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托馬斯·鏡的辰力守恆定則

「這，這是你的辰印？」

封度眼前的辰印是他此生見過的最特殊的辰印了，一般來說，獸形和植物形的差不多就是對應的縮小版形狀，器物形也是差不多，唯有特殊形，實力最強，形狀也是不可捉摸。

但是特殊形再怎麼不可捉摸，大多也是以符號和圖騰樣式為主，像是精心設計然後書寫出來的一樣，可是眼前這個，已經不單單是「書寫」那麼簡單了，簡直就是繪畫！

白色的圓球，從頭部一直衍化到尾部，逐漸變細，直到最後消失，但是緊接着，立馬就是黑色的圓球，與之前白色的首尾相連，圍繞成一個圓。

這樣完美的形狀，完美的運行方式，真的是令封度嘆為觀止！

「對啊，這就是我的辰印，事實上，被關進這裏之前，我還是獸形的辰印，然後，就這樣了。」

他笑着攤了攤手，雖然封度不知道，但是這個笑容背後究竟有多少滴黑暗中落下的淚水，他大概能想得到。

「記得在很多年前的時候，我本身的光明辰力消失殆盡了，那時候我虛弱地跟一個普通人一樣，我覺得我快完了，但是我不相信，我以為在這裏至少還會有一丁點的光明辰力，但是結果你應該想到了。」

封度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聽他說話。

「那時候我雖然很崩潰，但是有個問題卻是一直縈繞在我心頭的，那就是，在這個房間里，消失的光明辰力，究竟去了哪兒？」

說着，他指尖微微一搓，然後就出現了一個亮點，很微弱，卻實實在在點亮了整間房子，但是僅僅存在了一瞬，就消亡熄滅了。

房間里再度回到黑暗中，封度那張被光亮襯得好似發光的臉也消沉了。

對啊，這些光明屬性去了哪裏呢，按理說只要它存在就一定還會產生光亮的，但是消失了，就不符合從小學過的常識了。

辰力，永遠不會自己產生，也不會自己消失，它只能是被人所吸收，然後重新釋放回世界之中。

正在這時，任天鏡突地伸展開了雙臂，整個人氣質立馬變得仙風道骨一般，雜亂的頭髮都飄逸了幾分。

「喝！」

一聲暴喝，雙手快速置於胸前結出一連串的玄妙手印出來，任天鏡周身衣袍無風自動，下一瞬，一道光陣在他面前陡然豎立起來，堅定地向前開始移動。

那光陣，外圍依舊是普通的陣都會有的雙重陣邊，圍繞成一個完美的圓環，而置於中間的，則是一些玄奧晦澀的奇妙符印，封度看不懂，但是單單從它散發出的恐怖威壓來看，肯定不簡單。

「呼～」

呼出一口氣，任天鏡慢慢睜開了雙眼，一道精光一閃而沒，而之前充斥在他周身的氣息也一併消匿了。

封度定睛看着那光陣，似是要看出個所以然來，但是一直過了好幾分鐘，他也愣是連個頭尾都沒看出來。

「這就是我停留在辰印劫這麼多年，對於世界的感悟，或者更加準確一點，是對『界』的感悟。」

「界？」

「辰印劫之後，就是要獲封天道尊位，需要對空間有一定的感悟，我沒有六階聖紋，所以一直卡在辰印劫，境界毫無提升，不然，僅僅一個空間扭曲，我就可以輕輕鬆鬆從這個牢籠里出去！」

說這句話的時候，封度注意到他眼中有着光亮，希望的光亮，能夠堅持這麼多年，卻一直都沒有放下逃出去的希望，他真的是強者，無論實力還是心靈。

感嘆了一番，封度把目光從那個他壓根都沒法理解的光陣上移開，轉而注視着任天鏡本人，疑惑地問道：

「前輩，之前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告訴我，究竟那些辰力去到了哪裏？」

「哼～」任天鏡笑着哼了一聲，「一開始我也跟你一樣，非常困惑，但是終於有一天，我想通了，不能做用對修鍊的認知來看待問題，而是返璞歸真，以一個最平凡的人的角度去想。」

