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下毒弒君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下毒弒君

哥哥,你現在,還好嗎?嫂子和小侄子是否安全?你可曾受傷?

楚溶月看着天上的一輪明月,不敢流淚,更不敢出聲。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原本她和哥哥可以好好地,哪怕有大夫人刁難。也不曾覺得日子難過。總以為,哥哥回來就好了。可是誰曾想,會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

哥哥,如果當初我聽你的話,是不是,我們還可以好好的。一直都在一起。哪怕哥哥還是會選擇造反,起碼有我陪着哥哥。

哥哥,諾兒很想去找你啊,可是諾兒現在連宮門都出不去。哥哥不要着急,不要受傷。諾兒會幫哥哥的。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諾兒希望哥哥好好活着。

楚一墨造反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夜裏,怕兒子鬧出什麼事來的德妃根本不敢睡覺,現在也沒心情睡。

茫茫夜色之中,忽然有一人出現,德妃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就要喊出來,卻在看清那個人是誰之後,鬆了口氣。

德妃手抬起來,手指都在發抖,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你,你竟還活着?!」

徐墨似乎和以前比起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臉上多了一層風霜,眼中多了幾分疲憊。

「是啊,這麼多年,你是不是以為我死了。」徐墨從窗戶跳進了屋子,細細打量着她。

「瘦了,這些日子,為難你了。」

德妃的心情還是未能平復下來:「你,你怎麼會來?那塊玉佩...」

「本就是該給你的,只是,這麼多年,一直沒有什麼顏面再來見你。對不起。」徐墨語氣溫柔,仿若當年一般。

德妃一時有些神情恍惚,當年的事,他本不知情,卻也實實在在的是因為他,自己才被迫入了宮。說心中無怨,那是騙人的。

可後來也打聽了不是嗎?為了自己,他離家,放棄多年苦讀,行蹤不定。

他們的一生都被彼此毀掉了。也沒什麼可怨懟的。

「不怪你。」

兩個人之間似乎只需要這一句話就可以冰釋前嫌。

「你來京城做什麼?上次不都打算再不回來了嗎?」只留下一塊玉佩,連句話都沒有,好好地又回來做什麼?

徐墨笑了:「生氣了?」

「跟你生什麼氣。」德妃這話難免有些口是心非「京中不太平,你還是趁早離開吧。」

徐墨拉起了她的手,感受着手心些微汗意,輕聲道:「我帶你一起離開這。好嘛?」

德妃立馬抽出了自己的手,背過身去:「你自己走,我不會隨你離開的!我的兒女都在這裏!」

德妃時刻不忘自己的身份,和一雙兒女,更合魯昂,如今自己在這裏還好,安兒看見自己面子上也不會鬧的太過,若是自己一走了之,他們父子之間不定鬧成什麼樣子呢。

「他們都大了,而且如今這樣子,他們若是願意,也可以隨我們一起離開。這些年,我苦苦尋找,倒是讓我找到一處好地方,山清水秀的,你必然會喜歡的。」徐墨不甘心的說道「若是那永城候事成,你該如何?難道要隨皇帝一起去了?還是留在京中看人眼色?」

「那是我的事,我既享受皇家尊榮,便該付出一些代價。」德妃倔強的轉過頭不去看他。

「你還是趁早離開吧!這裏,別再回來了!」

徐墨不依不饒的跟上前去,按住她的肩膀轉過來「你看着我!當真不願意和我一起離開?」

德妃逃避着他的眼神,內心卻有些慌亂:「我不願意,你走吧!」

「好。」徐墨鬆開了她,將手中佩劍拍在了桌子上「那我便留下陪着你!」

「你瘋了?」德妃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你留在京中做什麼?」

「陪着你!你若殉國,我便殉情!後半輩子,再不要鬆開你了!」徐墨眼神認真,一點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你瘋了!」德妃低聲喊了一句「你何必!何必為我如此!」

他們之間,說的乾脆一點,不過年少有情,再無任何關係。她有什麼資格,讓徐墨陪着自己去死!

