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落寞

「我沒唬你。在大學時期，志勛最愛談論的人就是你。」他瞧著她那激動的眼神，可以想見她是真的愛范志勛。

「他一定是直說著我的壞話。」她凄苦一笑。

其實有時候她也會感到茫然，在激情夜裡，他雖然對她極度霸氣狂狷，但她仍能感受到他無形中展現的溫柔。

對她，他到底有沒有一丁點的愛意？

「不，我剛剛不是說了，他都在誇獎你。」

「儘管如此，他並不——」小慧霍然住了口。她是怎麼搞的，居然會對一個下熟識的人說出自己的心情。

「有心事你可以告訴我。」方亦禮……不忍見她愁眉深鎖的模樣。

小慧看著他那對關切的眼眸，「喂，你該不會是想趁人之危吧？」

「什麼意思？」他裝傻。

「就像你剛剛說的，因為我聰明，自然看得出來。」她斂下悲傷，拿出原本的幽默。

「哈……果真被你猜中了，連志勛也知道我的企圖。」這下他對她的傾慕之心更濃了。

「那他沒給你一拳？」好歹她也是他老婆吧！

「沒，他只是取笑我，要我等到下輩子。」他斂起笑容，端上正經的表情，「不過他並沒有拒絕我的要求，還要我多多加油。」

聽他這麼說，小慧的心情可說是盪到了谷底。

她無力地深吸口氣，「我想是我錯了。我錯以為愛情可以贏得一切，沒想到他對我竟是這麼的淡漠無情。」說到最後，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掩面痛哭。

「別哭……是他不懂珍惜你。」方亦禮摟住她，拍著她的肩。

小慧立即推開他，往後退了好幾步，「別這樣！對不起，我不能……儘管他不要我、下愛我，我也不能。」

「這麼說來，我就算等到下下輩子也難了？」方亦禮忍不住自嘲一笑。

看她哭得梨花帶雨，他心好慌，趕緊摸摸口袋，卻發現忘了帶手帕，左右看了看，正好看見遠處似乎有家超商。「小慧，你別哭了，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說完便急忙跑向超商。

小慧站在原地，趕緊用手背拭去淚水，卻突然聽見手機鈴聲，她傾耳細聽，這才發現鈴聲是來自方亦禮掛在照後鏡上的外套口袋裡。

她往他離開的方向看去，還沒見到他的人，而手機依舊響個不停，她想了想，伸手從口袋中拿出手機，但才瞧見來電顯示，鈴聲就斷了。

小慧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名字，震愣之際，聽見有腳步聲傳來，連忙將手機塞回原處。

「小慧，面紙，還有咖啡。」方亦禮氣喘吁吁的把東西交給她。

「謝謝。」她接過東西，「對了，剛剛你離開時有電話來，可我一直找不到手機，等發現它在你口袋裡的時候，電話就斷了。」

「好，我看看。」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又問：「你看了沒？」

「嗯……沒，既然斷了我就懶得拿了。」她沒承認，畢竟隨意翻人家口袋是不對的。

方亦禮將手機放回口袋，跟著打開咖啡，「接續剛剛的話題。我剛剛想了一下，儘管追不上佳人，但我可以幫你一個忙，如何？」

「你要怎麼幫我？」

「激將法。」他回頭一笑。

「激將法？我不懂。」她搖搖頭。

「等會兒我會慢慢說給你聽。」舉起咖啡，「來，以咖啡代酒，預祝我的激將法會成功。」

「嗯，干。」雖然不知他的方法是什麼，但她還是喝了。

方亦禮和小慧於午後開心地回到公司。兩人有說有笑的畫面，正好被剛從外頭回來的范志勛撞見。

「嗨！志勛，你也出去了？該不會去金屋那兒吧？」方亦禮笑得好詭怪，顯然是故意這麼說的。

小慧臉上也不再帶著以往的落寞，反而笑倚著方亦禮的肩，「以前他不到晚上是不會回來的，今天還算早呢！」

「你們……」范志勛詫異地看著他們。這兩個人不對勁，分明有鬼，連說話都夾針帶刺的。

「玩得好累喔！志勛，下午我要請假回家休息。亦禮，你呢？」她輕撥了一下頭髮，流露出嫵媚風情。

「我也跟你一起回去。」他十分配合地說。

「OK，那走吧！」

小慧才轉身，就聽見范志勛說：「你去過檔案室了嗎？」

「還沒呢！」她挑眉，笑了笑，「怎麼了？」

「你不去看看，怎麼知道有沒有事？讓你的同事一個人做那些事，身為總裁夫人的你對嗎？」范志勛的口氣竟十分激動，還隱藏著一股濃濃的不安，只是他自己沒有感覺出來。

「呃……」她愣了一下，跟著露出一抹媚人的微笑，「真怪，我記得以前你不太願意承認我是你的妻子，更不喜歡我跟著你來公司上班，怎麼這會兒卻這麼大方了？還怕我偷懶不做事？」

