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警察上門
夜,十二點整。
顧家村村民生活水平極低,除了大隊的房子外,就只有村長家的房子用了大理石門頭,以及馬賽克牆面。
村長家坐落在村子的正中心,四通八達,是村裡唯一一個十字路口旁邊。
東南,西南,東北,西北,路口四角之三,分別是大隊,農村郵局以及老年之家。
剩下最後一個角,便是顧浩斌的家。
此刻,顧秋生和顧麗花兩人正避在正對村長家的西北角上。
這個方位是老年之家,給村裡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打麻將或者下棋聊天的地方。
本來這房間是有專門管理的,早上早早來開門,晚上等人走光以後再鎖上。後來管理人嫌麻煩,直接就把鑰匙塞在了門邊的牆縫裡,誰要是想進去玩,自己拿鑰匙開門就成。
反正裡邊的麻將象棋什麼都破破爛爛,沒人會來偷這些不值錢的東西。
顧秋生兩人現在就是自己拿了鑰匙,偷偷進了老年之家,正趴在窗戶上往外張望著。
「姐,他們啥時候來啊?都十二點多了。」
顧秋生的兩手在身上來回抓撓。
他旁邊的顧麗花則要淡定的多,出來之前抹了不少花露水,蚊子不咬她,都跑顧秋生那邊去了。
見顧秋生被蚊子咬的狼狽樣,捂著嘴笑道:「著啥急啊,那幫人沒點時間觀念,早晚個半小時都算是準時了,再等會兒吧。」
「再等會兒俺都要被蚊子咬死了。」
「那咋辦?要不咱先回去抹點花露水兒再來?」顧麗花問。
顧秋生捨不得記恨顧北薇,把所有對北薇的恨意都轉移到了顧浩斌身上。
之前他特意讓顧麗花跟那邊的寶哥說,要把顧浩斌拖出來打,要是現在離開了,錯過了精彩時刻,豈不是念頭不能通達?
他搖搖頭,咬牙道:「不回去,俺再忍忍。」
顧家村這邊的蚊子,都是成了精的,個大色黑,咬人賊猛。
偏偏大半夜的,滿屋子就顧秋生一個人,簡直都快被蚊子給吃了。
眼看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半,顧秋生被咬的心煩氣躁,幾乎抓狂。
「秋生,要不你拿姐衣服再身上蹭蹭吧,能多少有點花露水味兒。」
顧麗花見他真是被咬的不輕,把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
顧秋生被咬的實在忍不住,沒敢多客氣,抓過衣服就往身上蹭。噌完了身上,又拿著衣服當蒲扇,驅趕著蚊子。
還別說,手裡多了件衣服,蚊子被趕得進不了身,一下就舒服多了。
不過之前被蚊子咬的地方還癢得厲害。
顧秋生手裡衣服要不停甩打,另一隻手撓不過來,顧麗花就上手幫他撓痒痒。
這樣一來,總算是舒坦了。
『唰』。
一盞大燈光線照射過來。
沒過幾秒鐘,一輛麵包車停在了十字路口中央,車門打開,從上邊走下來七八個手拿棍棒的男人。
「來了。」
顧秋生興奮起來,感覺身上的蚊子包也沒那麼痒痒了。
兩人重新趴到窗口,看著一群人在顧浩斌家門口搗鼓了一陣,然後呼啦一下衝進了屋裡。
「哎哎,你們是幹什麼的?」
「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啊呀,打人啦,救命啊。」
很快的,一聲聲驚呼和求救聲從村長家裡傳了出來。
隨著顧浩斌殺豬一般的慘嚎聲逐漸增大,剛才衝進屋裡的那些人又退了出來。只是這次退出來的時候,他們之間還拖拉著一個光著屁股的男人。
正是顧浩斌。
「打得好,乾死他。」
顧秋生咬牙切齒,看著顧浩斌挨揍,興奮的不得了。
顧浩斌叫的很大聲,他爸他媽也跟著出來求饒。好多人家被他們吵醒,一盞盞燈亮了起來。
這群人明顯是幹這種事的老手,幾分鐘就解決了問題,在村裡人還沒走出來之前,就已經重新上車,呼嘯著離去。
大街上只剩下顧浩斌的慘嚎,還有他媽媽的哭喊聲。
此時的顧浩斌已經站不起來了。
顧秋生在老年之家裡看到清清楚楚,那些人的棍棒狠狠地砸在這顧浩斌身上,不出意外的話,這孫子肯定要斷幾根骨頭。
解氣。
太解氣了。
「秋生,咱也走吧。」
顧麗花扯了扯秋生。
兩人悄悄從老年之家離開,還沒走太遠,就聽到有人已經從家裡跑了出來,在大聲問發生了啥事兒。
這一晚鬧騰的厲害,好多人家被吵得半宿沒睡。
顧秋生則是恰恰相反,回家以後睡得特別香甜。
夢裡,他夢到北薇跪在那裡,哭著求他原諒,原來顧浩斌被人打成了殘廢,她看不上人家,所以又回來找自己。在她做了再三保證后,顧秋生還是選擇原諒了她。
一覺醒來。
顧秋生這才發現昨晚有關北薇的一切都是夢,不由有些唏噓。
起了床,顧秋生正在給老媽做飯,院門被人從外邊叩響。
過去開了門,外邊是兩個二三十歲的短寸青年,穿著便衣。
其中一人對顧秋生問:「你就是顧秋生?」
「昂,我是。咋了?」
「我們是鎮派出所的。」
年齡小一點的青年拿出證件比劃了一下。
顧秋生聽到是警察,心裡不由有些打怵,緊張道:「你們找我幹啥?我又沒犯法。」
小點的警察噗嗤一笑:「我們也沒誰你犯法呀,這麼緊張,該不會真幹了啥吧?」
他旁邊的警察三十齣頭,沉穩得多,制止了年輕警察,親自問道:「好了,我們是來找你了解情況的,據我們調查,你前天去過市裡對吧?」
顧秋生點點頭:「俺是去過,不過也就是買了點東西,沒幹啥事兒啊。」
他心裡已經猜到是咋回事了。
肯定是顧浩斌挨了揍,懷疑是自己找人乾的,警察過來詢問,無非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和那些人有聯繫。
這時候千萬得一口咬死,就說啥都不知道,警察也拿自己沒辦法。
可是心裡明白是一回事兒,顧秋生是老實孩子,哪敢在警察面前耍心機?
尤其是,這件事兒確實和他有關,他也搞不清警察到底都調查到多少東西,萬一抗拒從嚴,把自己抓起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