點,便是赫連婧琦信上的「哥哥」二字。自從她恢復記憶之後,秦樂修就一直逼着她叫自己哥哥,可是她每一次都否決了,就如同兒時他們第一次相見那般,毅然決然的拒絕了他,還順口說他一句不要臉,當然沒有很明確的說出來,而是拐著彎罵他,但是秦樂修的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自然不會在意也不指望她真的會乖乖聽話叫他一聲。

然而,卻沒有想到,這一聲竟然會是隔著書信叫他,這一聲竟是陰陽相隔。從信上可以得知,赫連婧琦是真的很喜歡和他們在一起,所以才會說來生再見。

看完信,秦樂修慢慢的將信收好放進懷裏,現在他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思考,他現在就像見到祁瑾青。

如同小哥說的那般,不過幾日便到了一處山腳停下。

「秦公子,到了。」小哥停好馬車,讓秦樂修下車。秦樂修一下馬車后發現邊上什麼都沒有,看來看去只有一條上山的路,他有些疑慮,卻還不等他開口,就聽小哥笑着說:「秦公子,你上了這山之後,便有人接應你,帶你過去找。這讓我送信的人只帶我到了這山腳,所以我就不上去了。」

聽他這麼說,秦樂修抬頭看向了那條山路,那山路通向的究竟是何處,他不知道,只是他知道只要上了這山,一定就能找到祁瑾青。秦樂修對着他謝過,小哥也是實在說:「拿錢替人辦事而已,公子且上去,我在這裏等你帶人下來。」秦樂修再次對他謝過後,便上了山。

上山時,秦樂修的腳速也是不慢,但也很警惕這周圍,怎麼說都是一座深山,鬼知道會出現什麼。然而到了半山腰的時候,他隱約的看見前方站着兩個人,而且看樣子還挺眼熟。對方顯然也已經看到他了,抬手就對着他揮舞叫着:「秦樂修,快點,等你半天了。」

一聽到這個聲音,秦樂修就聽出來了,那人是陸允楠,赫連婧琦的師姐,那邊上站着一臉冷漠的就是陸秦本人。秦樂修走了過去,看到他們也是頗為驚訝:「原來那送信的小哥說的人是你們啊,你們怎麼會在這?」陸允楠聳了聳肩淡笑着說道:「我們師門就在此處,還能去哪。」聽到這個回答,秦樂修更加詫異了,沒想到這帶他來的地方竟然是「白卿」的居住地。

陸允楠二人也沒有繼續跟他嘮嗑,帶着他就往裏走,但是秦樂修有些猶豫,他們走的方向分明已經沒路了,應該一直往上走,不過他們常年居住在這裏,跟着他們也是沒錯。陸允楠二人帶着他走進了通道,打開石壁便走了出去。這一走秦樂修才發現原來這山腰還有這麼一處聖地,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處宅邸,依山傍水佔據了極好的位置。

他們三人走過去,門口無人守着,二人帶着他進去。

他們到了大廳的時候,陸允楠二人停了下來,開始略微嚴肅的看着他說道:「秦樂修,我希望你還是能夠做好準備,師妹應該有寫信告訴你,祁瑾青的一點情況,他現在並不是特別好。不過——或許因為是你,他會變好。」秦樂修聽着她在那說,一下子那心就提了起來,有些慌亂,小心翼翼的問道:「他……究竟,怎麼了?」

陸允楠抿了抿嘴唇,沒有說什麼,陸秦只是淡淡開口道:「還是自己看吧。」說完這話,算是交代完了,讓他自己做好心理準備。陸秦二人相互看看,轉頭就帶着秦樂修朝着後院去。

後院有一處隔間的別院,門口有兩名男子守住,秦樂修看着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只聽門內傳來一陣摔東西的聲音,動靜還挺大。陸秦二人聽此臉色頓時就不好了,趕忙衝進去,秦樂修也不敢多停留,急忙跑過去。

裏面的房門是開着的,進了門之後首先看到的是一個身着白衣的男子,這個背影秦樂修還有印象,就是當初帶着赫連婧琦離開的那個人,也就是她的師父安雪皓。陸秦二人先叫了一聲師父,安雪皓轉過頭看了他們一眼,隨後看向了秦樂修一時沒有說話。秦樂修看了他一眼,而後轉開了視線,看到了地上一襲青衣的男子,趴在床沿。

一看到地上的人,秦樂修心中一緊趕忙疾步過去蹲下將人抱起。一旁人站在那處看着,一句話也不說。秦樂修將人抱在懷裏,看到了那人的臉龐,這臉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張臉啊,可是他現在正閉着眼睛,似乎睡了過去。

「方才他情緒有些失控,便施針先讓他暫時睡下了。」秦樂修抱着懷裏的人擔憂的看着,聽着邊上傳來一陣清冷的聲音。他抬起了頭,看着安雪皓問道:「阿青,他怎麼了?」安雪皓看着他一時沒有回答,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轉頭看了一眼邊上的陸允楠,她瞬間懂了便回過頭看着秦樂修說道:「師妹把他帶回來的時候似乎受了什麼刺激,情緒一直不穩定,讓他暫時穩定也只有幾個時辰並不能長時間的穩定下來。不過現在已經是最好了,只是偶爾不穩定。」