「我……」他頓時語塞，好一會才說：「既然做了，就得做好不是嗎？我不喜歡人家三天捕魚兩天晒網的。」

「好吧、好吧！那我上去工作就是了。」她轉而對方亦禮笑了笑，「那晚上看你要上哪兒去逛，我再陪你去。」

「OK，沒問題。」他對她眨眨眼，眼底凈是笑意。

「那就等我下班囖！拜。」又對他笑了笑，小慧便離開了。

范志勛一時間以為自己花了眼！他難以相信地看著這一切——那女人居然從頭到尾連看他一眼都不屑，直對著方亦禮微笑！

「唉！真的玩得好累，你還要小慧去工作，真是太沒良心了。」方亦禮轉身對范志勛說。

「你捨不得？」范志勛眯起眸。

「當然了。」他直言不諱。

「看樣子你已成功一半了。」范志勛的口氣惡劣得似乎想殺人。

「成功引」方亦禮在心中苦笑，但表面上卻是神色如常，「還早的咧！」

「怎麼會？我看她倒是挺喜歡跟你在一塊的。」

瞧，這男人這下原形畢露了吧！話中的酸味還真嗆！

方亦禮對他咧嘴一笑，「那是因為我為人豪爽、幽默，能逗她開心……喂、喂，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會把我嚇壞的。」

瞧他不言不語的，方亦禮忍不住又問：「該不會是你後悔了？如果真是如此，那我會儘早回加拿大。」

「我沒說我後悔了。」范志勛的口氣不善。

「OK，那就太好了。」方亦禮打個呵欠，「我有點兒愛睏了，先去你家睡一會，鑰匙可以先給我吧？」

范志勛沒好氣地將鑰匙丟給他，「記得把門關好。」

「是、是，我一定會把你的『所有物』保護得好好的，絕不受損。」他別有深意地對他笑了笑，這才離開。

方亦禮走了之後，范志勛的心情卻更見沉悶，他不明白自己怎會變成這樣，甚至無法專心工作。

難道他也犯了一般人常犯的錯誤：擁有時不知珍惜，失去后才來思念？

終於，快下班了，范志勛看了看錶，而後一反常態地提前五分鐘離開辦公室，前往小慧工作的檔案室。

他站在門口，專註地看著她上班時認真的模樣。過了一會兒，他伸手敲敲門板，正在工作的兩個女人同時回頭。

「啊！總裁。」亞芳趕緊站起來。

「我是來接夫人下班的。」

這是他們婚後他頭一次主動來接小慧下班，亞芳當然知道。「好，我也該回去了。」她立刻收拾桌面，朝他們點點頭后就離開了。

「真的好難得，我看我今天得去買張彩券，試試會不會中獎。」小慧將桌上檔案歸檔，然後拿起皮包，轉身靠在桌緣，笑睨著他。

「定吧！一道去吃晚餐。」他望著她那對帶笑的眼，雙拳緊握著，一股氣憋在胸口。

只是，他不是氣她，而是氣自己，氣自己竟然會為她吃醋，而且還是陳年老醋。

他不懂，為何在擁有她的時候，他總是嫌她心機太重，嫌她處心積慮；可是等到她如他所願地漸漸疏遠他、彷似心底不再有他后，他居然會這麼難受……

「那亦禮呢？他怎麼辦？」他不會忘了她與方亦禮有約吧！

她居然會擔心方亦禮餓著？！

「你和他這麼親密了？才一天就直呼他的名字。」他的臉色變了。

「他可是你的同學，我關心他也錯了？」

「他已經是成年人了，餓不死的。」

「我沒說他會餓死，只是遠來是客，哪有主人去吃飯，卻將客人丟在一邊的道理？這樣吧！我打手機給他。」說完，她從皮包里拿出手機。

范志勛萬萬沒想到，她連方亦禮的手機號碼都有了！

「不準打！」他抓住她正在按鍵的手。

「為什麼？」小慧不解地眨著雙眼，「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約他一塊兒去吃晚餐有什麼不對？」

雖然她問得很理所當然，可他就是聽不順耳，氣到完全忽略了她眼底那抹深深笑意。

「今晚是『我們』的時間。」他板著張臉。

「我們的時間？」她撇撇嘴，優美的唇線揚起一道笑弧，「什麼樣的時間？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