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愛的人走了

世上最愛的人走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時間就像坐上了火箭一樣,過得飛快。這不,蕭雯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新生生活,大一就這麼平平淡淡地結束了。與她同宿舍的四個學姐,有的被保送了研究生,有的找到了心儀的好工作,分別也來得有些猝不及防,讓人忍不住感傷起來。回想這一年的相處時光,有過歡笑,也有過爭吵,更多的是彼此的真心,她們都很珍惜這段難得的緣分。

蕭雯真心覺得,與大四學姐同宿舍、共生活有很多好處,而好處之一就是提前體驗了一次分別,讓她懂得了珍惜。是啊,三年之後的畢業季,她和她的大學同學也會面臨分別,也會各奔東西,而這一別,可能是一陣子,也可能是一輩子。所以,趁現在正相聚,趁大家正年輕,他們應該好好珍惜這份同窗之誼。當然,這是她個人的頓悟,不要求別人執行,只是想告訴自己,以後不要再那麼敏感了,不要再那麼擰巴了,和同學們好好相處吧!

2008年暑假,蕭雯一放假就回老家照顧奶奶了,這一次,她要獨自挑起照顧奶奶的重擔,因為父親蕭家興沒有心,明明是他的老母親,他卻把她當成累贅,就像對待年幼時的蕭雯一樣,恨不得能扔就扔,能棄就棄。當時的蕭雯,真的是好委屈好無辜好無奈好心酸。怎麼說呢,家裡除了糧食和蔬菜,幾乎什麼都沒有了,凡事都要她自己一個人解決;而她手裡只有可憐的四百塊錢,既要省吃儉用,又要保證奶奶每天都有肉吃,所以,她要精打細算,把每一分錢用到實處。

對蕭雯來說,回老家需要面臨的最大的挑戰,不是錢少事多,而是寂寞和無助。患了老年痴呆症的奶奶,就像一個三五歲的小孩子似的,時時刻刻都要黏著她,一分鐘不見她的人影,她就著急,甚至像小孩子一樣哭泣。白天,她和奶奶在一起的時候,奶奶總是回憶過去的事情,末了,總是不停地重複一句話:「你到底是誰啊?」直到分別的那一天,奶奶還在問她到底是誰。晚上,伺候奶奶睡下之後,她獨自回到自己家中,常常整晚整晚失眠,一方面是因為心事重重,另一方面是因為隔壁那個瘋子吵得很,幾乎整晚都在瘋言瘋語。

這些寂寞和無助,蕭雯咬一咬牙都能夠忍受,但是,最不能讓她忍受的,就是伯叔們對奶奶的態度,尤其是蕭家旺,他對奶奶的一言一行,簡直可以用「殘忍」來形容了。舉個例子來說吧,有一次,蕭雯和奶奶坐在門口吃午飯,奶奶吃第一碗飯的時候,蕭家旺正好提著一桶潲去餵豬或牛,回來的時候,他看到奶奶又端著一碗滿滿的飯在吃,便立即問道:「怎麼,她還能吃兩碗哪?」聽這口氣,似乎是在責怪蕭雯給奶奶吃多了。

蕭雯早就聽說了,蕭家旺從來不給奶奶吃飽,原來不是傳言,是果然如此啊。她很生氣,於是氣沖沖地回答說:「當然啦,她吃得下難道不給她吃飽啊?」蕭家旺也很生氣,立即把潲桶放下,放得咚咚直響,然後像潑婦罵街一樣張口大罵,罵奶奶是老不死的,能吃能動不能做;又罵奶奶是禍殃婆,吃他的用他的,把他都搞窮了。總之,什麼話難聽他就揀什麼話罵,罵得蕭雯義憤填膺,恨不得上前重重地扇他兩個耳光。然而,她只是一個弱小無助的女孩子,不敢這麼魯莽衝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他,就被他一刀劈了或者一棒子打死了,那就太不值得了——不是蕭雯故意說得這麼嚴重,當真是蕭家旺太恐怖了,動不動就說拿刀拿棒劈死誰誰誰、打死誰誰誰的,她不這樣想就太不正常了。

從2008年9月開始,蕭雯正式成為一名大二的學生。她和馮媛媛似乎很有緣,依舊分在原來的宿舍,開學當天,她們宿舍又迎來了四個學姐,均來自計算機學院,比她們大一級。也許是長大一歲的緣故,也許是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環境,蕭雯的心態與大一時期完全不同,對學姐們的到來很是歡迎,相處起來也特別輕鬆和融洽。

2008年發生了很多事情,那一年的5月12日14點28分,汶川發生8級地震,電視里一直在更新的數字,讓所有人的心都緊緊揪著;那一年的8月8日,北京奧運會開幕了,之後16天的比賽,成了那個暑假最難忘的記憶;2008年9月25日,神舟七號載人航天飛船發射升空,實現了中國歷史上第一次的太空漫步,令中國成為能進行太空漫步的國家……那一年,蕭雯沉浸在個人小小的痛苦之中,很少關注國家大事,在學校、學院和班級的號召下,才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並且成為入黨積極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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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蕭雯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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