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 老祖宗有請

原本蘇瑾煙是不覺得着急的，慢慢來也沒什麼關係，正好最近她並不想回京城，不想看見那些人。

但是現在出了蘇願景的這件事情，就得着急一點兒了。按照花顏的說法，孩子已經有一陣子了，要是再拖延下去，恐怕回去就瞞不過去了。

蘇瑾煙輕嘆一聲，無奈地捂住額頭道，「我本來是想在這邊多待一陣子，等要過年了再回去的，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看來，我果然是不能離開京城啊。」

這話蓮華和司琴聽了沒什麼感覺，花顏和芙蓉卻有些心驚，有心想問問蘇瑾煙為什麼不願意回去，但是現在還有外人在，也問不出口，就只能咬牙忍着，想等著沒人的時候再仔細問問。

蘇瑾煙沒急着出門去見州官，反而是打算好好休息，看得蓮華都有些着急，她小聲道，「小姐不是着急把這件事情辦完嗎？怎麼還不去了？」

「着急也不能今天去，」蘇瑾煙懶洋洋地打個哈欠，瞥一眼蓮華，笑着道，「你這麼着急是為了什麼？怎麼，京城裏面有你看上了的公子，在急着等你回去？」

還不知道蓮華現在的心思是不是還在顧輕安的身上呢。

「小姐又胡說八道！」蓮華的臉色一紅，甩了袖子就跑出去了。

司琴笑着道，「小姐，奴婢去和蓮華姐把給小姐熬得蓮子粥拿過來。」

就也出去了。

芙蓉尚且能沉得住氣，花顏卻忍不住了，她給蘇瑾煙捏著肩膀，試探著問道，「小姐為什麼不願意回京城啊？」

是因為玄天策么？

「你猜猜？」蘇瑾煙挑眉看她，眉眼間帶着幾分笑意，卻沒什麼感情，「回去了之後又要回王府，想想就覺得很煩。如果只有我自己回了縣主府的話，十有八九又會被追問是不是感情出了什麼問題了，不想應付這些事情。」

蘇梓琳和步祈冬的事情尚且還沒完全解決，還有蘇梓琳手鏈的問題，以及，她自己的親生父親。這些事情都需要她一點點的解決，已經不想再和玄天策浪費自己的精神了。

蘇瑾煙懶洋洋地往花顏身上一靠，輕聲道，「要說捨不得，我果然還是捨不得你和芙蓉啊。這麼貼心的，也不知道以後要去哪兒找。」

聽着蘇瑾煙這話就只覺得心驚，芙蓉趕緊開口救場道，「我們也捨不得小姐呀。小姐放心，我們就守着小姐一輩子，哪兒都不去。」

蘇瑾煙笑笑搖頭，並不解釋，只是道，「你們是為了服侍誰的，你們心裏都清楚。我和他現在的狀況是什麼樣，我自己也都清楚。相逢就是緣分，姑且珍惜吧。」

花顏和芙蓉對視一眼，都覺得這話問題大了，可現在玄天策也不在旁邊，她們就算是想解決都不知道要怎麼解決。就在花顏還想再追着問的時候，就聽無歡的聲音傳來，「小姐，許大人有動靜了。」

這話說的太是時候，以至於連芙蓉都微微蹙眉，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知道了，等我睡醒再說吧。」蘇瑾煙顯然是沒什麼精神，她拍拍花顏的手，笑着道，「你們且去歇著吧，司琴不是說熬了蓮子粥么，你們分了吧。等我睡醒了，我們去拜訪拜訪州官大人。」

幾乎是被趕出了宅子。

花顏和芙蓉兩人對視了一眼，比了個手勢。先去小廚房和司琴蓮華說了一聲，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剛一進屋子，花顏就咬牙切齒地道，「無歡，你給我出來！」

無歡無奈現身，口氣有些不認可，「雖然周圍有御林衛，但是小姐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花顏沉不住氣，臉色都沉着，少見的真的惱火了，「小姐和主子都這樣了，你還不讓我們問？」

「你們問能問出來什麼？」無歡微微蹙眉，不贊同地道，「這件事情不是你們能插手的，你們就別管了。」

「無歡宮主，」芙蓉看出來了，她低聲問道，「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無歡啞然，半晌才微微搖頭道，「我只能說，是主子的選擇，所以，無論是你們，還是我，都沒辦法插手。能做的，也就是少在小姐的面前提起來，免得小姐不高興了。」

花顏一怔，衝上去就揪住了無歡的領子，不甘心地問道，「你再說一遍？！主子那麼喜歡小姐，怎麼可能？」

「在王府的時候，主子的態度你們不是看見了么？」無歡面無表情地低頭看她，拍開她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淡聲道，「小姐和艷奴公子雖然走的親近了些，但是從未有過逾矩的行為。」

