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隱忍的秘密

百里羨川並沒有理她，繼續慢條斯理的看著視頻，整理著桌子，然而這在胖主管的眼中，卻成了侮辱他的舉動。加之上個月生日會時，百里羨川的不給面子，她依舊懷恨在心。

建百里羨川依舊看著視頻不理她，她脫口而出：「別以為大難不死救了一個人，就可以無視我，就算再死一千個，你再救一千個，你也得...」。

胖主管哪裡知道，她的話戳中了百里羨川的痛處，百里羨川的一忍再忍，卻讓這死胖子得寸進尺。

胖主管正沉浸在口嗨之時，百里羨川直接拍案而起，對著她大吼道：

「閉上你的臭嘴，死胖子！」。

這一聲不僅嚇呆了胖主管，也讓這個辦公樓層陷入了短暫的死寂，這次百里羨川是真的被激怒了。

自從他將靈覺醒后，還是第一次被徹底激怒，他怒目盯著胖主管的眼睛。而胖主管的身體竟不自覺顫抖，是害怕的顫抖。

靈覺醒后，百里羨川整個人的氣質，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然此時百里羨川只是怒目而視，但是他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這種無形的壓力，讓那些平日里瞧不起他的人，不寒而慄。

百里羨川一腳踢在椅子上，但是他忘了自己現在的身體素質，已經遠遠超過以前，剛才又是全力一踢。

椅子瞬間碎裂開來，殘破的椅子直接飛起來，重重砸在天花板上，然後掉在地上。這一腳也更是嚇呆了所有人，胖主管更是癱軟在地。

但百里羨川並不在意這些，現在的他徹底被激怒，他厲聲呵斥道：「她芝麻大點兒的官，她以為對所有人呼來喝去，我明白，或許是你的童年太難熬，但這不並代表你有權，就可以像對待狗屎一樣對待你的員工」。

如果剛才其他人是因為恐懼而害怕百里羨川，那麼現在的他們，卻是因為百里羨川驚人的言語。要知道，在這個公司，無人敢這麼跟胖主管說話。

這時，百里羨川矮下身子，向胖主管伸出手，眾人以為他要打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百里羨川的動作。

但是百里羨川並沒有打她，而是輕輕攬住她的後腦，讓她坐起身。

或許你以為這是曖昧，不，這是暴風之前的片刻寧靜。

女胖主管怔怔的看著百里羨川，不明白他要幹什麼，這時百里羨川對她笑了笑，輕聲且溫柔的說道：「我知道大家無時不刻地在嘲笑你，我們都知道你把甜甜圈放在桌子下面。但我想告訴你，如果你沒這麼壞的話，我們會同情你」。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應該與現在差不多吧，雖然百里羨川很溫柔的說，字裡行間也沒有髒字，但是字字誅心。

所有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怔怔呆在原地，雖然百里羨川語出驚人，但是卻每句話都那麼真實。

末了，百里羨川將頭貼近胖主管的耳邊，繼續柔聲說道：「我確實同情你，但就像我說的，以你的處事方式，我覺得我可以代表整個辦公室的人，跟你說一句，去死吧！」。

去死吧！

去...死...吧！

這時人群中，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呢喃道：「好帥啊」。

沒錯，以她的角度看過去，百里羨川那完美的側顏，加上唏噓的鬍鬚，簡直直擊少女的心。

以前的百里羨川乾淨整潔，如果說以前的百里羨川是陽光帥氣，那麼現在的他，卻又一種歷經滄桑的大叔感，臉上寫滿了故事。

只不過，與這帥氣溫柔不搭的，是他字字誅心的話。

說完后，百里羨川拿起桌上的松糕，徑直走向總裁辦公室。只留下一臉懵逼，不知所以的胖主管，坐在原地怔怔發獃。

百里羨川沉著臉走過人群，其他人也主動避讓，給他讓出一條路。他們吞咽著口水，彷彿看怪物般看著百里羨川。

「好帥！」。

「他今天怎麼了？」。

「好解氣啊，去死吧，這句話也是我想說的」。

正當其他人議論紛紛時，只有鄭松吹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在他的記憶中，百里羨川很少發脾氣，也很少如此咄咄逼人。

看著一反常態的百里羨川，一個不好的預感出現在他的心頭，鄭松吹低聲自問：「羨川，你要走了嗎？」。

百里羨川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有不自覺地想起曾經的那一幕：

「你有的檸樂有，你沒有的檸樂也有，你憑什麼和我的女兒在一起，就憑你的名校文憑嗎？你拿什麼給她未來？」。

「爸，如果你不同意我和百里在一起，我就絕食！」。

「好啊，長大了，翅膀硬了，我倒要看看這個臭小子有什麼能耐」。

「小子，想娶我女兒可沒這麼容易，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從明天開始，你來我公司上班，三年之內，憑藉自己的能力做到主管，如果你離開這個公司，那你也離開檸樂」。

......

