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發簪之禍

找到阿澤后，小懷也很快回來了，有了這一出，她們沒什麼心情去逛街了，飛快買好了東西回到張家老宅。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雙手已經好全了的阿澤並沒有開口讓小九幫著把繃帶解下來，反而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帶著繃帶跟在小九屁股後頭看她布置。

小九和小懷都是現代來的，審美上與古代有很大的差別，兩人興沖沖布置了一整天，陰森森的張家老宅頓時變得又喜慶又新潮。

只是，

「好難看，娘親一定不會喜歡的。」

跟了一天的阿澤撇撇嘴，做出這麼一個評價，頓時收到兩枚眼刀，他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真的很難看，而且娘親是鬼魂，會喜歡這麼喜慶的顏色？

晚上，張家老宅掌了燈，紅通通的燈籠亮了一路。

十娘出來的時候，眉頭一直都是皺著的。

她來到大堂，一個人都沒有，剛想出聲，突然一人一妖從門后蹦出來，每個人捧著兩隻紅蠟燭，綠油油的小人兒則飄在旁邊，用力拍手。

「十娘，生辰快樂。」

小九捧著蠟燭，走得很小心，看到十娘后，抬頭沖她咧嘴一笑，笑得純粹、熱烈又溫暖。

冰冷了十幾年的女鬼盯著面前悠悠燭光，突然覺得胸腔里有了心跳，不虞的臉色也好了不少。

「蠢不蠢？我可是鬼，過什麼生辰？」說著，她一口氣將小九和阿澤手中的蠟燭都吹滅了，然後一口咬了過去，「蠟燭買的倒是不錯，美味得很，很久沒人給我燒香點蠟了。」

小九、小懷：「……」

她們原本的計劃不是這樣的。

但是，十娘看起來好像挺開心的，兩妖也不計較了，紛紛拿出禮物，送過去。

「給你的生辰禮物。」

「傻不傻呀。」十娘嘴裡這麼說，卻依然將兩人的禮物接過來了。

這時候，身邊一直沒說話的阿澤也伸出手，手裡握著的，正是之前拚命護著的那根銀杏發簪：「娘親，給你的。」他的眼睛一直落在十娘身上，有期待也有忐忑。

「娘親，我看你一直盯著外面的銀杏樹發獃，猜想你應該喜歡銀杏，所以……」

然而，還未等他把話說完，十娘臉色驟變，那根銀杏簪子瞬間被折斷。

「誰讓你去買銀杏簪的？」

阿澤臉色一僵，所有的期待與忐忑都凝固在臉上。

「娘親？」

「誰是你娘親！你給我滾，從今往後，你若再敢踏入張家老宅一步，我一定會殺了你。」

良好的氣氛一掃而空，女鬼眼眶已經開始滋滋往外冒血，身上陰氣也不斷外滲，原本喜氣洋洋的張家老宅瞬間又變回之前鬼宅的模樣。

阿澤有些發矇，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頓時傻愣愣站在原地。

女鬼發了一陣瘋，往外飄去，所到之處蠟燭盡數熄滅。

「我第一次看十娘發這麼大的火。」小懷吶吶道。

阿澤的眼眶變得通紅通紅，他看著女鬼消失的方向，終於沒忍住掉下眼淚來，小小的身軀蜷縮在一起，好不可憐。

「我做錯事了嗎？」他悶頭在兩個膝蓋之間，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在場的兩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