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花楚兒的幽會

第四十五章 花楚兒的幽會

剛到園子里,便見他就要消失在一條小路上。常樂喊了一聲,那個人直接像沒聽到,閃進了幽暗的林子里。

常樂有些無奈。那石佩雖然粗糙,但沒準兒很貴重。刺史府的丫鬟下人不少,她交給刺史夫人,也不一定能落在他手上。

如此,她還是好心地順著小路追了過去。

許是要營造幽徑之感,這邊的路燈也少了許多,明明暗暗的勉強看清道路。

越往裡走,常樂越發虛。四處環顧,打算原路返回。

「信物呢?」

一道女子的急迫低聲在靜謐的環境里格外刺耳。

這個女子的聲音很熟悉。

常樂下意識地蹲下身子,提著裙裾,小心翼翼地往旁邊的一棵大樹后躲。憑藉聲音的傳遞,在大致方向亂瞄。

「我明明是揣在身上了啊。」

這是個男子的聲音。

「那怎麼不見了?」

常樂徹底反應過來,這個女子的聲音就是花楚兒的!

此時,她熟悉了昏暗的視線,也看見在不遠處的密林里,隱約有兩個身影。

發現這個大秘密,常樂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她終於抓到花氏的把柄了!

這丫的居然在跟人在刺史府里幽會!

「哎呀,我想起來了。剛剛我過來時,不小心撞上了一個女人,當時怕耽誤事兒就跑了,也沒注意。可能是掉在那會兒了。」

常樂猛然聯繫到剛剛撿到的那個石佩。

「你這個蠢貨!如果讓她撿到了怎麼辦?」花楚兒突然間發火,繼續道,「那你可看清那個人是誰?」

「當時急著見你,我哪兒看清啊。就看見那個人穿著紅色的斗篷。」

聽到提及自己,常樂也不再久留。貓著身子,順著來路拐回去。

剛剛出了幽徑,到了園子外,便有丫鬟尋過來。

「太守夫人,可找著您了。」

常樂疑道:「怎麼?」

「我家家主夫人和太守聽聞您找妾室,在門口等了半天也沒看見您,還以為您出了什麼事兒呢。」丫鬟恭敬回話。

常樂想到剛剛偷聽到的事,心裡婉轉,回首看了看幽徑道:「那你們找到花氏了嗎?」

「還沒有。」

「那她人去哪兒了呢?」常樂故作疑惑地雙手叉腰。

丫鬟笑道:「夫人,我們會繼續找的。您先跟婢子去朋樂閣罷,太守還有家主夫人都在等著呢。」

「也好。」常樂微微一笑,點頭應下。

「花姨娘。」丫鬟突然驚喜道。

常樂勾起唇角,轉身。只見花楚兒裊裊婷婷地從園子里走出來,面色還有些不好。常樂不急不緩道:「妹妹可真讓姐姐我好找。還以為,妹妹丟了呢。」

花楚兒上前,柔柔一拜,精神有些不振:「讓主母擔心了。剛剛走錯了路,迷了半天,這才走出來。」

常樂訝異看她,頭一次見她這麼沒有戰鬥精神,跟她說的話敷衍到不行。想來想去,可能還是因為那個石佩。

「妾這便先回去了。」花楚兒勉強扯出了一個笑意,繞過常樂就往府門口走。

常樂伸手將她攔下:「太守也急壞了,還是讓太守送你回去罷。」

「不必了。還請主母轉告太守,今日妾有些累,回去便睡了。」花楚兒有些不耐煩地皺眉。

常樂瞟了旁邊的丫鬟一眼,雙手環臂,跟在花楚兒身後,非要眼睜睜看著她上馬車才行。

路上有下人看見她們,匆匆傳信兒去了。

跟了沒兩步,花楚兒扭頭,盡量客氣道:「主母,不用送妾了。」

「那不行,你要是又迷路了怎麼辦?你不想讓太守送,那我直接把你送回去。」常樂好心道。現在懷揣花楚兒的秘密,刁難起花楚兒來,也倍有底氣。

藉此,讓花楚兒直接承認指環是她送給自己的,那十里不是直接可以出獄了?