百里羨川深吸一口氣，終是推門而入。剛進去，就看見一個略微發福的中年男人，端坐在沙發上。

男人陰沉著臉說道：「好大的威風，剛來就來個下馬威」。

百里羨川只得搖頭苦笑，面對這個男人，無論他有多大的火，他也不敢造次。百里羨川自顧自地坐在他的對面，將松糕放在桌子上。

中年男人見百里羨川這樣，更是火大，厲聲呵斥道：「檸樂已經不在，你還來幹什麼？是來跟我炫耀嗎？現在你徹底將檸樂奪走了，很開心嗎？」。

這個男人就是葉檸樂的父親，也是這家公司掌控人——葉問。其實對於葉檸樂和百里羨川兩人，葉問比較反對的。

葉檸樂與百里羨川是大學的初戀，百里羨川畢業后，為了葉檸樂，執意來到這座城市。

本應該可以大展拳腳，但是在見過葉檸樂的家人後，卻被他的家人嘲諷，並讓他離開葉檸樂。但是葉檸樂卻從不嫌棄，並以絕食相逼，最終其父妥協了。

雖說是妥協，更應該說是一場考驗，他將百里羨川安排到自己的公司，讓其在這裡從最底層的小職員做起。若是他能憑藉自己的本事，在三年內做到主管，他就在也不反對兩人的在一起。

但前提條件是不得透露半點他的身份，也不得離開這家公司，否則就算百里羨川失敗。

百里羨川已經入職一年了，但依舊處在最底層。原因是他現在的胖女主管，喜歡上了百里羨川的身體，想讓其跟她交往。百里羨川自然不從，從而被穿小鞋，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起色。

這些困苦的日子，讓他很難在乎，老實說，他唯一在乎的一點就是他什麼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葉檸樂。

百里羨川知道葉問此時正怒火攻心，中年喪子，誰又能做到淡然自若？但是百里羨川何嘗不是飽受痛苦。

可即便，百里羨川在痛苦，他也不能在這男人面前表現出來，葉檸樂是她的支柱，如果他也頹廢不止，這個男人又能依靠誰？

面對葉問的呵斥，百里羨川視若無睹，他打開盒子，拿出一塊松糕，放在嘴裡輕輕咀嚼。

每個人面對死亡時，都表現的不同，有些人談論任何事，唯獨不提去世的人；有些人只談論逝者，還有些人嘗試安慰你，也有些人只會說些讓你想哭的話。

當然還有些人，一言不發，因為有些話不需要說出口。

葉問剛要說話，百里羨川將剩下的松糕遞到他眼前，雖然他極力控制，但還是埂咽著說道：「這時檸樂親手做的松糕，你應該不知道，她做的松糕有家的味道」。

原本怒不可言的葉問，卻愣住了神，他顫抖著雙手，拿起一塊松糕，放進嘴裡，一點一點的咀嚼。

吧嗒~

一滴眼淚滴落在茶几上...

吧嗒~

又是一滴...

忽然，這個中年男人哭出了聲，這個不怒自威的男人，在聽到女兒死訊的消息時，沒有哭，現在卻哭出了聲。

即使百里羨川還坐在對面，但是他不會在意那麼多，他只想哭，他只想為女兒流淚。

誰說男子無淚？只不過不是為你罷了。

很快一個松糕就被他吃完了，淚水滑落嘴角，隨著松糕一起吃了下去，吃的是那麼狼狽，但卻又那麼沉重，那麼帥氣。

許久后，兩人的內心逐漸平息，百里羨川站起身，對著葉問深深鞠躬說道：「我要走了，我和檸樂的房間還請你打理好，或許這一去就是永久，所以我在這裡代替檸樂，預祝你早安和晚安」。

說完，百里羨川向門口走去，葉問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你要去哪兒？什麼時候回來？」。那語氣更像是對自己孩子的叮囑。

百里羨川也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平靜下來，他直視葉問的眼睛，堅定地說道：「我去帶檸樂回來，不死不休！」。

說完，百里羨川頭也不回的走出辦公室，獨留獃滯的葉問，他無力的坐在沙發上，一句句重複著百里羨川的話。

「我帶檸樂回來，不死不休！」。

「帶檸樂回來，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

雖然不知道百里羨川為何會這樣說，但是他那執著的眼神，卻是那麼可信。當他低頭看了眼松糕后，連忙站起身，大步走到辦公室門口。

此時百里羨川已經快走到門口，葉問對著他大聲喊道：

「羨川！記住，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緻的灰，不要因為這個世界的複雜，而背叛你的內心」。

「我等你們回來，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百里羨川先是一愣，但很快又大步離去，隨他而去的，是兩人嘴角的微笑，以及眾人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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