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沒得選

「姐姐，你說大哥哥會是仙人嗎？」房間里小男孩坐在床上，略帶思索道。

小女孩抱著寂離一些剩餘的藥材，打算幫寂離把藥材清洗一番。聽到弟弟問話，小雨則是頓了頓，眼睛眨了眨，想起那天寂離對她說的那些話，對著自己的弟弟說：「哥哥說我們見到的那些不是仙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仙人，只有修為強大的普通人，所有人都說一樣的。」

「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沒有仙人？」小男孩聽到這話也是顛覆了自己的認知，他一直覺得那些在天上飛來飛去，一拳可以打死熊瞎子的人就是仙人，沒想到他們也不過是普通人。

「那你覺得寂大哥是仙人嗎？我覺得他像。」小男孩想起寂離種種操作，他覺得寂離就是仙人，很強很強的那種仙人。

小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大哥哥好像很不喜歡那些自稱仙人的人。」

「不喜歡仙人？那想來是覺得他們不配仙人之名吧。」小男孩篤定道。肯定是那些所謂的仙人辱沒了名聲，寂大哥才會討厭的。其實他說的也不錯，寂離確實很討厭那些名門正派道貌岸然的樣子，前世就喜歡給他們使絆子。那時候所有人都頭疼他，但拿他沒有辦法。

「行了，別胡思亂想了，寂大哥這不是答應了教你煉丹了么。這可是少有人懂的大神通呢。」小雨見弟弟兩眼放空，指不定想哪裡去了。連忙打斷道。說完便打算清洗藥材。

來到窗前，因為房間不開窗，整個房間都顯得昏暗，小雨摸索了一番，終於找到了一個木盆，然後打算出門打點水回來。小男孩見她要開門出去，急忙阻攔道：「你幹嘛？寂大哥不是說了不讓我們出去嘛?」

「我就去后廚打點水回來洗洗藥材，很快就回來了，不會有事的。「說罷，便走了出去。

過了許久，見自己的姐姐還沒回來，小男孩不免有些著急。想出去但又迫於寂離的告誡，又沒有出去。就在他急的在屋裡到處走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小男孩大喜，趕忙要去開門，可手剛剛觸碰到門的時候，看到門外的身影有些高挑，又將手縮了回來。試探道：「姐姐？是你嗎？」

門外沒有聲音，只是敲門聲變得急促起來，漸漸的，整個門咚咚作響。小男孩倒退幾步，稚嫩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害怕和緊張。他悄然的將手摸進懷裡，拿出了寂離出門時交給他的毒丹，心神這才鎮定了下來。他目光專註的盯著房門，手裡捏著毒丹，靜靜等待破門。

「嘭！」隨著一聲響聲，門被撞開，小男孩看見了來著，不由一愣，是昨日寂大哥救下的那個女的。

「你要做什麼？」小男孩眼睛微咪，他隱隱感覺不妙，自己的姐姐這時候都沒有回來，恐怕和這個女的有關。

來著正是嫣嫣，她昨晚被寂離拒絕之後，便下定決心準備抓姐弟二人。今日她等到寂離二人出門，便打算強闖進去。但是突然發現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房間里出來了，一看居然是其中之一的小女孩，心中大喜。

她默默的跟了上去，見小女孩一邊打水一邊自言自語道：「等大哥哥回來，看到這些乾淨的藥材一定會很高興的！」

嫣嫣咬了咬牙，暗道一聲對不起，就一把抓住小雨的肩膀，另一隻手堵住小雨的嘴不讓她發出聲響。趁著沒人，便將其先一步帶走，嫣嫣一個手刀將小雨打暈，帶到一個茅草屋，用繩子綁了起來，一邊綁還一邊說道：「對不起，我沒有選擇的餘地。」看著小雨熟睡的樣子，嫣嫣內心不忍，但她也沒有辦法，如果不照那人所說的做，那一些孩子和自己都得死。

