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琴阡陌，情阡陌
()項雨汐的第一反應是倒吸一口冷氣，一瞬間對米諾諾產生了無限的同情。
「當然沒問題，她高興還來不及。」項雨汐道：「這下我是你閉門弟子的謠言也可以不攻自破了。」
「誰說的？」蘇妲己帶著詭異的壞笑：「我就是調-教、調-教她而已，如果她肯用功有天分、我心情一好也就收個記名弟子。你親弟子的地位不會被撼動的，放心，小徒弟。」
項雨汐被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理默默地為米諾諾默哀兩分鐘，順便想起了自己當初被蘇妲己追著繞樹跑的那個月，實在是日月無光的慘淡。
「我就是通知你一聲，」蘇妲己又道：「電話給你師父了。」
項雨汐應了一聲，等那邊一個帶有明顯男性特徵的聲音傳來，項雨汐瞬間無奈：「有屁快放！」
「師父最近都悶在神霄派會不會太無聊？」項雨汐蠱惑道。
「妲己不讓我走！！」老頑童無味語氣忿忿不平：「這裡什麼都沒有！他們還不讓我四處玩兒。」
項雨汐咧了咧嘴，必然不敢放你出去啊，這可是自家地盤，如果被你攪和個天翻地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么。
「我幫你逃出去怎麼樣？」項雨汐暗腹有一種誘拐無知孩童的負罪感：「你大師侄那邊我給你說。」
「好啊好啊！」無味雀躍道：「我果然沒看錯人！你跟我一樣就是個不消停的。」
呃……
「你看仙道最近亂七八糟的，他們自己人都打來打去、法寶滿天飛。」項雨汐神秘道：「而且之前欺負妲己的天宮派也參與，你去把他們一鍋端，一統仙道好不好玩？」
「好好好！」無味聲音都明快起來：「我去做皇帝！」
「嗯！」項雨汐鬆了一口氣：「那我去跟你大師侄說，你可以帶著蘇妲己。」
無味還沒說話，項雨汐卻聽到那邊蘇妲己略顯得遙遠的聲音傳來，模模糊糊的『你總拿你師父消遣，不孝徒！』。
項雨汐恍若不聞，在無味的催促聲中掛了電話，又給掌門大師兄打過去。
說起來若是項雨汐真的敬畏的，也就是掌門大師兄了，還有一個偶爾才會出現的正常版無味。大師兄畢竟坐了掌門這麼久，長期積累下來的威嚴和氣魄還是很嚇唬人的，雖說大師兄對自己也好得沒話說，項雨汐心底也跟他親近，但就不會像和小師兄他們那般沒大沒小、盡情撒嬌。
所以聽到電話忙音的時候，項雨汐反而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要和大師兄通話反而有些緊張忐忑。
「喂！」萬尚尚在屋子裡吼道：「快來幫我一下！啊！要掉了要掉了！」
項雨汐連忙跑過去，抱著厚重兩床被子和枕頭的萬尚尚搖搖欲墜。
「抱不動就分兩次唄，讓你貪多！」項雨汐接過一坨厚重的被子。
「哎呦我的小蠻腰，」萬尚尚把自己手裡的扔到上鋪的床上：「晚上夏陽也回來了，她現在應該在飛機上。」
「晚上我去開會，」項雨汐道：「到時候你幫他拎一下東西。」
「好嘞。」
夏陽比萬尚尚要誇張得多，放假對於她甚至對於我們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在項雨汐一個小小雙肩包就登機的時候，這傢伙拖著兩個大行李箱、背著一個被塞得就要炸開的大背包跟在後面氣喘吁吁。回來的時候更誇張，東西只會增加不會減少，每一次夏陽要回校都先聯繫好在校同學，否則只能憋死在飛機場了。
說起來，幾乎每次項雨汐幾個人幫夏陽搬家一樣整理好東西，都會氣憤的發現這廝大多數的東西都是怎麼拿回家怎麼搬回來的，一個假期動也不動。但是偏偏，如果這些東西不讓她帶著，這人寧願家都不回。
總結起來只能奉送兩個字，極品一枚。
大師兄回電話的時候，項雨汐正等著蘇酥來找，一起去開會。電話里說清楚了，大師兄也知道這無外乎算是利用無味做了個好事兒，自然不忍多說，責備了幾句關於『利用師長』的不孝行為後就點頭同意了。之後的事情項雨汐自然不必再費心，大師兄既然同意了，那麼必定會把一切都安排得萬無一失、妥妥噹噹。
顧老師的辦公室有些遠，在接近校門口的一幢里，也是平日里各個社團活動的地方。
說起來，項雨汐以前和顧老師的接觸並不多，但這不代表不認識他。自從接任了探測隊，才因為社團的原因熟悉起來。
