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先走
「等一下你現走。」
趙源小聲說道。
「啥？那你怎麼辦？」
越是了解到這件事有多危險，梁成就越不敢離開。
萬一趙源死在這裡了怎麼辦？
自己怎麼敢獨自逃跑。
「沒事，我不會死。」
趙源微笑著看了梁成一眼，嘴角嗡動著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好像顧忌那兩個黑衣人，最終沒有說出口，只是玩笑般地來上了一句：
「記得毀掉我的硬碟，別讓其他人看到。」
可越聽趙源說話的語氣，梁成就越覺得，對方是打算用生命給自己開路，頓時他就眼眶一紅地大吼道：
「靠！大不了就一起死。誰怕誰啊！」
雖然他也不是什麼特別勇敢的人，但是要讓他就這樣捨棄一個兄弟的性命，直接掉頭跑掉。
他梁成做不到。
管他這麼多！
打不打得過是一回事，該上的時候，你特么絕對得上，管他上去之後是死是活。
這是他們以前那個壯得像頭牲口的會長，在玩命操練他們的時候，經常跟他們大吼的一句話。
男人，該上的時候，絕不能慫！
寧肯站著生，不能跪著死！
雖然當時快要被操練到斷氣的梁成，一直不停在心底罵那個會長腦殘，只有他那種腦子裡只有肌肉的牲口，才會想出這麼傻的破口號。
能站著生的時候，神特么想要跪著死啊！
不過現在梁成才明白，口號這種東西，只要喊著爽就行了，管它合不合理。
只要聽著能提氣，管它是不是吼著很智障。
遇到自己兄弟挨揍的時候，只管往前沖就行了，管它是不是會死。
反正高潮是自己的，痛苦是活人的！
反正，自己只要爽就行了！
「靠！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打定主意了的梁成，直接怒吼了一句，就開始往前沖，並且還不忘特別狗血地回過頭，帶著幾分豪邁，幾分悲傷，幾分對生命不舍，幾分對友情的歌頌，大吼道：
「趙源，你快走！」
趙源：「……」
卧槽！
你腦子有屎是吧！
都跟你說了老子不會死，
是真的不會死，你以為我跟你鬧吶！
看著梁成邁著那「壯士一去兮」的豪邁步伐，果斷地沖向黑衣人，快被自己的隊友蠢哭了的趙源，很想直接一拳，砸到梁成那隻用做裝飾的大腦袋上。
心知自己的好朋友，就是這個蠢樣的趙源，只能無奈地對天嘆息了一聲，緊跟著也沖了上去。
「呵呵……」
拿槍的黑衣人沒有絲毫的慌張，反而覺得場面十分滑稽地笑了起來，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原地，等那倆過來。
快步上前的梁成，一個靈巧的閃身過後，抬手就朝著對方的眼睛先來了個虛晃。
對於普通人來說，看到有東西朝眼睛襲來，一般都會有下意識的閃避動作。
像那種一個球砸到眼前，都不皺下眉頭的狠人，實數例外。
可是站在梁成面前的這個黑衣人，居然也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就像一條隨時等待著發出致命一擊的毒蛇，滿眼都是冷冽。
哪怕只是一瞬，但是從對方身上凝聚成針的殺手氣息，立刻就讓趙源眉頭一跳。
原本準備好的一記側踹，也在這種冷酷至極的眼神之下，也變得有些猶豫不決。
「切……」
看著這種失去了果斷的側踹，原本就不把那倆放在眼裡的黑衣人，更不想與對方認真，直接帶著鄙視地向後退了一小步，然後極其快速地用槍柄往他踝關節一砸，頓時就讓梁成變了臉色。
靠！
這傢伙怎麼這麼厲害！
感覺自己的腳踝都快被砸斷了的梁成，沒想到對方居然不吃晃，並且還能如此精確且快速地切中他的踝關節，心下對那種變態的反應速度和爆發力感到一陣心慌。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停在原地，而是趕忙忍著疼痛，踉蹌著後退了一步，不能擠佔了趙源留進攻的空間。
知道對方絕不是輕易就可以解決的對象，趙源沒有試圖用假動作，而是十分直接地遞出一拳，等被對方打開之後，再是一拳打向對方的面頰。
「愚蠢！」
拿槍的黑衣人面色不變，右手高舉，扣住了趙源打向面頰的右拳，然後左手下壓，像是早就預料到那般，剛剛擋住了趙源變換而來的一記上鉤拳。
「你們以為，靠著這種在網上就能找到教程的技術，就能打敗我？」
拿槍的黑衣人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不，當然不是。」
趙源笑著看著近在咫尺的對方，直接十分無賴地來了一擊頭槌，動作快速而又兇猛。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甚至他懷疑，對方即便是閉著眼，很能很輕易地猜出他這套組合拳的軌跡。
所以他沒有想要靠，那記陰險而不易察覺的上勾拳打中對方，而是借著兩人身體接近的時候，期望對方的反應速度，還不至於變態到能夠避開這記頭槌。
但是他沒想到，黑衣人的格鬥技巧之純熟，只是略微將腦袋一偏，重心下壓，便快速地靠著手腕的翻動，輕巧地將他的兩隻手鎖到了一起，並直接向上一記攤掌，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啪！」
覺得自己下巴有些鬆動的趙源，連續後退了兩步，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而拿槍的黑衣人，依舊架勢純熟，恍若混元，牢不可破。
不過一擊不成的趙源，並沒有就此退縮，反倒是咬牙忍著疼痛，完全沒有章法，十分業餘地朝對方揮動了拳頭。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一切都是徒勞。
「啪！」
覺得有些無趣的黑衣人，直接一記快速的關節技，居然直接就鎖住了趙源的右臂，然後緊接著就是一扭。
「咔嚓！」
「靠！」
被扭斷了手臂的趙源，猙獰的臉上開始冒出汗珠。
「你丫的！」
怒火中燒的梁成，想都不想，又再一次沖了上去，但是他心中很清楚。
那種傢伙，絕對很輕鬆就能幹死他倆！
之所以對方能夠容忍他們屢次發動攻擊，純粹只是因為想玩玩而已，但是現在，對方好像不想玩了。
直接被一腳踢飛的梁成，在空中很好地體會到了這一點。
「都跟你說了，讓你這個蠢貨快走！」
趙源朝著梁成怒吼著：
「你丫的是腦殘嗎？讓你走你就走，還秀什麼功夫？要是你那點東西有用，老子還會被打成這樣？」
看上去頗有幾分文氣的趙源，生氣起來的時候，卻像頭餓狼。
「你個混賬玩意，要不是你叫我過來，老子會變成這樣？」
肚子里也有幾分火氣的梁成，毫不示弱地沖著對方吼了回去。
「誰知道你這個傢伙，整天神神秘秘地在搞些什麼東西，現在還被殺手追殺！老子不來救你，現在還有誰特么能救你！」
「救？要是你來得晚點，現在的局面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要不是你個混賬把事情說得這麼緊急，老子會來得這麼快？」
「以前老子被關到廁所里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你這麼上心！活活讓我被關了一個小時才來！」
「那不是因為正在開團嘛！已經開始的局，怎麼能中途退出！」
「我看你就是——！」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一直在暗自改變位置的趙源和梁成，同時朝著那名拿槍的黑衣人發起了攻擊。
而對方則只像是沒有看到那般，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只是嘴角不經意間泛起了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