想到這裡，嫣嫣咬了咬牙，心中雖萬般不甘，但她早就作出了選擇，或者說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她只能這麼做。她深深的看了小雨一眼，轉身便又回到客棧，她進客棧前還是四處查看了一番，見寂離和小道士並沒有回來，這才鬆了口氣，來到房門前，裝作小女孩打水歸來，敲了敲門。

聽到裡面傳來聲響，可當她以為小男孩會照常開門的時候，裡面突然傳出了小男孩的聲音：「姐姐？是你嗎？」

嫣嫣咯噔一下，暗道不妙。隨即加大力度，敲了敲門，見不管有，便用力一腳，將門一腳踹開。

「我不做什麼？我只是請你和你姐姐去我那裡做客，你最好乖一些，還能少吃一些苦頭。」嫣嫣聽到小男孩問，她露出一個自以為很溫和的笑容。

小男孩則是眼神狠厲，盯著她，低吼道：「我姐姐是不是被你帶走了！」

嫣嫣眸光一閃，他沒想到這個小男孩如此聰明，索性也不裝了:「對！你姐姐我已經帶走了，不過你放心，我並沒有傷害她，我只是需要你們幫我做件事而已。「嫣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些，不動手最好，這樣也能使自己的負罪感少一些。

「虧寂大哥還救過你，你就是這麼報答他的？果真是惡毒！」小男孩的話直直的刺中了嫣嫣的內心。嫣嫣雙眼通紅，痛苦道。

「哼！要怪就怪他不肯接納我，否則我何苦如此。」嫣嫣心中不由泛起一絲苦澀，如果昨晚他能夠接受自己，那自己又何必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呢。

「你簡直不可理喻，寂大哥說得對，你這個人太假了。」小男孩繼續刺激她，他這時也是在拖時間，心中也是焦急萬分，希望寂大哥他們早點回來。但是臉上卻表現的及其鎮定，他知道，他必須將其穩住，必須得知道自己的姐姐被弄到哪裡去了。

小男孩的話成功的刺激到了她，嫣嫣也不在和他廢話，遲則生變，便衝進了屋子，伸手抓向小男孩，但或許是因為愧疚，並不想傷害，只想限制住他，所有抓向的只是小男孩的手臂，但是他剛踏入房屋的那一刻，房屋內怪異的香味便湧入嫣嫣鼻腔，一股無力感便油然而生，整個人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怎。。怎麼回事？」嫣嫣無力道。

小男孩原本見嫣嫣伸手要抓他，本能的出手格擋，但是聽到摔落的聲音，看到嫣嫣此時如同爛泥一般癱軟在地上，這才想起來寂大哥臨走前好像是在屋裡下了毒的。原來他咋就料到了。

「你知道你為什麼無力嗎？這屋子裡的香味好聞么？」小男孩看著趴在地上的嫣嫣，暗自對著寂離豎起了大拇指，太強了，簡直料事如神。

「這香味。。有毒！」嫣嫣不是傻子，這麼說了，她哪能不知道啊，原來屋裡的那股香味有毒。

小男孩見到嫣嫣一臉驚訝的表情很是滿意，斜眼瞥了她一眼，看你還敢不敢說寂大哥的壞話了。活該！

「寂大哥早就知道你會來，所有昨晚就連夜煉製了這些丹藥，就等著你來呢。」小男孩頗為自得的說道。

嫣嫣一聽，眼睛陡然放大，露出無比驚恐的聲色，一臉不敢置信。「你說，他昨晚煉的丹藥，今天就用上了？」小男孩點了點頭，他再一次在心裡將寂離誇了個遍。

此時的嫣嫣萬念俱灰：「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啊！」她不知道寂離煉製這些丹藥真的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的，只不過，剛好碰上了而已。她此刻心中苦澀，她原以為自己計劃縝密，沒想到人家早就料到了，早就做好了準備，就等著自己上門呢。

