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交易
低沉的聲音響起：「你當然是我的女伴。」
諷刺的勾了勾唇，秦紛繁快步離開。
她不用回頭，都能想到此刻燕茵茵是什麼樣得意的表情。
下班后，她逛了趟街，去定製了一件禮服。
燕家自然不缺衣服，她嫁進來的時候，光高定禮服就有不下二十套，但這些，都不符合秦紛繁的品味。
那些衣服，都是燕母幫她挑選的。
顏色鮮艷，滿是花色，艷俗不堪。
那時候她就不喜歡，但燕母一直告訴她，說這是燕澤陽喜歡的風格，燕茵茵也在一旁幫腔，她就信了，整天穿著這些衣服在燕澤陽面前花枝招展的，難怪讓燕澤陽厭惡透頂。
饒是秦紛繁自己，想到那時候的樣子，都一陣惡寒。
兩天後，秦紛繁拿到了定製的衣服。
秦紛繁下班后，將衣服取回，剛拿回來走到大廳，就撞上穿著禮服下樓的燕茵茵。
看見秦紛繁，燕茵茵眸中閃著得意的笑容：「嫂子這是新買了衣服？為了晚上的酒會嗎？」
秦紛繁懶得理她，拿著衣服就要上樓。
偏偏燕茵茵不依不饒，攔住她的去路：「這件定製的禮服價格不便宜吧？嫂子以前打工的時候，肯定沒有過這樣的好衣服，是該買一兩件的。」她嘖嘖嘴，扯了扯身上粉色鮮嫩的禮服，「我本來也想去買一件的，可誰知道哥都幫我準備好了。」
滿滿都是炫耀的意味。
秦紛繁看了她一眼，表情淡然不帶一絲惱意：「我覺得，還是我自己的眼光好一些。」
丟下這句話，她直接上了樓，留下才讀懂話中深意的燕茵茵，幾乎氣歪了鼻子！
將衣服換上，看時間差不多了，秦紛繁打電話給司機，在外面等她。
一出門，正好看見燕茵茵的車絕塵而去的影子。
今天燕澤陽有個會議，會直接去現場，所以燕茵茵只能自己坐車過去。
秦紛繁不易察覺的流露出一絲笑意，拉開車門：「走吧。」
一個小時后，車在宴會廳門口停下。
秦紛繁整理好禮服，確定沒有任何褶皺，才緩緩下了車。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修長身影。
即便滿心憤恨，秦紛繁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張揚和優雅間的平衡微妙的要命，偏生又搭上這張讓人賞心悅目的臉，經得起任何目光的打量。
很完美，也很危險。
她低頭看了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這才走過去。
燕澤陽也看見了她。
眸色深了些，黑眸里似濺出點點霧氣，藏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驚艷。
一身極好的綢做成的禮服，深紅色與雪白肌膚相襯，長度正好在膝上，露出足夠令人心動的腿，纖秀細緻。
不同於那些簡直是一個醫院裡的套餐做出來的網紅臉，秦紛繁佔了天生細骨架的優勢，五官線條清晰嫵媚，隱隱透著一股靈動。
最難得的是，她溫柔大方，並且舉止得體。
這不是從說話做事看出來的，而是每一個舉動，甚至一個步伐，都能感受到她的家教是多麼優秀。
一點也不像是燕澤陽記憶中的那個人。
「燕總看來是在等人。」秦紛繁勾唇一笑，吸引了不少過路男人的視線，「不過看起來，她遲到了。」
燕澤陽盯著他，眸中似有獵獵西風掃過：「你一個人來的？」
「不然呢？」秦紛繁掠了把頭髮，適時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被燕澤陽捕捉到，「我好歹也是嫁了人的，跟別的男人出來，傳出去不好聽。」
這話明明沒什麼問題，但聽到燕澤陽耳中卻有些刺耳。
燕澤陽低頭看著她。
她比他低了起碼十五厘米，大概因為懷著孕的緣故，穿了雙只有三五厘米的鞋，正是最合適接吻的距離。
看著那飽滿的紅唇，燕澤陽竟然會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他喉頭滾動了一下，偏開視線。
秦紛繁沒有察覺出他的異樣，看向人已經漸少的入口：「還有五分鐘就要開始了，你還不進去嗎？」
「茵茵還沒有來。」
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起來。
燕澤陽接起電話，秦紛繁清晰的聽見了那端燕茵茵尖銳的抱怨聲：「我也不知道車怎麼會爆胎的……」
她當然不知道，但秦紛繁知道。
秦紛繁垂下眼眸，看向自己潔白乾凈的手指。
在兩個小時前，手掌上還滿是油污。
燕澤陽掛上電話，眉頭緊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
他堂堂燕氏總裁，眾人注目的焦點，連個女伴都沒有，明天的頭條又不知道會寫成什麼樣子。
「需要我幫忙嗎？」秦紛繁紅唇微彎，朝著他伸出手，「我沒有男伴，現在你也沒有女伴，正好。」
盯著她片刻，似乎想要看透她有什麼「陰謀」，但最終，燕澤陽還是伸出了手去。
在手指碰觸到的那一刻，秦紛繁卻縮了回來。
「我可以幫你，不過是有條件的。」秦紛繁一字一頓道，「我要換崗位，到你的直轄部門。」
攝人的寒氣從燕澤陽身體中散發出來：「你在威脅我？」
「算不上威脅，只是交易。」秦紛繁一笑，原本清冷的眉目都軟了幾分，「你可以選擇同意或者不同意。」
燕澤陽看著她臉上的笑意，和記憶中那張熟悉的臉重疊在一起。
曾幾何時，她也是一直這樣笑著，追在他身後，澤陽澤陽的喊，十年如一日。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感覺好像是沒有多久之前的事情，但燕澤陽卻感覺過了好久，久到他差點都忘了，以前的秦紛繁是什麼樣的。
心底的怒意在一點點消散。
半餉沒有聽到燕澤陽的回答，秦紛繁的心漸漸沉下去。
是她判斷失誤嗎？是因為他討厭她到連當女伴都覺得是一種恥辱，還是說燕澤陽太喜歡燕茵茵，到了哪怕沒有女伴也不會找其他女人的地步？
「只要你不弄砸了今天的酒會，我可以答應你。」
秦紛繁不易察覺的鬆了口氣，抬手攬住了他的胳膊：「成交。」
柔軟的小手擦過他的手背，冰冷的帶來絲絲戰慄，待燕澤陽回過神，兩人已經踏進了會場。
不少的視線集中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