「我既然勸不動你,只能陪你一起了。誰叫我欠了你的。」徐墨在椅子上坐定,已是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母妃。」魏予安突然推開門走了進來,很是嚇了德妃一跳,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徐墨,對着兒子有些心中發虛。

「你怎麼來了?」

魏予安看了一眼那個中年男子,抿了抿嘴:「府中進了人,我來看看。原是我想多了,母妃並沒有危險。」

德妃訕訕的笑了下:「是,是母妃的一個朋友。」

當着兒子的面,德妃怎麼也說不出,徐墨與自己的關係,畢竟,這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事。

徐墨站了起來,徑直走到德妃旁邊,自然而然的牽起了她的手。

魏予安眼神一凜「信不信本王殺了你!」

德妃怕他們打起來,連忙想甩開,可徐墨卻出乎意料的倔強,死活不肯鬆手。

「信!只是,殺了我你若能護住你母妃安危,那便來吧!」

徐墨絲毫沒有怕,反而笑着看着他,有幾分挑釁的意味。

德妃連忙開口:「安兒你別着急,聽母妃慢慢跟你說!」

「不用。」魏予安拒絕「剛剛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母妃想走,就跟着他走吧,諾兒說過,他是真心對母妃的。」

提起兒媳婦,德妃眼眶有些濕潤:「母妃不會離開你的。母妃哪裏也不去!」

「母妃放心。」魏予安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動了動,嘴角似乎有一絲笑意:「我不會做什麼的,我會老老實實呆在府中,等著諾兒回來,母妃大可放心就是。」

德妃聽她這麼說,哪裏放心的下:「安兒,母妃留下陪你。」

「母妃在擔心什麼?」魏予安抬起頭,平靜的看着她:「我沒事。當年我不是為了諾兒也打算離開母妃嗎?」

說起往事,他的眼中染上了幾分悲痛:「怪我太過優柔寡斷,誤了諾兒的性命,如今母妃即有機會離開,便莫要學我,以免後悔。」

德妃眼淚都止不住了,過去拉着兒子的受手:「好,那你和母妃一起離開!帶着你妹妹,咱們再不回來了!」

「我不走。」魏予安退後一步,搖搖頭:「我要在這等著諾兒,她若是再不回來,我就一輩子陪着她。」

德妃想再勸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些日子,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可這孩子還是執意認為諾兒會回來。

「母妃走吧,不必擔心我,真有城破那一日,我會帶着諾兒一起離開的。」魏予安臉上居然露出了幾分嚮往的模樣。

真有那一日,他和諾兒,一定再也不分開了。

德妃最後還是離開了,五公主也沒跟着一起走,吳鳳月回來了,五公主的心又跟着跑了,許這就是她們之間的牽絆吧。

德妃失蹤這樣大的事自然是要告訴皇后的,皇后早知道她的過去,嘆了口氣,沒說什麼,只對外宣稱德妃去了京外廟中祈福就是。

皇上也沒說什麼,隨她去了。

在皇上眼裏,一個敢為了兒子違抗他,甚至當眾給他沒臉的妃子,還不如死了。

楚溶月知道這事後,愣了一下,母妃怎麼會突然去廟裏?那他一個人?

不,不能再想他了!楚溶月晃了晃腦袋,想要把他甩出去!

說好了今日要去給皇上請安的,可不能耽誤了。楚溶月站了起來,忽然覺得手腕有些刺痛,輕輕掀開了袖子,取出了暗器,手腕上,已經是紅腫一片,還破了皮,難怪會疼了。

那暗器分量不輕又稜角分明,身子嬌弱,怎麼受得住,估摸著再破幾次皮就無事了,這點楚溶月還是很清楚的,從前不也是這麼過來的,跪着跪着,膝蓋上便有了老繭,再跪皮肉也不怎麼疼了,只是內里卻是徹底壞了。

楚溶月拿出帕子纏了一下,重新將暗器放了進去,如今她孤身一人,只能靠自己。若是不隨身帶着,遇上什麼危險可就麻煩了。

「柳兒!」楚溶月輕聲喊了一句,柳兒拎着一個飯盒走了進來,笑着道:「小姐,早就備好了。」

「嗯,咱們去給皇上請安吧。」

近些時日,皇上忙於政事,着實辛苦了呢!