「主子是和旁人？」芙蓉也有些驚。

「你們就別問了。」無歡也有些心煩，乾脆就擺擺手道，「我見到的東西，小姐不讓說。總之，這件事情你們插不了手，就別管了。」

花顏還是不甘心，本來還想說什麼，卻被芙蓉給攔住了。

芙蓉抬眸看他，神色里有些懷疑，「無歡宮主，我且問一句，你甘心么？」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這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情。」無歡說完這句話，人就不見了。

花顏憤憤不平地跺了下腳，竟然也抱怨起來玄天策了，「主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小姐到底哪裏不好了？」

「主子的事情，我們不能妄議。」芙蓉微微蹙眉，雖然話是這麼說着，但是顯然也對玄天策有些不滿。

他們現在畢竟不在京城，就算是有心想要找玄天策仔細問問，也沒辦法。就只能兩兩對視，然後嘆口氣。

倒是蘇瑾煙也不知道他們都在為了自己憂心，就只是覺得自從自己醒過來之後，順便這幾個人的氣氛就有些不太對勁。蘇瑾煙有些好奇，本是想問，結果被人打岔給說過去了。

老祖宗身邊的人來請蘇瑾煙，說是老祖宗想見她。

蘇瑾煙自是不能拒絕，只能把要去見州官的打算往後推了些，去見老祖宗了。

這會兒天都已經擦黑了，蘇瑾煙走在路上，並不覺得緊張，只是覺得心裏有些釋然。若是這次能和老祖宗好好說一說，讓老祖宗對自己沒有偏見的話，一切就容易了。

等蘇瑾煙到了老祖宗的院子門口，僕人就上前來了，「是永和侯家的蘇大小姐吧？老祖宗這會兒正在用飯，請您稍等片刻。」

蘇瑾煙頷首。

這片刻，足足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天已經黑下來了，這地更是讓人渾身發寒，蘇瑾煙面不改色地站在院子裏一動不動地等著，讓老祖宗院子裏的僕人都覺得有些驚嘆。

聽說了在京城門口的事情，本來都以為會是個驕縱的大小姐，沒想到，今天居然能耐著性子不吵不鬧地等這麼久。

好像，和傳言不太一樣？

蘇瑾煙自己倒是有些感慨，自從重生回來，她就再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了。前生這種事情倒是常見，她去找王氏和蘇梓琳，經常會被各種各樣的借口擋在門外，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不要說是這種天氣了，連三九天她都曾經為了等蘇梓琳，足足在外面站一個多時辰，轉日就染了風寒，本來蘇廉德還覺得心疼，被蘇梓琳嚶嚶哭了幾聲，就不管她了。

那會兒自己才是真的傻。

什麼都不明白，什麼都不知道，給塊糖就跟着人家走，也難怪被欺負成那個樣子。

就在蘇瑾煙回想過往的時候，一個僕人就過來了，低聲道，「蘇大小姐，老祖宗請您過去。」

蘇瑾煙總算是進了老祖宗的門。

她的臉被撲面而來的熱氣熏得有些發紅，卻還是對着老祖宗行禮道，「蘇瑾煙拜見老祖宗。」

不卑不亢，並沒有在城門口的仗勢欺人。

老祖宗稍稍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沉着一張臉道，「你來了啊。」

不讓坐，不看茶，老祖宗就只是不動聲色地招呼了一聲。

偏偏蘇瑾煙也沒有什麼反應，就只是低眉順眼地站在旁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這樣的沉默繼續下去，反倒是老祖宗覺得氣氛有些奇怪了。老祖宗沉默半晌，才開口道，「坐吧。」

蘇瑾煙這才規規矩矩地答應一聲，老老實實地坐下了。她對老祖宗其實沒什麼印象，之前蘇廉德回鄉祭祖的時候她還太小，根本就沒有記憶，僅有的一點兒還是在家裏的時候聽管家說的。

按照說法來看，老祖宗應該是個非常嚴謹認真的人，而且對於禮數什麼的也十分在意，尤其在意尊卑長幼。按照這個說法說來，之前在城門口的時候，蘇瑾煙就已經把老祖宗給得罪的差不多了。

就是不知，今日叫她過來是為了什麼。

老祖宗開口道，「聽說，你在祠堂門口看見鬼了？」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

蘇瑾煙垂眸，乖順地回答道，「回老祖宗，阿煙並沒看見，只是聽見堂兄叫喊了幾聲。」

老祖宗極重禮數，自然不會相信祠堂那種地方會有鬼在。要是蘇瑾煙真的說了，八成才會讓老祖宗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