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她到底是誰

第二百二十四章 她到底是誰

她的話,如一道驚雷在皇上耳邊炸開。

「你,你是,你是楚溶月!」

不僅皇上,滿屋子的人都驚呆了,誰人不知,這楚家大小姐被逼着和離后,又被太后一杯毒酒賜死了。屍體被抬出去的時候都僵硬了,怎麼如今,又活過來了!

「這不可能!」皇上還是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你絕對不是她!她早就已經死了!屍體,朕是見過的!」

因為中毒而變得醜陋不堪的屍體,很長一段時間,都刻在皇上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是啊,所以太后當初也不肯相信。不過到了最後還是苦苦哀求我,讓我不要殺了她呢。」楚溶月臉上露出嘲諷的笑來:「可我當初那麼苦苦哀求,你們誰又生過半分同情之心!」

她求得不過是平穩一世,不過是一日三餐有人知冷熱!為何他們要苦苦相逼!不僅逼她下堂!還要逼她喝下那一碗痛到骨子裏的毒藥!

皇上的眼中生出了幾分恐懼來:「你,真的是她?可,怎麼會?」

「皇上不必知道。只需要知道,我今日來,是打算做什麼的。」楚溶月冷笑「不過在此之前皇上得先告訴我,銀子,真的那麼重要嗎?」

「你想說什麼?」皇上一遍一遍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愣是沒看出她和從前乖巧懂事的楚溶月有半分相似之處。

「皇上當初可以為了金銀財寶逼死我娘,如今怎麼怕了呢?」楚溶月眼中帶了幾分迷茫「明明是強取豪奪的強盜,明明應該心存愧疚,那為何,要再三逼迫我呢?」

皇上如今已經不敢相信自己了,驚恐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要找出她與楚溶月的相同之處,可偏偏,沒有一處是相同的。

難道,是惡鬼上了身?還是冤魂來索命?

「大膽南宮仙兒!竟敢在朕面前裝神弄鬼!」皇上強裝着淡定的模樣,手指卻是不住的發抖!

楚溶月嘖嘖稱奇「為何你們都不願意相信呢?那些害了我的人,始終不肯相信是我回來了!是怕了嗎?」

「荒謬,朕乃一國之君,有何可懼怕的!」皇上小心的躲避著脖子上的匕首,眼中的惶恐早就出賣了他。

「是啊,既然不怕,皇上可否為我解惑,當初,明明已經拿到了想要的,為何還要對我母親苦苦相逼,甚至,害死她!」楚溶月手中使了幾分力氣,頃刻就見了紅。

皇上感覺到脖子上一疼,一股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縱使帝王,也不過血肉之軀,如何不怕。

「不是朕!是你父親!是他擅自下的葯!」

「我知道,可如果不是你苦苦相逼,不是你貪得無厭!我母親怎麼會被逼死!」楚溶月半分都聽不進去「身為帝王,不思為百姓造福,反而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奪了本該屬於他人的東西!皇室的臉,可真是叫你丟完了!」

被如此指著鼻子罵,帝王至尊如何受得了:「你竟敢!如此羞辱朕!」

「為何不敢!」楚溶月死死抵着他的脖子「今日,橫豎你都要死在我手中了!」

「你敢!」皇上緊張的說道「便你真是楚溶月,楚一墨如今還未進京,又有誰敢相信你!你殺了朕,不僅你自己難逃一死,太子,皇后,乃至整個南宮一族,都會被牽連!你可想好了!」

楚溶月無所謂的笑了笑:「皇上以為,我今日還打算活着出去嗎?」

殺了皇上,朝廷必定人心渙散,哥哥便可長驅直入,自己擔了一切罪名,吳鳳月也或許能安然無恙。只要他們平安就好。

皇上看着她眼中的殺意,忽然想起了一人,道:「你不能殺了朕!安兒!起碼安兒是真心愛你的!你殺了朕!安兒也不會原諒你的!」

提起魏予安,楚溶月手上猶豫了幾分,想起回來后見他每一面,還有那天夜裏,他擅闖進入時的樣子,但是,他們終究不可能了不是嗎?

