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光明正大出府

第二十七章 光明正大出府

常樂瞟向她,感同身受:「是罷?就像見鬼了一樣。那個太守突然間是發了什麼神經?我就說想過得好一點,他就搞得這麼隆重。」

「嘖嘖。」十里突然揶揄咂舌,道,「原來是夫人提了要求。夫人,你昨天跟家主出去幹嘛了?昨晚上,你可是被家主抱回來的,而且累到雷打不動。夫人,你不會是用了美人計罷?您不是說,什麼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堅決不和家主和好,還說要帶我去江南郡。您不是反悔了吧?」

「和好個屁。」常樂嫌棄地瞪她一眼,「還美人計?我是被拉去做苦力了,給他畫了一下午的畫,差點沒把我累死。這幾天都不想畫畫了。」

累到昨晚上剛上馬車就睡著了。原來是被張長修送回來的。

「這樣啊。」十里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扭頭看向她,笑的不懷好意,「那家主定然是被夫人的才情給吸引了。夫人之前從未做出如此有才的事兒,這回讓家主眼前一亮,家主就又喜歡上夫人了。夫人,你看,家主這把之前伺候你的人都給調回來了,還在院子里給你種了你最喜歡的紅梅,還派人送了一堆的衣服首飾……」

「停!」常樂將她打斷,終於有些高興,「就是說我們現在日子過得好了唄。這就行了,別瞎扯別的。他要是真的迷途知返,那就不是光做這些事兒了,應該直接讓我搬回紅豆苑。讓那個花氏,搬去下人房!」

她常樂住過的壺院,花氏都沒資格住!

十里聞言一嘆。

「夫人,您應該說,家主重新再給您蓋間院子才行。那紅豆苑都被花狐狸弄得騷里騷氣的,您還住進去幹什麼?再說,家主喜歡的是現在的你,您還住那曾經受過氣的老地方,多晦氣。」

聽君一言,醍醐灌頂。常樂開始佩服十里的腦子,一點也不像是個丫鬟的腦子,無論是條理還是報復心,都比她這個名義上的主子強多了。

「嗯,你說的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常樂拍了拍十里的肩,不甘思想落後,「對了,我還想問問院子里的那幾個人,你說她們一直跟著我,那我出事兒的時候,怎麼沒見著?」

十里哀嘆道:「夫人,這也不能怪她們。就是因為她們太過忠心,您被欺負,她們直接被打到了雜役院兒,天天受那個刁姑姑的折磨,自身難保,哪裡還能來找您?至於容姑姑,她是從上一任太守那兒留下來的,通曉府中掌故,一直協助主母掌家。後來花氏掌家,她也就調去了花氏那兒。這回容姑姑回來,可是給夫人長了面子。說明家主將掌家權還給了夫人。」

「那這個容姑姑不會成為花氏的細作,做出什麼陷害我們的事兒罷?」常樂有些不放心,她就不信,自己的宅斗生活能過得這麼順利。

十里一拍胸脯保證:「夫人放心,容姑姑是個明眼人,只認理兒做事。從不嚼舌根,也不站哪方。而且為人敦厚,性子和善,是極好相處的。」

一連串問下來,該知曉的事兒也都差不多了,常樂只能點頭認了。

「那行吧,先好好享受。不過咱們賣畫的事兒,你得瞞住了!」

「是,十里知道了。夫人,趕緊起床罷。」

……

太守府門口,張長修的貼身隨從無澤面無表情地帶著兩個家衛,跟上光明正大出府的常樂。

常樂頓步,眼珠子不悅地在他們身上轉悠,趾高氣揚道:「本夫人出府是得到太守同意了的!」

「正是家主派我們來護著夫人出府。」無澤冷冰冰地解釋,更像是通知。

常樂好容易推掉了容姑姑的管家探討,擺脫了三個丫鬟的糾纏,帶著十里,揣著畫本子,衝到自由的關口。沒想到一下子被根繩子綁住了腳踝,有種被絆倒的疼痛感以及從天堂墜落到地獄的悲憤感。

「夫人,怎麼辦?」十里自是知曉常樂的不容易,見此悄聲詢問。

常樂沒好氣地一剁腳:「能怎麼辦?走啊!」

有了幾個跟屁蟲,常樂是有了面子,但是也被明晃晃地監視起來,幹什麼都不得勁。

路過衙門,見到一群人圍著布告處,嘰嘰喳喳地在討論什麼。湊熱鬧的心理驅使,常樂立馬擠了過去。

無澤和那兩個家衛很是負責,三人圍成一個半圓,將十里和常樂圍在中間。撥開人群,把她們護送到布告木欄前。

常樂見是自己的畫的盜竊犯畫像,下面還寫著懸賞通告。

「懸賞……」常樂虛空一個個字划著,勉強看懂幾個字,一直在找懸賞的銀兩。忽然,手一頓,雙目發光,「二十兩!我的天,懸賞二十兩!這也太多了罷!」

希望上天給個面子,讓她碰見這個盜竊犯,把二十兩銀子砸在她的腦袋上。

隨著她幾聲連呼,被擠出去的人群突然冒出一道尖銳的聲音。

「是太守夫人!」

常樂還沒反應過來,周邊已經嘈雜起來。

「太守夫人真是厲害!」

「太守夫人真是個賢內助!」

「……」

如此表贊之話,不絕於耳。

常樂感覺被一堆彩虹屁崩上了天。突然成了紅人,心態還有些扭轉不過來,只能學著那些名人首領的大氣動作。緩緩抬起一隻手,面露職業假笑,慢慢地往外退:「大家客氣,客氣~」