花楚兒不知常樂的心思,但現在覺得她這樣很煩,忍了忍,溫和道:「不必麻煩主母了。」

「不麻煩不麻煩。」常樂現在心情大好,說起話來也少了些鋒芒,目光瞥見迎面而來的張長修,彷彿看見他腦袋頂上的綠光,笑著嘖了一聲,「哎呀,太守老爺來了。」

「楚兒。」

張長修上來便將花楚兒擁在懷裡,左右好好地看了看,確定她沒有什麼傷,這才警惕地看了常樂一眼,關心道:「你沒事兒罷?」

李斛在旁冷眼相看,偏頭輕飄飄地瞪了身旁的江從善一眼。江從善也看不下去地用手扶額。

郡史夫婦相視一笑,默默立著。

懷王竟也跟來,搖著扇子,一如既往地閑笑。

「讓刺史,刺史夫人擔心了。」常樂忽略抱在一塊兒的兩人,落落大方地向刺史夫婦打招呼,臉上沒有一絲的不高興。

「還有本王和郡史夫妻呢。」懷王用扇子在他們三人身前一劃,有些不滿地開口提醒。

常樂瞧見懷王便沒好氣,郡史夫妻倆給她的感覺也是笑裡藏刀。但礙於面子,只能不情願地行禮感謝:「常樂慚愧,興師動眾。」

「我先送你回去罷。」張長修忽然道。

李斛的眉頭微皺,目光凌厲地看向江從善。

江從善忙道:「張太守,本官派人送她回去罷,你就安心地留下來,咱們一同好好聊聊。」

「不了,楚兒身體不適,我還是先送她回去罷。改日再敘。常樂,你是回是留,你自己決定。」張長修不容置疑地將來去安排好。

常樂暗罵這個沒出息的,真是為了美人不要官帽。如今,她已不需要靠刺史來救十里,其實留不留都無所謂。

為了自己還能有個地方多住上一陣,她這顆聖母心決定還是再幫張長修一把。

「花氏既然不舒服,那我們便回去罷。今晚便不叨擾刺史、刺史夫人了。」

李斛眉頭更深,目光警告江從善。

江從善急道:「仲難,老夫好歹是你恩師的好友,這點面子都不給?」

見江從善將自己的恩師都拉了出來,張長修陷入為難。

花楚兒安撫道:「夫君,楚兒獨自回去便可。你便和主母多留一會兒。」

「嗯,那你小心。」張長修抿唇,皺著眉頭聽了她的話。

朋樂閣。

丫鬟奉上幾杯茶,懷王坐在上位,太守夫婦、刺史夫婦、郡史夫婦兩兩相對坐在下方。

常樂不明白,那個懷王在這兒是幹嘛。

「常樂,你不是有事想問刺史嗎?」李斛瞥了張長修一眼,問道。

張長修擰眉,警告式地看向常樂。

常樂拿出早就想好的詞兒,滿是誠懇地起身行了學生式的拱手禮:「聽聞江刺史曾在史館任職,便想問問,這史上可有君王因美色誤國覆朝的事?」

江從善以為她是要告誡張長修,捋了捋鬍子,搖頭晃腦道:「自然是有的。夏桀寵妺喜亡夏,商紂王寵妲己亡殷,周幽王寵褒姒亡周。故有『夫美女者,亡國之物也』一言。美色最是迷人神志,誤人斷判,我等均應以此為誡。」

「原來都是一樣。」常樂不由得感嘆了一句。

原來,她所在的這個時空也有夏商周的存在。

她本來就是想通過這個問題,來了解兩個時空的歷史差距,免得以後盜用故事詩詞時出事兒。順便,告誡一下張長修。

「史事本就是在不斷重演,通曉史事便是為了告誡世人,勿要重蹈覆轍。讓世人識文斷字,也是為了讓他們能從聖人先賢的話語中規避錯誤。可是,總有人甘願愚昧,甚至明知故犯。」李斛抿了一口茶,瞟向郡史李卓,「李郡史以為如何?」

李卓含笑道:「正是如此。因而,本官的事情也難做。」

「有什麼話,明著說就是。」張長修睨了他們一眼,懶得理他們的明嘲暗諷。

眾人默然。

「太守夫人,這種簡單的問題,你可以直接問太守。專門請教江刺史,真的是大材小用了。」懷王突然悠然出聲。

常樂抿唇,不想理他,無辜道:「我還以為太守不知。未曾想到,這是個簡單的問題。真是麻煩江刺史了。」

「客氣了。知曉也不一定記得。」江從善意有所指,和善一笑,「夫人可還有什麼問題?」

「沒有了。」常樂受教坐下。

「既然夫人沒了問題。李某也有問題想讓太守回答一下。仲難,這一個月抓住盜竊賊,你可有把握?」李卓看似擔心地詢問張長修。

張長修如山端坐,道:「本官自有法子。」

「那你打算怎麼抓?」江從善追問。

「此事,江刺史看著便是。」

「還我看著,我這雙眼睛都要看禿嚕出來了!」江從善的手伸出兩根手指,在眼睛前很是形象地比劃了一下,「這件事你如果不處理好,那便不是你一個人的升降問題了。」

「是啊,若尊夫人畫的沒錯,這盜竊賊定然是育國人。如今育國人在十三郡境內犯案,想必後面還有更深的原因。」李卓跟著附和,「如今大氏朝與育國雖然表面仍處於和平盟約之中,但育國新王狼子野心,一直在找興師之由。若是抓不住盜竊賊,使他們的奸計得逞,那威脅的將是整個大氏朝。仲難,你也將因失職而背負上千古罵名。」

李卓這一通說,常樂都驚呆了。

一個盜竊賊竟然影響到整個國家的未來?

「文正說的不錯。」江從善點頭附和,「所以,關鍵時候你千萬不能出半點差池。這家裡的事兒,就讓尊夫人管理就是。」

張長修有些煩躁地看向常樂,眼裡心裡都充滿了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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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要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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