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蒼龍街
武勛把手搭在張珏的肩膀上，張珏感覺到腹部傳來的溫暖，下一秒，他就已經與武勛站在一個房間內了。
這個房間看上去古色古香，與張珏在將軍府里睡的普通木床不一樣，床的四個角分別雕琢上了朱雀、玄武、白虎、蒼龍，四神獸。
武勛催動了床上的神獸圖騰，四神獸突然離開了床角，飛到了半空。
「你自己選吧！」
張珏下意識地選了蒼龍圖騰。
張珏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在軍營里看到過這神獸的圖騰，明明四神獸之中有蒼龍，怎麼父母都告訴自己不知道龍是什麼。
這種用到四神獸驅動的空間法術，與軍營里遇到的是類似的。
想到那個時候，父母可能不希望自己走上修仙之道，所以才敷衍自己，也就釋懷了。
蒼龍遽然變大，把張珏吞進了嘴裡。
張珏一怔，等回過神來，就看到自己站在鬧市的街道上。
武勛沒有跟過來。
月亮高掛，這裡還是黑夜，街道的兩旁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繡花燈籠。
商販們都在極力吆喝著，商鋪好生熱鬧，不僅有演奏古樂器的樂隊，也有怡紅院和賭坊。
幾乎所有人都穿著漂亮的絲綢衣服，就連坐在地上的乞丐的衣服的衣服都是絲質的，不過是臉髒了點而已。
張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肚子都露出來了，顯然自己更像是乞丐。
倒也不介意，他興緻勃勃地在街上走著，看著這獨有的風景，心生感慨，自己這麼大還沒有跟父母逛過街，也沒有一家人玩過什麼。
現在也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以後是否還有見面的機會。
越想越惆悵。
前方的街道被圍觀的人群擋住了。
張珏有點好奇，也過去湊起了熱鬧。
只見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忽然扭曲了一下身體，變成了一頭劍齒虎，正朝著圍觀的人嘶吼著。
圍觀的人不但沒怕，反倒發出陣陣的歡呼和掌聲。
「快速煉體法門，現在只需一百個金幣。」站在旁邊的男小販突然拿起一本紙書吆喝著，在那些圍觀的人跟前揮舞著手中的書。
「能讓斗魂實體化的高階煉體法門，夏唐不傳之術，現在在我們西樵國只需要一百金幣，就可以買到，任何斗魂都可以練。」
那些圍觀的人都被這小販的吆喝聲給驅散了。
一百金幣可不是小數目，那些蟑螂斗魂，蚊子斗魂，練這個做什麼。
張珏身上沒錢，就更不可能買了。
但是他卻沒走，而是繼續站在那裡。
那小攤販瞟了張珏的那身不合身的衣服，就走開了，沒有向他推銷。
張珏倒也不介意。
劍齒虎變回女人的模樣道：「一看就知先生剛來此地，得先去初始樓換取衣裳和日用品！」
張珏看了眼四周，發現女人對自己說話。
「未知姑娘所說的初始樓，在哪裡？」張珏邊說邊拱起雙手。
「曼兒，管他幹嘛？一個剛來的老頭，能翻得起什麼風浪。」
張珏雖然不喜歡被人瞧不起，但內心依舊平靜，他現在的確什麼都做不好，要戰力沒戰力，要錢沒錢，就連身上的這身不入流的衣服，都是偷來的，只是武勛沒有跟他計較而已。
「哥，你怎麼能瞧不起別人，我們剛來的時候，不也一樣嗎，要不是那位先生的幫忙，我們早就餓死了。大家都是夏唐來的，應該守望相助。」
「我們早已經不是夏唐人了，我們現在可是西樵國民，別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老傢伙，沒錢，請你離開，別妨礙我們做生意。」
「懶得跟你說。」曼兒拉著張珏的手，跑著離開了檔口。
人生第一次被一個女子拉著這樣跑，張珏覺得有點尷尬，但心情很快就平復了下來。
一個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一個胖子擋在了他的前方。
「曼兒姑娘，你今天看上去比平日還要美艷幾分呀！」胖子面容猥瑣地湊到曼兒跟前說道。
糟了！
張珏雖然不是個怕事的人，但自己卻清楚，他沒有任何保護對方的實力。