這時秦樂修已將人放置到床上,替他蓋好被子。他多看了幾眼確認沒事了這才轉過頭看着他們問道:「不能長時間穩定?他來此多長時間了?」

「恩……兩年多了吧。他是在楦鄴十七年二月丟失的,師妹是在四月初前後帶回來的。當時我們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帶這個人回來,她只說這個人對一個很重要。我們這才從一群人手中,將人搶回來,並且帶給師父治療。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此人是你的心上人。」陸允楠的眼睛往床上的人身上瞟了瞟,頓時目露惋惜之色。

聽着,秦樂修也聽出一些端倪,感覺哪裏不對,當初赫連婧琦是說她聯合牧南把祁瑾青抓走,並且一直關到現在,可是現在事情有了轉機。陸允楠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帶着人到了屋外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一開始我自己也很奇怪,為什麼要說是她抓的祁瑾青,後來我才知道她做的這一切只是為了讓你們都恨她。情形你也看見了,祁瑾青是不能出這山莊的。」

這話很快就讓秦樂修想起了讓他等五日的事情,那一次他分明見到了祁瑾青,絲毫不覺得那人不是他。陸允楠看着他不說話,她也不說什麼,命人去叫一個人。秦樂修不解,但也沒有問什麼,只是跟她一起等著那人把人帶過來。

不一會,秦樂修遠遠地就看見祁瑾青從遠處走來,唯有不同的就是那人身着的是一身灰衣,而祁瑾青從來不穿這一類顏色衣服。待那人走近了才發現,他不是祁瑾青,只是一個身形上看上去很相似的人,而且面容也有幾分相似。那人走到他們面前一作揖。陸允楠點了點頭說道:「這下明白了吧,你那日見的不是祁瑾青本人,而是這個替身。」

然而秦樂修似乎還是不相信,搖起了頭說道:「不可能,那一日見到的分明就是阿青,怎的……」

「樂修,你在說什麼呢。」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人就開了口打斷了他的后話,對着他笑。一時間秦樂修看的有些失神,這說話的語態分明就是祁瑾青本人啊,可是若不是祁瑾青又怎會那般相似。

「很早以前師妹就已經想好了騙你的說辭,說人是她拐的,而那個時候師妹就料到你肯定會要求見祁瑾青一面,所以她找到了一個跟祁瑾青神似的人,一直在練習他說話時的習慣,動作,關於祁瑾青的一切,甚至連字都學了。這教他的人你也認識,就是祁夫人。你在那之後就一直沒有回去,在外面尋找祁瑾青吧。師妹去找了祁夫人,跟她大概說了一些事情,要求她瞞着你並且教他做祁瑾青會做的事情。那時候你也是太想他了,再加上易容術,你便根本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不是祁瑾青。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你們不要接觸,所以才會跟你說對他下了毒。」說完這番話,陸允楠輕嘆了一口氣。

秦樂修聽的發愣,這些他都不知道,他沒想到祁夫人原來很早之前就知道祁瑾青的下落,難怪那時她能如此從容的讓他不要心急,雖然他曾懷疑過,但是很快這個疑慮就消散了,也就淡忘了。

「她讓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我騙了你。」秦樂修聞聲轉頭看去,皺了皺眉頭,腦子一下子有些轉不過來,有些困惑。陸允楠繼續說:「那一日,沒能讓你見到真正的『嫂子』。這是她的原話,讓我轉達給你。」

話音落下不久,安雪皓和陸秦二人從裏面出來,淡淡的說道:「現如今,他已經好了很多,只是偶爾還是會失控,這個根源還得他自己克服,我們只能從旁協助。或許你,能讓他完全好起來。」秦樂修慢慢的轉過頭,看了看安雪皓,當即就要下跪說道:「多謝前輩。」話音未落他的動作便被攔住了。

安雪皓靜靜的看着他說道:「他的記憶有些許紊亂,就連祁夫人他也有些不記得,但——很意外,他只記得你。你快些進去吧,他,要醒了。」說完這話,他們一群人也不在這個地方久留,轉身就離開。秦樂修站在原地,目送他們而去,看着他們離去之後便轉身進了房內。

他的腦中還想着剛才他說的話,他的記憶有些紊亂,就連祁夫人都有些不記得,卻獨獨記得你。秦樂修站在一處,看着床上的人,祁瑾青似乎要醒了,稍微的動了一下,見狀,秦樂修趕忙走到床邊坐下,等着他醒來。

祁瑾青的雙眼慢慢睜開,隱約的看見自己的床前有個人坐着,他定眼想要知道那人是誰,慢慢地那個輪廓變得清晰起來,他有些詫異伸出了手想要去摸,嘴上嘀咕著:「樂修?唔……不,一定是做夢……」說着就要將手收回,在收回的一瞬間,秦樂修抓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笑道:「小傻瓜,是我啊。我是你的夫君啊。」

躺在床上的人看着他有些發愣,遲遲不能回神。秦樂修笑着將人慢慢扶起摟在懷裏:「對不起,我來晚了。」祁瑾青睜大雙眼,被人摟在懷裏,眼眶頓時濕潤淚水湧出眼眶,輕輕的搖起頭來說道:「不會,你來的剛好。」

是,對他來說來的剛好,那段讓他最難受最不想讓他看到的時候過去了,現在他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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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獨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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