「好!」

柳兒也沒多想,拎着飯盒陪小姐一起走了出去,主僕兩個行至一半,忽然見一個嬪妃迎着她們走了過來。

楚溶月扭頭便要繞路,卻被人叫住了「南宮小姐留步。」

楚溶月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笑着道:「這位娘娘,您有事嗎?」

「南宮小姐怎麼見了本宮就跑啊。莫不是,呵呵,不願意見到咱們?」為首的一人笑着說道。

「沒有,只是突然想起有東西忘拿了而已,一時沒看見娘娘。」

「是嗎?喲,這丫頭手裏還提着飯盒呢?南宮小姐這是要做什麼去?」

「沒什麼,給皇上送湯。」楚溶月低聲說道「最近皇上勞累過度,仙兒身為晚輩,自然應該盡孝。」

那妃子瞧着她的面容,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這等狐媚子模樣!是趕着給皇上送湯還是趕着去獻身呢?也不知道皇后打的什麼主意,把這麼一個小狐媚子拉到宮裏來!

不行,自己決不能讓皇后的陰謀得逞,那妃子笑着道:「南宮小姐有心了,只是最近皇上輕易不見人的,不然本宮幫南宮小姐送去吧。」

楚溶月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哦?是嗎?那仙兒就多謝娘娘了。」

說着,轉身從柳兒手中拿過了飯盒,手指極快的伸進去碰了一下,對上柳兒驚訝的眼光,楚溶月眼中多了幾分威脅和殺意。

柳兒沉默的低下頭,不敢說話。

楚溶月一手按在蓋子上一手遞給了她:「娘娘可快些送去,涼了就不能喝了。」

那妃子眼中閃過幾分得意,果然如今皇後娘娘在皇上那說不上話了,不然,這南宮家的小姐怎麼會聽自己的話!

讓身後的宮女接過了飯盒。妃子昂起了頭,語氣有幾分輕蔑:「南宮小姐的孝心,本宮會替你轉達的。」

「多謝娘娘。」楚溶月屈膝行禮,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這個蠢貨,真是很好的一把刀子呢。

待那個妃子走後,楚溶月靜靜的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柳兒「剛剛,你都看到什麼了?」

柳兒被嚇住了,咬緊了下唇:「奴婢,什麼也沒看見。」

「記住了,今兒個咱們只是出來散步的,什麼也沒帶,也沒遇見什麼人,知道嗎?」

「是。」

柳兒應了聲,心裏更覺得可怕,小姐,似乎真的變了很多,不僅是日常習慣,還有,性格。

剛剛小姐為何要伸手進去,手上又帶了什麼,柳兒不知道,也不敢問。只盼望着,那碗湯,皇上可千萬別喝,不然...

楚溶月沒事人一樣帶着柳兒在宮裏走了一會,才回去,打算好好睡一覺,誰知剛回去,就被靜心截在了門口。

「怎麼了?」楚溶月眨巴眼,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楚溶月沒多想,跟着走了,內室里,皇后臉色並不是多好。見她進來,沉聲道:「跪下!」

楚溶月不明所以,還是乖乖跪了下來。

「本宮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讓你膽子越發大了!說!誰叫你自作主張給皇上送湯的!」

皇后氣勢洶洶的說道,這孩子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輕重呢!好好的往皇上那湊什麼!生怕皇上瞧不上她嗎?!

楚溶月微微低着頭想想,大約明白皇後為何生氣了,不過,她倒沒猜錯,如果不是遇到那個妃子,自己打的確實是色誘的主意。

這副皮囊,可是最好的賭注,不用,太可惜了。

不過如今這個主意倒是用不上了。

「姑母,仙兒只是想盡孝。」

可憐巴巴的眼神瞧過來。皇后的氣就消了一半了「盡孝那麼多法子,哪個用得上你親自去了。」

「這是仙兒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楚溶月低着頭,不安的說道:「姑母不願意再見皇上,這後宮的人,怕會輕視了姑母。仙兒,不願意看到她們欺負姑母。」

皇后嘆了口氣,走了下來,親自扶起了她:「你這孩子,也是有些傻氣,如今你外祖父就在跟前,皇上好多事還用得上,這宮中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惹姑母生氣!」

楚溶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露出幾分羞怯:「是仙兒想岔了。」

皇后笑着點了點她的額頭,摸着她滑嫩的臉蛋,道:「今後,不許再瞞着姑母做任何事。更不許見皇上,知道嗎?」

楚溶月乖乖點點頭,心裏卻想道,過了今日,估摸著誰也見不到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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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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