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言（十一）

「小軒，你不知道的東西多了去了。現在好好喝湯，快快長大。長大后，逃出這片該死的區域，去見識更加廣闊的江湖。去到慶州外，你會發現，大範圍威能的神啟多了去了。說不定，外頭，就有比赤水還厲害的大人物。」

「師傅，我可不想離開你。就算是長大，我也要留在你身邊，照顧你老人家一輩子。」

「傻孩子，又哄我這個老婦人了。」

「對了，第二件事，師傅你一定想不到。

葉家的逆子，不僅擁有了神啟，還沾染上了必死的因果，真倒霉。

我不敢貿然殺死他，於是轉手將其送給葉家府院中，讓葉家人自己處理自家的私事。」

「小軒，你確定沒有說錯，葉家小子沾染到了因果?」

「師傅，我幹嘛騙你。你不是說過，唯有因果能散發獨特的霜白色光芒嗎？

再說，葉家小子的身上，霜白色光芒可明顯了，我絕不會認錯。」

「慶州內居然有因果出現，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小軒，把你的衣服脫盡，我看看你會不會沾染？」

「師傅，我都這麼大了，怎麼好意思在你面前脫衣服。放心，我沒有碰過葉家小子的身體，不大可能沾染上因果。」

「因果，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遠比你想象的更加可怕。別等了，現在脫掉衣服，讓師傅檢查下。」

「師傅，沒事的，你甭操心了。如果沾染上因果，我肯定有察覺。你瞧，我身上哪有這種東西?」

孩童不樂意地脫掉上衣，半裸身子給老婦檢查。

「小軒，把你的神啟釋放出來，催動試試。」

「我知道了，神啟·迦南之地，覺醒！

師傅，情況如何？我是不是沒有沾染那種詭異的東西啊？」

孩童銀白色的體表上，有薄弱的霜白色光芒在綻亮，若非拿近眼去瞧，難以發現得了。

「小軒，穿上衣服吧，師傅檢查過了。」

老婦退回到藤椅上，神情嚴肅。

「師傅，你怎麼了？我身上有不對勁的地方嗎？」

孩童下意識的轉身望向背後，藉助后牆豎鏡的鏡像反射，清晰地看到一朵刻印在他脊背上的霜白色的太陽花，正在徐徐轉動。

「這是，因果！」

孩童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閉眼一會兒，再開眼重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別看了，小軒，你已經沾染到因果了。這次，是我大意了，沒有想到這片被遺棄的地方，會有因果誕生。」

「師傅，這次沾染上因果，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要怪該怪我自己，好死不死地接受了葉家那邊的委託。」

「葉家這次活膩歪了，敢讓你觸碰沾染因果的小子，我一定要把他們滿族滅盡。」

老婦憤怒地起身，釋放出無法壓制的殺意。

「師傅，你息怒，葉家這次絕對不知曉那逆子的境遇，否則他們不可能委託我出手。」

孩童撤掉神啟，冷靜地穿上衣服，揮手屏退不受控的殺意。

「葉家必須為他們的愚昧無知，付出生命的代價。」

老婦攥起枯癟的手掌，不由自主地調動起先前的殺意，讓它無差別地絞碎十米內的一切可視物體。

「師傅，別亂動氣，當心控制不住狂亂的殺意。每次你生氣時，我可要花老大氣力把你從無意識狀態中拽出來。」

孩童在體表外構建出一層保護性光膜，裹住身體，防止無差別攻擊的殺意誤傷到自個。

「師傅，事情已經發生，你再動怒也挽救不了。我們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決沾染到的因果問題。」

「解決之法倒是有一條，我還不能確定是否有效。古語曾言：『因由系起，果隨數結；無系無數，因果難成；切系斷數，因果自除。』其大概講的是，萬事萬物，皆有係數，不可能平白無故產生出因果，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終結因果。一個人若想真正擺脫因果，需要找到連接因果的係數，通過斷絕係數來消亡鏈接的因果。

據此估計，要解決因果的沾染問題，你必須要回到葉家小子那，找到並斷除糾纏於因果中的係數，方可避免必死的結局。」

老婦收回周遭的殺意，憶起因果之事，努力為孩童想出解決之道。

「師傅，你的意思是，我要返回到葉家小子身邊，幫他找到屬於他自己的因果，然後再找出鏈接因果的係數，通過斷其係數來拯救自己？」

「沒錯！非但如此，你更應該避免葉家的蠢物傷害此人。那小子如果死亡，沒有結果的因不會消失，反而繼續移置進另一個無關之人的體內，產生另一個新誕的果。

似乎更為糟糕的是，新果將成時，先前的有關舊果的一切，會自然而然地被抹除，不會在這世上留存一絲痕迹，以此來避免一因結二果的悖論。

所以事不宜遲，你必須火速返回葉梔院落，找到那小子。

對了，我猜葉家小子過去的七年經歷，一定藏有揪出因果係數的最關鍵線索。

所以，接觸葉家小子時，時刻關注他過去七年的蹤跡。

小軒，千萬別讓葉家小子自己契合掉因果，否則會引出因果結合后自動生成的業火。這種從因果中誕出的火焰，會把所有沾染到此因果的東西，燒成虛無。」

「師傅，你不跟我一起嗎？」

「小軒，你長大了，有些事得學會處理。這個事件，我就把它作你成長前的磨練，不會胡亂插手幫你。

此外，我想，赤水大師的徒弟，必定也跟那小子有關聯。

我要幫你注意赤水大師那邊的動向，不方便脫身。」

「那個小沙彌也跟此事有關？師傅，你沒弄錯嗎？

難道上午他說我身上有某種香味一事，便是我身上的這朵太陽花散發出來的？

真是這樣的話，小沙彌的能力忒厲害了吧，敢跟因果搭上聯繫。

師傅，你說，法華寺的那個老賊禿，有把握打得過小沙彌嗎？」

「不好說。赤水大師的神啟能力不祥，極為神秘，無人知曉其真正釋放出來的威能。

小軒，眼下顧不得赤水大師那邊了，先把葉家小子帶回來，解決咱們的問題。」

「師傅，等等，屋外有人來了，是小沙彌，和老賊禿。」

「赤水大師？他為何光顧此地?小軒，你先去護佑葉家小子安危，我來去接見他。」

「師傅，你當心點，我覺得老賊禿這次造訪，有些古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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