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當歸(十六)

王當歸(十六)

「打住打住,別扯這些大話。請老實告訴我,你的冒險團究竟是幹什麼的?」

「主要是幫人照看下小孩,幫大戶人家搬運點東西等一些沒有危險的事兒。嗯,大家都是出來賺錢嘛,何必拼死拼活,拿自己的命給別人幹活。」

「那個,杜朗大哥,你沒說錯嗎?你確定這是冒險團,不是奶媽組?冒險團不該是經常鑽山入林,尋寶覓珍,或者捕獸捉人,打打殺殺的嗎?」

「兄弟,咋說話來著,奶媽組怎麼啦?咱不能瞧不起某些工作。職業不分貴賤,工作沒有高低。

在冒險團這個行當里,誰規定冒險者必須得拼死拼活地入山尋寶,或者打打殺殺?我們也有很多分支的。就拿我說,我這門分支,可是獨此一家,別人想干還沒這份膽子。」

「這句話確實正確。冒險團,本就是自由的職業·,沒人規定一定要怎麼這麼做。

咱們不管冒險團的劃分類別,接著聊回那個故事。杜朗大哥,按你所說,葉家瘋犬本身確實夠離奇,不太像人類。還有一個關鍵的點:非人的瘋犬似乎很強,連那個一流冒險團都入不了他的眼界。你分析一下,瘋犬究竟有多厲害?能排進慶州前三的行列嗎?」

「不知道,神啟術士的戰鬥,我不清楚。那個,我沒有神啟,呃,嘿嘿嘿,我是個普通人。」

「啥?杜朗大哥,你沒得神啟?呃,你是怎麼當上冒險團團長的,我有點懷疑哎!沒有神啟為實力保障,你治得住底下的冒險團成員嗎?要不然,你不會是個光桿司令吧?」

「怎麼會是光桿司令呢?我的冒險團,除我外,當然還有兩個漂亮的妹子哦,只是沒有弟兄。這不,所以我才找的你入團嗎?我記得那兩個妹子倒是有神啟的好像,只是沒見她們用過。

至於我為何當上團長?這不廢話嘛,當初我組建的冒險團,團長不應該是我嗎?雖然成立時就我一個光桿將軍,團長團員全我一人,但是後來,你看不還是有人入了我的團嗎?還是兩個漂亮姑娘哎。這一定是我傑出的領袖魅力吸引住了她們!」

「哎!杜朗大哥,你的這番話打消掉了我對加入你那個冒險團的一點點期待,也打消了我對冒險者這個神聖職業的崇拜。」

「葉梔小兄弟,我建冒險團是為混口飯吃的,哪有什麼神聖不神聖的。

我給你講,你這思想不對,世上哪有什麼階級貴賤之分。

要我說,這世上的所有職業,全有它應該存在的道理,沒有優劣。

你看街上的一些流動教書匠,在貴族階層眼中,他們跟臭要飯有何區別;但是在平民階層的眼裡,他們如聖人般偉大。一貶一褒,不剛好等價?

你說,這樣該如何評比教書匠這份職業的優劣?如果你要站貴族角度來評,我就站平民角度反駁你,同理,要是你站在平民角度,那我不可以站在貴族角度嗎?難道不是這樣嗎?

優劣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人心的產物,具有偏頗性,做不得標杆。

學堂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天道為公,己不存私。

講的就是啊,這個世界是公義的,一件事有好的一面,必有壞的一面。

兩者調和,方致均衡。

我個人認為,那句話就是在講等價交換。唯有等價交換,才是這個世界最基本的法則。

說實話,一切有利有弊,優劣相抵,沒有絕對的正,也沒有絕對的負,所有這些,全憑自己掌握。

我可不信,這世界能有一直美好的一種人,也不信,這世界能有一直醜惡的一種人。聖人會有過去,罪人亦會有將來!

這世間,一切可變,亦可交換。

正因如此,所以未來不可期,卻又方可期。」

葉梔被杜朗的一番話震撼到了。

他沒想到,這個平日里插科打諢的傢伙,在育人方面,會有如此之高的人生境界。

在這一時刻,葉梔似乎看到了那個傢伙,遠勝於他人的精彩未來。

「未來不可期又怎樣?你只是一個沒有神啟的平庸之輩,莫非還能在以後,干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

葉梔回過神來,想到自身所處的這個世界,苦笑道。

不是葉梔故意打擊杜朗,只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清楚:不可期的未來,也要看屬於哪種人。

「葉梔小兄弟啊,跟你說話老難了!你這人腦子怎麼不開竅呢,非得執著於學堂上的那一套。算了,大哥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我還是老老實實吃我的酒肉,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的語句。嗚嗷,這酒夠勁!」

杜朗不想再跟葉梔講話了,這小子天天打擊人,實在不好與之交談。

被杜朗撇下的葉梔,不好意思再繼續詢問下去,只得一個人坐在床板上思索杜朗先前提過的那兩個故事。

「初步判斷,那個可能與自己有關聯的葉家瘋犬很強。能夠把一流冒險團的高手不看在眼裡,足以說明此人的強大。

進一步判斷,瘋犬不像是人類,哪有會令見多識廣的冒險者害怕的人類。

那根本是個一體兩人的怪物,擁有強大力量的怪物。

最後,瘋犬應該是出於某種目的進入到那個沉屍地中,那個地方肯定有對他而言十分重要的東西,否則他完全可以慢慢玩死鐵柱他們,不用著急走進大沼澤中心。

對了,六十年前。六十這個數字好熟悉,隱隱有熟悉的感覺,難道一切的起點在六十年前?

六十年前,這副軀殼的原主人,以及他的父母應該都沒出生吧?他們怎麼可能跟六十年前的事情有關。

那麼,這條葉家瘋犬到底是誰?跟我有何關係?這又是一個沒有線索的謎團,對解謎的辦法毫無下手點。

話說這兩天,沒有做過奇怪的夢境,那個百合紋裙的女孩,好像也沒有進入過夢中。

自從那場焚世的大夢過後,自己的夜夢回歸正常,沒有發生過稀奇古怪的畫面。

身上的霜白色絲線,從那場夢醒后,消失了,沒有在身上留下過痕迹,哪怕是不起眼的勒痕。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霜白色絲線來的無影無蹤,走得也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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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風華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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