一直出了人群,來到了寬闊的街道上,她還沉浸在剛剛的氛圍里,心情好得不得了。看著兩旁紅紅火火的攤子,來來往往的人,逐漸融入到臘月市的紅火氛圍之中,竟自得地逛街起來。

「哎喲,太守夫人,您的畫技真是無人能比啊!小老兒都不好意思賣畫了。」

旁邊一畫攤的老闆突然開口。

常樂應聲停步,努力拉回咧出臉頰的嘴角,淡淡含笑,靠近他的畫攤。笑彎的雙眼在他的畫攤里一掃,隨後在桌子上拿起一副山水圖,故作謙虛道:「您客氣,我看這畫就很好。十里,哦不,無……無什麼?」

「無澤。」無澤上前兩步,恭敬回話。

常樂閉眼點頭,聽著無比舒耳,笑道:「家主派你出來,你肯定帶銀子了罷?」

無澤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了點變化。

完了,忘了!

他確實帶了錢,但是帶的是自己的銀子,家主沒給他半文錢。見她想要買東西,作為一名忠實的下屬,勉強地點了點頭。

「帶了。」

「好!」常樂又拿了兩幅畫,把三幅畫都給了旁邊的家衛,拍了拍手上沒有的灰塵,豪氣道,「給錢罷!」

無澤沉了沉氣,從懷裡掏出一兩碎銀子,交給賣畫攤主。

攤主喜不自勝,卻是為難:「一兩銀子,這太多了,這些畫才十二文錢。小老兒沒得找,不然,這些畫就送給夫人了。」

常樂將這些山水畫合計一下,一幅竟賣四文錢。

比她當初賣的山水畫還多了兩文錢!

一種懷才不遇的悲憤感由心生,但又想到自己如今靠著一張嫌疑犯畫像,獲得如此風光。推己及人,認為他們沒準兒也都是懷才不遇,等著有個機會翻身。

自己作為一名優秀的社會主義青年,得給他們這個機會!

「您客氣,這些畫,看似簡單,但都可以看出畫者的功力之深,大片的留白讓這山峰疊巒更顯虛無縹緲,猶如蓬萊仙島。依我看,一兩將它們買下來,已經是委屈了。」常樂故作高深地一番評點,將他攤著的手掌握起,還拍了拍,「收下罷,不用找了。」

「夫人,真是識貨人!」攤主感受到硌手的銀子,喜不自勝。

無澤卻在常樂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右眼皮跳了跳。

終於醒悟,怎麼今兒一直右眼皮跳。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看來他今日是要破財消災。

十里也發現夫人是飄了。夫人已經完全忘記出府的目的是賣畫了,居然還買起畫來。

別的攤販看見太守夫人如此大方,立刻開始忽悠起來。

「夫人,看看您這花容月貌,配上這紅玉簪,正是合適!」

常樂挑眉,不顧十里的阻攔,走到賣金銀首飾的攤子前。

看著她接過了那支紅玉簪,無澤心裡一突突,眼皮子又跳起來。

「大娘,這紅玉簪多少錢?」常樂笑的親和。

攤主臉上笑成一朵花,諂媚道:「夫人,這才二兩銀子。」

聞言,無澤下意識地摸向腰間放銀子的位置。

他回去,一定得找家主討回來!

「二兩銀子?」十里質疑出聲,「大娘,這成色質地,怎麼看也值不了這麼多錢。怕是三百文就撐死了罷?」

常樂不識這裡的貨價,但也覺得要價有些高了。聽到十里這麼說,才知道自己是被人當成冤大頭來宰了。捏著簪子的手緊了緊,臉上不動聲色。

「十里別瞎說。大娘怎麼會騙我這個太守夫人呢?又不是急著坐牢。」常樂說的平淡,又晃了晃簪子,對著笑容僵滯、面露惶恐之色的攤主道,「大娘,是二兩銀子罷?」

十里氣鼓鼓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希望她別被讚美蒙蔽了雙目。

無澤心裡苦水上涌,感覺手僵硬的有些不聽使喚,腦子拚命死催,才讓它探到腰間的錢袋子里。

「不,不是!」攤主慌忙擺手。

無澤迅速伸出手指,順手壓了壓銀子。

常樂疑惑:「怎麼不是?我沒聽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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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要興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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