「平凡人？」

「對！我來問你，黑暗究竟因何而生？」

「自然是本來存在啊，光無法到達之處悉數皆為暗，比如影子，黑暗原本就是存在的，是光碟機趕了黑暗。」封度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說了出來。

不過，這個標準答案，竟然被任天鏡直接否認了！

「我來告訴你，黑暗，因光而生，並非生來就有。光死而生暗，如若你所說，黑暗與光明生來就有，那回溯到創世之初，難道光明與黑暗的分量就是造物主精心調製好了比例的嗎？」

這一下，倒是把封度直接給問住了，就連他自己，也開始對自己從小的認知開始產生了懷疑，因為任天鏡說的，的確很對。

「辰力並非不會憑空產生，也並非不會憑空消失，如你所見，我自己的光明辰力消失了，也再次產生了，這句話，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鍾毓學院號稱大陸第一學院，可是裏面的那群老學究活了這麼久竟然還在蒙蔽世人，真是為他們所不齒！」

任天鏡的情緒突然變得很高漲，弄得封度一時間有些無地自容，畢竟他還正準備回去就在鍾毓學院入學呢！

「我來告訴你，這個世界的真正法則：辰力，光與暗這兩種天道屬性的辰力，永遠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它只會從一種屬性，通過屬性交換和能量轉移，變換成為另一種屬性繼續存在！」

封度驚呆了，此刻的任天鏡，宛如一個下凡渡世的天神一般不可直視，他的目光如鷹一樣犀利，彷彿不容置疑。

吞咽了一口，封度呆愣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強調是只有光明與黑暗，因為只有這兩種昭示著世界衍化方式的天道屬性，才滿足陰陽兩儀圖所畫出的變換方式，其他屬性，只是這個世界上的一種元素而已，一定意義上來說，它們都不足以被稱作屬性。」

「其實，光明與黑暗辰力，是不同於其他屬性的，根據我的研究，另外其中元素，是世間實實在在存在的，而兩種天道屬性，則是另外一種抽象化的能量，你會發現，光明與黑暗，是同一種能量！」

這可真是驚世駭俗了，幸好是封度，換做另外一個人，聽到了這些，大概都會把任天鏡當做是精神病了，反正在這種黑暗與逼仄的空間里囚禁這麼久的確很有可能精神會出問題。

「那前輩，你的意思是，光明辰力，和黑暗辰力，其實就是一種東西，可是……」

「你聽我說！」任天鏡伸手打斷了封度的話，「的確是同一種，不同的是，我們自身辰印的屬性，換而言之，就是你是光明屬性的辰印，那對你而言就是光明辰力，你是黑暗屬性，對你而言就是黑暗屬性。」

「我們的辰印就像是一個加工的儀器，這種能量就是原材料，加工后的產物是什麼不在於原材料，而在於儀器，你現在懂我的意思了嗎？」

封度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坐直了上半身道：「明白了。」

「所以，既然是同一種能量，就意味着可以互相轉換，而我正是摸清了這種方法，才能改變了我的辰印，使之可以同時容納兩種辰力。」

「還請前輩多多指教！」封度立即不要臉地往下鞠了一躬，實際上他是想跪下磕個頭的，無奈只修好了上半身，就只好作罷。

「好啊，我和你師父可是過命的交情，按理說你應該叫我師叔的，而且我對你小娃娃也很中意啊，這樣，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教給你，怎麼樣？」

封度撇了撇嘴，心道你們還真是蛇鼠一窩啊，果然一個個都不會虧了自己，那個糟老頭要提條件，你也是！

「還請師叔直言。」

「這個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跟你講的這些先進思想啊，你應該讓世人都知道，所以我想委託你出去以後把它在書局出版了，怎麼樣，不難吧？」

「這個……師叔，以你現在的實力，想要出去不是太難的事情吧？」

聞言，任天鏡臉上笑意消退了幾分，然後鄭重地道：

「我現在不出去，留在這裏也挺好的，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你應該沒有多久就會出去了，到時候你就用托馬斯·鏡作為我的筆名，記住哈，托馬斯·鏡，這個研究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辰力守恆定則』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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