「我,沒指望他的原諒,他父親殺了我母親,我殺了他父親,這很公平,況且在他心裏,你們比我重要的多了!」

楚溶月心中一片悲涼,此生唯獨愛過這一人,唯獨是他,帶給自己的傷害最多!

自己這一生,所念的所求的所愛的,都一一拋棄了自己而去。

老天給了自己重活一次的機會,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楚溶月重重的使了力氣,血,頓時噴濺到了臉上,朦朧了雙眼,越發稱的那面容妖艷,成片的血灑滿了龍床,將明黃的顏色盡數染去,一具蒼老的屍體仰躺在床上,死不瞑目呢。

楚溶月丟了匕首,閉了眼:「去叫人吧!」

太子是最先趕到的,眼前的一幕簡直讓他不敢置信,南宮仙兒,祖父最疼愛的孫女,自己的親表妹,就這麼闖入皇宮,殺了自己的父皇!

這一切,讓太子無法接受,更不敢接受!

「你瘋了嗎!」太子也不顧不得什麼骨肉親情了,抓起她的衣領狠狠往地上一摔。

楚溶月淡淡的笑了,彷彿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一切都是我做下的。放了他!」

太子只以為她是為了吳鳳月,頓時更加氣憤:「為着他,你竟可以捨棄一切!你別忘了,你是南宮家的女兒!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我不是,放了他!」楚溶月喃喃自語道。

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地步,太子也只能儘快想着解決的辦法,索性叫侍衛把宮殿圍了起來,所有目擊的宮人,全部抓起來處死,至於南宮仙兒。看看此事能不能壓下去吧。

「抓起來,扔到地牢裏去!」太子揉着眉心,命令道。

地牢乃是皇室秘牢,一向用來處理見不得人的事,從前是皇上太后專用,後來,自己地位穩固后,便也知道了,只是沒想到,第一次用,竟是用來關自家人。

楚溶月被幾個侍衛拖走,路過太子身邊時,說了一句話:「放了他。」

帶着幾分哀求與無奈,太子冷聲道:「還是先想着你自己吧!」

楚溶月無奈的扯起一抹笑來,什麼也沒說,沉默著被帶離了這裏。

太子看着龍床上已經沒了氣息的父皇,簡直可以用狼狽二字來形容,可為什麼,身為親子,他卻生不出什麼悲哀呢?

「把屍體帶下來。別叫人看見了。」

若是可以掩藏住,或許,可以救南宮仙兒一命,朝廷,也不會再次動蕩不安。一切,只看自己的手段了。

皇后得了消息,手中的東西摔了個乾淨,仙兒!不!不會的,仙兒是她們南宮家的女兒,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怎麼會做出這事來!一定是搞錯了!

「快,帶本宮去見仙兒!」

前來報信的太監卻是急急忙忙攔住了她:「皇後娘娘,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此事在處理乾淨前,最好不要走漏了風聲,還請娘娘稍安勿躁,幫着殿下穩定前朝才是。」

是了。不管仙兒是否真的做了此事,為何做的,如今皇上死已成定局,太子一人怕是撐不住,須得自己出面,瞞住後宮,穩定前朝。否則,此事一定暴露,整個南宮家都難逃一劫!

皇后深吸了幾口氣,道:「傳京中各位夫人入宮,只說本宮請她們喝茶就是!」

「是!」

楚溶月被扔進了地牢,昏暗潮濕的環境有點像墓地,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來氣。楚溶月縮在牆角,將腦袋埋在了雙膝中間。吳鳳月,你一定要安然無恙才好!

哥哥。你現在可還好?可負了傷?可曾連日不休不眠?嫂子呢?小侄子是不是又長大了一些?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娘親如今唯一剩下的血脈,只有你了。

地牢裏傳出了低低的哭聲,太子自然也是能聽到的,正心煩意亂的時候,忽然見太子妃身邊的人來了。

「殿下,太子妃請您回去一趟!」

這個時候,太子妃來搗什麼亂?太子皺眉:「你去和太子妃說一聲,本宮如今有要事在身,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太子妃說,有急事相商,請您務必回去。」

她能有什麼急事,太子不耐煩的應了聲:「本宮知道了,這就回去。」

本來以為太子妃急急忙忙叫他回去,無非又是女人間的一些事,誰知道,太子妃一番話,卻是徹徹底底驚呆了太子,乃至久久不能回神!