小男孩也不管她此刻是何想法，他現在只想知道自己的姐姐在哪裡。他壯起膽子走向嫣嫣，低下身子詢問道：「現在，告訴我，我姐姐在哪裡？」

嫣嫣無力的望了他一眼，閉口不答。她知道她輸了，輸得一塌糊塗，但是只要小女孩在她手裡，她就有談判的資格，她再等，再等寂離回來，她要和他做交易。

小男孩目眥欲裂，說到底他還只是個孩子，心性還有待提高。見嫣嫣不答話，心中極為惱怒，他拿出剛剛準備好的毒丹，眼神中充滿了兇狠之色，對著嫣嫣說道。

「這是寂大哥給我留的毒丹，說只要人服下，沒有解藥，一天之內必死，但是最恐怖不是死，而是在這一天之內，你會生不如死！我再問你一遍，我姐姐在哪裡!說啊！」小男孩愈發著急。

嫣嫣靜靜的看著小男孩，眼神中露出一絲嘲諷，但又夾雜著一絲無奈。她不能說，她沒得選。

「好！這是你自找的！」小男孩顫顫巍巍的將毒丹拿出來，放到嫣嫣嘴邊頓了頓，沒敢繼續，他害怕，他害怕寂大哥給的毒丹，真的會毒死人，他不想成為殺人兇手。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姐姐至今生死未卜，他咬了咬牙，閉上眼睛，猛地將丹藥塞進嫣嫣的嘴裡。

「啊！」頓時一陣凄慘的叫聲傳了出來，嫣嫣只感覺身體里有千根刺扎在自己的五臟六腑，劇痛難忍。

小男孩也是被嫣嫣這一聲慘叫嚇得有些手足無措，他有些茫然又有些求助似的望向窗外，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還是不對。

「我再。。再問你一遍，我姐姐究竟在哪裡！你告訴我！我去找寂大哥給你解毒，如多你不說，你就真的要死了！」小男孩也是害怕的要死，這要是真死了該怎麼辦，自己不就完了。

「誒？你說話呀！」小男孩見嫣嫣不回話，以為她還在咬牙堅持，沖著她吼道。但是還是沒反應，小男孩像是想起什麼一樣，連忙跑過去查探情況，小男孩吃力的將嫣嫣翻了過來，看到她此時面無血色，雙眼緊閉，渾身僵硬，不由一顫，語氣有些顫抖：「死。。死了？怎麼會？」小男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著一動不動的嫣嫣驚恐萬分。臉上慘白一片。

「殺人了，我殺人了。」小男孩情緒激動，冷汗直流。他內心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找寂大哥，他一定有辦法的。對！找寂大哥。小男孩彷彿找到了精神支柱一般猛地沖了出去。他一定要找到寂大哥，他不想當殺人兇手。

這時候的寂離兩人正抱著滿滿當當的藥材和鼎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上有說有笑。剛走到客棧附近，寂離就察覺到了不對，房間里兩個人的氣息不見了，頓時心裡一緊，感覺自己預料的事情發生了，連忙跑回去，結果被迎面跑出來的小男孩撞了個正著。

小男孩見寂大哥回來了，眼中滿是喜悅之色，連忙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們，聽小男孩講完，寂離面色也是一冷，他沒想到嫣嫣居然敢做出這種事情，但是又聽小男孩將毒丹給嫣嫣喂下后沒了動靜，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別害怕，你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姐姐而已。沒事的，等你真正踏上修真之路，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說完便起身會進入客棧。

來到房間，看到地上一動不動的嫣嫣，小男孩還是有些畏懼的往寂離身後躲了躲，不敢看嫣嫣。寂離則是快步走了過去，用手在她的鼻子下面查探一下鼻息，回頭對著小男孩說道：「別害怕，沒事，還沒死呢，只是暈過去了。」

小男孩一聽人沒有死，這才大呼了一口氣，剛剛可把他嚇死了。「那能不能把她弄醒，她把姐姐抓走了。原以為給她吃了毒藥，她會害怕然後告訴我，結果沒想到她直接沒了聲響，我還以為人死了呢。可把我嚇死了。」說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寂大哥說道：「寂大哥我沒做錯吧。」

