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後門偶遇
最後那兩聲笑，別有意味。
柳淺染的眸光漸漸沉了下來，想到之前就是因為被百里靈教唆才做了那麼多蠢事，她就氣得不行。
強行忍住給百里靈一耳光的衝動，她面上仍舊帶著笑：「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現在看清楚了，自然要有所不同，妹妹你說是也不是？」
她的目光灼灼地盯著百里靈，彷彿要把她從身體到靈魂都看穿一般。後者被她這樣看著，心裡十分不自在，不過還是勉強笑道：「靈兒不明白姐姐在說什麼，只不過靈兒認為，百善孝為先，這時大將軍都明白的道理，姐姐更應該貫行才是。」
「哦？」柳淺染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從鼻子里發出了這一個音節。
百里靈並不知道她這個字是什麼意思，但也只得硬著頭皮，按照原來的計劃繼續道：「老夫人喜歡規規矩矩的姑娘家，姐姐之前才被皇家退婚，聲名狼藉，一定要加倍討好老夫人才是。說不定，太子殿下見姐姐改了，一高興了就會回心轉意呢。」
柳淺染盯著她，眼睛里已經沒了笑意。
「妹妹還真是操心得夠多的，以前人人當你是小姐的時候就是如此。現在穿了下人的粗布衣裳，怎麼這性子還是沒變？」
「你！」百里靈氣得不行，但是剛說了一個字便被身邊的兩個家丁一左一右給抓住了肩膀。
「你們放開我，你們這些下賤的奴才！快放開我！」
柳淺染看著她這樣子，不由得嗤笑了一聲：「你別忘了，現在你也是奴才。我倒覺得，這些忠心耿耿的奴才，比你這個白眼狼好多了。」
百里靈咬著牙齒看著她：「柳淺染，你不聽我的，你會後悔的。遲早有一天，你一定會後悔的。」
「後悔？後悔什麼？」柳淺染一臉無辜，「你說的是老夫人，還是你那位太子殿下？」
頓了頓，又道：「百里靈，你別再一口一個姐姐地喊我，我覺得噁心。還有，我提醒你一句，別忘了你的身份，你現在根本已經不配跟我說話了。」
百里靈死死地盯著她，對於她說的話十分生氣，但又沒辦法反駁。
「至於太子殿下，你要是喜歡就去爭取啊。以前我跟太子沒解除婚約你就各種從中作梗，如今解除婚約了又讓我挽回。嘖，百里靈，莫非你是在謀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柳淺染摸著下巴，一副認真琢磨的模樣。
「你胡說！」百里靈幾乎是直接吼了出來。
「那就當我是胡說吧，」柳淺染笑了，笑得十分燦爛，「既然如此，我先祝你早日如願以償，跟你的太子殿下修成正果。」
柳淺染順著就要走，轉了一半的身體漸漸轉了回來，又道：「對了，往年去拜壽都是你跟著一起去的，今年身邊少了個人，我倒是覺得有些寂寞呢。只可惜啊，你現在是低賤的婢子，可沒那身份能夠踏進丞相府的門檻。」
柳淺染沖她做了一個揮手的姿勢，百里靈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她，然後就被兩個家丁拉回了府里。
柳淺染讓人去馬廄給自己牽了一匹上好的良駒，生了一身紅毛，在太陽底下光彩奪目，霎時好看。輕輕拍了拍它的腦袋，柳淺染心情大好地上了馬，朝著丞相府的方向策馬而去。
殊不知，在她離去之後片刻，角落裡一個身影緩緩行了出來。
男子在她身後看著她離去的方向，一身白衣清貴無暇。良久，他忽的嘴唇一勾，像是笑了。
丞相府今日張燈結綵，賓朋滿座，大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丞相府請的要麼是朝廷重臣，要麼是京城富商，達官顯貴自然好那些排場，每個人都讓一隊家丁奴婢跟著，提著不少貴重禮品。
柳淺染在拐角的地方把馬停好，心想大門口這麼擁擠，她這牽著馬又沒帶禮品，該怎麼進去。
眼神滴溜溜一轉，想到丞相府南側有個後門，平日里不怎麼上鎖。嗯……就算是鎖了她也可以用內力震開。反正就算是有小賊從那後門順手光顧了丞相府，也跟她沒關係，丟的又不是她家東西。
這麼想著，柳淺染直覺得此計可行，繞過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獨自一人來到了印象中的南側後門。
抬手輕輕一推，發現門竟然真的沒有上鎖，而且還是虛掩著的，她輕輕一碰就開了。
柳淺染愣了一下，這明顯不對勁，就算不上鎖也不可能是虛掩的，難不成真的被她給猜對了，已經有人，不對，是有小偷光顧過了丞相府。
懷著許多疑惑，柳淺染將門整個打開了，牽了馬就要進去。
「這院子里小，怕是藏不住柳小姐的馬。小姐若是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暫時保管。」
柳淺染一隻腳剛跨進來，一個女子幹練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柳淺染差點嚇了一跳，她頓了頓，轉身一看，就看到一個穿著紅色勁裝的女子，看起來比她長几歲，個頭也比她要高一些。手中握了一把劍，一張臉十分秀氣，唯獨眉目間帶著幾分英氣。正看著自己，神色恭敬。
柳淺染當即就覺得，倘若這女子是一個男子，肯定是十分瀟洒俊俏的。
這麼想著，她不禁多看了幾眼。
「你是什麼人？」柳淺染不記得丞相府有這麼一號人。
紅衣女子答非所問：「我是受主人之託來幫助小姐的。」
「你的主人是？」主人？柳淺染心裡更疑惑了。
「本來覺得柳小姐被美色所吸引，已經忘記了本王，不太願意現身了。現在既然柳小姐想見，我便還是出來一趟。」
聽到這耳熟又欠揍的聲音，柳淺染認出來了是誰之後，無語得直翻白眼。
她抬頭，正看見一身白衣的宮玄夜從裡面緩步走來。
「主人。」紅衣女子恭敬地往後退了一步，抱拳道。
「桑月，」宮玄夜這樣喚她，又看了看柳淺染，笑道，「你這瀟洒過男子的美貌和姿態，方才可把柳小姐迷得不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