「此話,可當真?」若是真如太子妃所言,今日的事,或許太子也能理解了。只是此事太過匪夷所思,太子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世上竟還有此等離奇的事!這讓太子一時之間如何能接受!

太子妃也是焦急不已:「這事自然是真的,殿下!我左等右等了半日,都不見她回來!派人去父皇寢宮去問,卻得了封宮的消息!殿下!您快告訴我!她去哪裏了?」

太子愣愣的坐在了凳子上,看着太子妃焦急不安的模樣,一時心中百感交集,許久之後才開口叫宮人退下,守好了四周,不許人進出。

「殿下?」看着這般小心謹慎的模樣,太子妃愣了一下,警覺的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這事,本宮與你說了,切勿傳揚了出去。」畢竟此事太大了,太子妃雖與自己夫妻一體,這幾年下來,也難免生出了旁的心思,太子如何敢不謹慎一二!

「妾身明白的。」太子妃不自覺的捏緊了帕子,腦袋一陣陣的疼的厲害,總覺得發生了極為不好的事情!

太子聽了太子妃的話,皺緊了眉頭,細細沉吟了許久,又想到了太子妃的一雙兒女,終是嘆了口氣,罷,再怎麼說,太子妃也不會害了自己的孩子。

「若真如你所言,或許本宮就能理解今日她為何那麼做了。」楚一墨造反,楚溶月弒君,其中必定有什麼隱情,但,就自己這段時日聽到的,或許曾經皇室極為對不起過楚家,否則,他們也做不出這種事來。

「具體發生了什麼,本宮不好告訴你,只是,父皇沒了,乃是她一手做下的。」太子說完,不顧太子妃驚訝的模樣,繼續道:「本宮匆匆趕去,只見父皇的屍體和淡然處之的她,她未曾否認,只是一直哀求本宮放了吳鳳月。」

這件事對太子妃的衝擊太過大,以至於她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怎麼會?」

喏兒一向膽小乖巧,便是偶爾露出了凶意,也是被人欺負過了頭,才忍不住的。怎麼會做出害人性命的事來!這件事,絕不可能!

「殿下是否弄錯了!喏兒一向乖巧!怎麼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太子妃一邊問著太子一邊極力否決這個消息:「這絕不可能!不可能的!」

「本宮又何嘗願意相信呢?若非親眼相見,又是那麼多人作證,本宮也萬萬不願意相信!」太子好容易接受了自己表妹不是表妹,而是楚家的女兒,又開始頭疼另一件事,不管他們信不信,外人看來,都是他們南宮家的女兒弒君謀反,做出了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他們,難辭其咎!

太子妃一下子愣住了,夫妻兩個,短短一日,一個給了一個足以震驚世人的消息,誰也不肯相信,誰也不敢相信,一時各懷心思,誰也不吭聲了。就這麼靜靜的坐着,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腳步聲急急忙忙傳來:「殿下!慎王殿下來了!」

太子看了一眼太子妃,後者嘆了口氣:「是我命人去的,見了喏兒回來,心下高興的不得了,又怕喏兒不肯見他,便急急忙忙派人給他送信去了。」

可誰知,會發生這種事!

還未等太子說話,門一下就被推開了,魏予安赤紅着眼沖了進來,瞧著滿面愁容的哥哥嫂嫂,脫口而出:「她在哪裏?」

初聞此事,只覺得腦子都快炸開了,細細回想,從前她種種怪異的舉動都能解釋通了。難怪,難怪她會步步逼問自己,她會在見到自己身處太后靈堂時如此難過,原來那時,她對自己已經頗為失望了吧,在她心中,總覺得自己更看重家人,不在乎她了吧。所以她才會嫁給吳鳳月,才會在那天晚上自己問她時,毫不猶豫的否決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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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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