特別是這個胖子與自己一樣高，但是身上卻有著不少的肥肉，自己則瘦骨嶙峋，皮膚有些皺紋。
張珏還在思索著，該不該把旁邊賣熟食的滾油作為武器的時候，曼兒突然出手了。
曼兒的出拳很快，十秒不到，那個猥瑣的胖子便被打得屁滾尿流，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曼兒沒有管那胖子，拉著張珏的手繼續往前走，圍觀的人自動為他們讓開了路。
「你招惹她幹嘛，又不是不知道她是烈女。」
胖子旁邊的兩名狐朋狗友，邊說邊把胖子扶起。
等張珏和曼兒走遠了，胖子突然高聲喊道：「曼兒，我真的喜歡你。」
「這一出一出的，讓先生見笑了。」曼兒突然放緩腳步對張珏說道。
「……」
張珏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報以微笑。
「夏唐現在怎麼了？戰爭結束了嗎？」曼兒突然問道，「有些日子沒有新人來蒼龍街了，你應該知道夏唐的近況吧？」
「戰況不太樂觀。」張珏回憶起那些巨大的蚯蚓，自己的父親不知道能不能脫險。
「也對，不然你也不會來西樵。」曼兒的臉上有幾分憂傷，接著道：
「那時候犀牛妖獸把整個邊境牆都給推倒了，將軍和長公主都出手迎戰了，但是形勢卻不樂觀。我哥帶著我逃到了西樵國的國境，算起來，我們來這裡都快五年了。」
五年？
張珏記憶中，自己只是昏睡了幾天，時間哪有那麼快，但想到自己當時都被石化了，對時間的流速又不是十分肯定，便沒有提出異議。
「在這裡生活其實不花錢的，要吃的有吃，要用的也有用，唯獨想要玩想享受的話，就得自己掙錢去買。」
說著說著，兩人就來到了一幢九層高的塔樓前。
初始樓三個大字被投射在空中。
「先生自己進去就行了，我先回去了。」曼兒說完轉身就走了。
張珏朝對方的背影鞠了一躬，感激道：「謝謝姑娘的幫助。」
曼兒沒有回頭，而是變回了劍齒虎，高速地奔跑著，很快就從張珏的視線里消失了。
……
張珏步入了初始樓，一名中年大嬸沒有說話，拿著皮尺來到他的跟前，給張珏測量。
張珏一時被舉起手臂，一時又被拍後背讓他挺直腰。
搗鼓了一會兒，大嬸才離開。
拿出布料和剪刀，在張珏的跟前裁剪，縫製起衣服來。
大嬸的動作行雲流水，看得張珏眼睛都瞪大了，雖然沒有電動縫衣機，但是穿了線的針，在布料上，一上一下的快速往來，中間沒有停頓，轉角位、鎖邊等的動作一氣呵成，張珏甚至都以為，眼前的這個大嬸是台制衣機器人了。
雖然不太相信，但是當大嬸把衣服交到他手上的時候，張珏還是被事實打敗了。
這技術甚至跟原來世界的高檔定製西服可媲美，問題是高檔的定製西服雖說純手工，但其實也要藉助現代化的縫衣機才能做到。
一般也得好些天才能取貨，哪有這樣一下子給你做好的。
張珏在試衣間里換上了這套棕色絲絨質地的長衫后，站在銅鏡前看了一下，衣服很合身，自己的臉比想象中要年輕點，雖然也有些皺紋，頭髮都有些花白了。
可看上去有種儒家大師的風範。
張珏發現臉上的那道胎記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突然有點憂傷了，想想也不是什麼壞事，這裡畢竟有些人是從千姓村逃來難民，要是認出自己是將軍的兒子，恐怕得惹來什麼麻煩，現在這樣正好，他可以待在這裡看看能不能煉體成功。
門上有著一些按鈕，張珏認出了那些按鈕上的字，一樓、二樓……五樓。
這是升降機？
張珏按了開門按鍵，從裡面出來，發現左側的那個裁縫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椅子和圓桌。
回頭一看，二樓兩個大字赫然標註在升降機的上方。
剛剛自己在電梯里換衣服了？
想起就頭大。
一位店小二裝扮的男子端著菜，從旁邊走過，接著又飛速離開。
一名穿著長袍的俊美男子朝張珏揮了揮手，笑道：「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一起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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