寂離一邊將解毒丹放入嫣嫣嘴裡，一邊笑著說：「沒事，你做的很對，你要記住，如果有人要害你，你要比他更快的殺了他，這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寂離將要硬塞入嫣嫣嘴裡，手指一捏，丹藥隨著喉嚨進入腹部。過了許久，嫣嫣這才緩緩醒了過來，第一呀便看到了面無表情的寂離。頓時心中一顫，想要起身，但是發現自己還是沒有力氣。

寂離看她那副模樣不由嗤笑一聲：「別費勁了，我只是解了你穿腸肚爛的毒而已，另一個我可沒解。告訴我，小雨在哪裡。」寂離蔑視的看著嫣嫣，身上的氣勢猛然迸發出來，有人君臨天下一般。

嫣嫣身子微微顫抖，她本以為自己就算比不上寂離，但不會差太多，但是就憑寂離剛剛所爆發出來的氣息，足以碾壓自己。但她還是想做最後的掙扎。「放了我，我就帶你去找她。否則。。」

她話還沒說完，寂離便是一掌刪了過去，將嫣嫣一巴掌扇飛，整個人撞在桌子上，桌子瞬間四分五裂開來。嫣嫣吐出一口鮮血，滿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寂離。

「你貌似沒有搞清楚現狀？你的命在我手裡，我隨時可以取走，我現在不是在問你，而是命令你，說！」寂離冰冷的話語夾雜著靈力，傳到嫣嫣耳朵里則是震耳欲聾一般。

「噗！」嫣嫣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她紅著眼，但是依舊不肯說。「告訴你，他照樣還會殺我，不僅殺我還有那幫孩子，都要死。不告訴你，他或許還會再寬限幾天。」嫣嫣眼神堅毅，絲毫不必然寂離攝人心魄的眼神。

「他？他是誰？」寂離抓到了重點，原來是有人指使他這麼做的。

「青魔道人！他抓了一幫孩子威脅我，如果不講姐弟二人帶去見他，就要殺了他們，我沒得選。」嫣嫣痛聲大哭，她沒辦法在，真的沒辦法。命運一出生就不在自己手裡，她能怎麼辦。

寂離冷眼望著嫣嫣，見她不像撒謊的樣子，這才收了收自己的氣息，嫣嫣頓感身體一陣輕鬆，

「他人在哪裡？」

嫣嫣見寂離詢問青魔道人的住處，心中小算盤又打了起來。「在城南的一處房屋之中。他一直待在那裡，他好像說自己再養什麼。。怨氣，對，就是怨氣。他說那姐弟兩遇到怨氣沒有事，身體特殊，這才打了他們的主意的。」

寂離淡然一笑，他哪裡看不出來嫣嫣的心思，不過他也無所謂，畢竟目的都是相同的。寂離掏出一枚丹藥，隨手一扔，便扔進了嫣嫣的嘴裡。頓時感覺一股暖流在身體里流蕩開來，力氣慢慢的回來了。

「先帶我門去找小雨。」寂離用一種不予拒絕的語氣命令道。

嫣嫣揉了揉身上疼痛的部位，聽到寂離現在就要去，也是大喜。連忙起身、「行，走！」說完先一步走了出去，

寂離與小道士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轉過頭來對小男孩說：「你留在房間里吧。」

出乎意料的是，小男孩拚命搖頭。「不，我也要一起去。」

寂離見小男孩目光執拗，笑了笑。「好，那就一起去，剛好讓你看看修真世界的殘酷。」

一行人來到小雨所在的茅草屋，發現小雨並不在這裡，嫣嫣也是一急，連忙說道：「有可能已經被青魔道人帶走了。」見寂離神色不善，嫣嫣也是快急哭了。「我說的是真的。」

「那還不快點帶我們去，如果小雨出了什麼意外，我要你拿命來嘗！」寂離目光在嫣嫣身上掃視了一遍。

嫣嫣低著頭，不在說話，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何況自己確實有愧於人家。便帶著眾人前往青魔道人所在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