「搬個凳子坐。」顧老師坐在辦公桌後面，對著剛剛進來的蘇酥和項雨汐道。
辦公室里還有其他人，社團聯合會的彪悍主席，學生會楚陶以及自衛隊的葉邵然、霧檸和一個陌生的魔族。當然，項雨汐有些驚訝的是止遠遙和居欣也在。
「吳寧？！」蘇酥驚訝道：「你不是說今晚沒有空么？」
「我給她打電話讓她一定過來的，」顧老師道：「你沒回我簡訊，我以為你不在學校。」
蘇酥應了一聲，坐在一旁，項雨汐瞟了一眼顧老師。這裡面也就蘇酥和社團聯的那個女主席不知道霧檸隱藏的身份了。
「人來齊了我就開始了。」顧老師推了推眼鏡：「大家都算是在學校裡面影響力比較大的組織或者個人。新學期剛剛開始，我叫大家過來說白了是為了維持我們學校的平靜。六道班目前只有魔族返校，其餘都沒有註冊報到，那麼久麻煩止遠遙把我今天說的信息傳達給其他人。」
止遠遙點了點頭，優雅隨和、不溫不火。
「還是每學期都說得那些話，你們鬧、打、互相使小絆子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沒看到。但是不能把範圍擴大，不能牽扯到其他的學生，自衛隊內訌，好，要打就在半夜大家都睡了的時候打。就是這樣，我能力有限又不能強制要求你們怎麼樣，但是至少表面上給我維持出一副和平共處的樣子來。」
項雨汐暗暗吐舌，這傢伙倒是直白得坦率。
「我們學校大家也知道，因為六道學院的存在所以和其他大學還是有些區別的。我們的管理範圍不僅僅覆蓋普通學生，學校敢成立六道班就有可以制衡的組織。我說這話止遠遙你們也別聽著不舒服，難保沒有哪一屆就出了個野心勃勃的，到時候先拿我們學校開刀，沒有那瓷器活也不攬那金剛鑽不是么？」
這番話說得軟硬皆是，更是話里話外明明白白的道出了一個可能的事實，也是如今已經發生的事實。如果要亂，那麼亂的源頭必定是六道班，他們才是原罪中的原亂。
項雨汐坐在最後面，說起來，在在場所有人中，自己的地位是最低的，也是最無足輕重的，所以無論按照角色重要程度來安排還是按照資格，自己都是個靠門邊的最末尾小嘍啰。
這會兒打量著斜前面的止遠遙，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適當地表達了自己的不適，卻沒有過火也沒有無動於衷。
聰明的演員懂得通過自己的一舉一動給其他人傳達自己想讓他們知道的或者猜測到的信息，適度、穩定。
好演員么，項雨汐自嘲的一笑，自己又何嘗不是？想想在妖道的那段時間，兩個人不都是面對面的虛偽著。
顧老師後面說了些什麼項雨汐沒有聽到，或者說聽到了就順著另一隻耳朵跑出去了，在大腦里溜了一圈，一絲痕迹都沒有留下。
恨自己不爭氣，明明帶著戒備和對未來的不確定，可是等到自己想象的真的成為了現實，卻沒出息的依舊受了傷。現在還想要回憶那段時光，回憶那個帶著虛偽但依舊美好的瞬間。
「雨汐？」
項雨汐回過神來，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著大家出了辦公室，來到一的大廳了。
「怎麼搞這麼一副樣子？」霧檸皺眉若有所思的樣子：「心神不寧的。」
項雨汐瞟了一眼止遠遙，對方聽到這句話果然也失神的看向自己，目光裡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切和愧疚。
「剛剛在想探測隊的事情，」項雨汐道：「我想找個副手幫忙，你看古安怎麼樣？」
蘇酥認真的想了想：「吳寧你覺得呢？」
「古安不錯啊，」霧檸道：「我同意。」
「好，那我下次例會就公布了，讓她做你的助理。」蘇酥道：「你們走不走？一起？」
項雨汐深深地看了一眼蘇酥，笑道：「這麼急著走，這要你以前，不得拉著止遠遙大驚小怪的尖叫一陣兒，偷拍合影什麼的。」
霧檸意味深長的看了項雨汐一眼，狀似玩笑一般道：「這不是因為有你的存在，咱們和六道班接觸得多了么。所以不像以前一樣誇張，畢竟不是遙不可及的人物了。」
蘇酥連連點頭附和，得知項雨汐暫時不走就先離開了，一同離開的還有那個走之前還在楚陶面前冷哼一聲的社團聯彪悍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