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司馬野

空姐訕訕一笑，臉上多少有點尷尬。

心想：今天的乘客都怎麼了？剛才在前面幾個位置的一個美男子，她也過去問了幾句話，又是沖著她發火。

商務艙的乘客真是越來越難琢磨......

「你好，有一杯普洱茶嗎？」

坐在楚昊天隔壁排的黑衣男子，向空姐微微招手。

空姐聞聲看去，微嘆，今天商務艙的乘客是史前最高顏值最高的一次。

三個美男子，各有千秋，除了其他的兩個脾氣有點臭，這個看起來倒是平易近人了許多。

他沖著空姐露出一個極具誘惑的笑，露出結白的牙齒和兩個小虎牙，眉目像潑墨的山水畫的一般，再配上黑色的衣服暗紋的衣服，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淡雅。

空姐也回以一個標準的八顆牙齒的笑容：

「很抱歉，先生，今天我們的普洱茶已經沒有了，請問你還需要別的什麼飲品嗎？」

空姐美麗又端莊地俯身，為客人指著小推車裡的飲品說：「我們還有紅酒、香檳、綠茶、紅茶、大紅袍、果汁.......」

黑衣男子看了看坐在一邊的司馬野，好像在思量著什麼.......

司馬野一向喜歡喝茶，最近喜歡上了普洱茶，不過先前也曾念過沈家的大紅袍好喝，並且今天自從去了機場找沈小姐，老爺總是心神不寧。既然沒有普洱茶，那就給老爺點一杯大紅袍吧，他醒來了也可以喝一口茶安神。

「給我一杯大紅袍吧，然後放在這位老先生的桌子上。」

空姐點頭微笑，為黑衣男子倒了一杯大紅袍。

不料飛機遇到氣流，空姐站不穩了，那杯還沒有放到桌子上的茶，直接撒到了司馬野身上，把司馬野潑醒了。

「對不起，老先生，對不起，老先生。我不是故意的。」空姐對上了一雙滿是威怒得老眼，神都嚇破了。

黑衣男子拿出紙巾，連忙幫司馬野整理一下衣服上的污漬。

「老爺，是我不小心~」

隔壁排的動靜，已經驚動了楚昊天。他睜開雙眼，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司馬野。

似乎感覺到楚昊天的目光，司馬野也對上了楚昊天的眼，唇一下抿成了一條直線。他招了招手，示意——空姐下去，他並不想去追究。

空姐又道幾句歉，匆匆離開。

黑衣男子還在低頭為司馬野擦著，好像感覺到司馬野身上的異常，黑衣男子也慢慢地抬起頭來，只見他家老爺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對視著，久久沒有挪開過。

「老爺？」黑衣男子叫了一聲，打破兩人沉默的對視。

司馬野不情願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楚昊天也微微的把頭挪開，視線又落在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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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

紅藍色的救護燈伴隨著急促的叫喊聲，止住了在市醫院的門口。

「快救人，快救人！」

白色的病床上沾滿了鮮紅的血，躺著床上的那個人——應該不能算作是一個完整的人吧，他的下肢滲血，右腳已經完全和身體分離了。他的臉也是血肉模糊得一片，雙眼和著半凝的暗紅色的血液緊緊地閉著，摩擦而破的雙唇和鼻子帶著吸氧器，呼氣大於吸氣.......

「醫生，救救他，救救他，我哥，快救救他，要多少錢我都給，我都給！」

一個生得高大的中男子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抓著楚昊天的手臂。

潔白的醫生服上印出了十個血色的手指，楚昊天雖然有潔癖，但是緊急時期，人之常情。他微微按了一下眉頭，抿著唇，把病人又帶進去手術室。

當時的楚昊天已經是一天一夜沒有休息過了，剛從手術室出來，，一接到命令又來到急救科，現在再進去了手術室救人。

他叫了幾個相關的醫生來打助手，自己便穿上了綠色無菌服，親自主刀。

不錯，那個人就是唐若曦的父親，也是他醫術生涯中唯一一台失敗的手術，而送來唐若曦父親的人，就是眼前的男子。

在手術室中唐若曦的父親陷入了昏迷，在很有限的條件下，楚昊天已經儘力地把被肋骨穿的內部器官補好。但是唐若曦父親是稀有血型，加之車禍失血過多，醫院血庫血源不足，楚昊天無法進行下一步的腦部手術。

他通知眼前的那個男子，請求進行家屬捐血。因為如果不進行一步的手術，病人也不會活太久。

可是天意總是難料，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口頭叫著唐若曦父親為哥的中年男子，並不是和他有著直接的血緣關係的——血型不符，楚昊天無奈，這是唯一條生命，經過他的手下，他卻挽回不了。

時隔多年，沒想到在這架飛機上又見到了當年那個男子，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唐若曦已經嫁給自己，而現在唐若曦也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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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幫我拿兩杯茶。」司馬野對著黑衣男子說。

「是，老爺。」黑衣男子掃了一眼側頭看風景的楚昊天，微微點頭，便走到飛機尾段。

司馬野低頭，若有所思地整理著眼前的衣服。

「老爺，茶來了。」

黑衣男子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遞一杯給窗邊的先生。」司馬野慢慢地說道。

這時候黑衣男子不得不對楚昊天側目了。

他拿茶杯送到楚昊天面前，從上到下的大量一番。

能讓老爺請喝茶的人，這個人——不一般。

楚昊天沒有說話，抿著唇，接過了那杯茶，嘗了一小口，便放在了一邊。

司馬野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握著微暖的茶杯，盯著裡面的浮葉，沉重地開口。

「在這個世界，你說如何才能讓一個昏迷的人醒過來?」

楚昊天眼光一沉，墨眸看不清其中複雜的情緒。

「想要一個人死，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吧！但是，偏偏活著是那麼的艱難.......」

黑衣男子微愣，盯著自己的老爺，又看著楚昊天。

滿臉的疑惑。

他曾經無數的陪伴司馬野去看一個終年躺在病床的人。

有一次，他終於忍不住好奇心，他問了司馬野一句：

老爺，那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