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得意忘形
翌日。
顧氏集團成功拿下瑞德地產年度最大公開競標項目，媒體爭相報道，集團發展業界一片看好。
「寶刀未老」、「梟雄不問年紀」……諸多高帽子一股腦的戴在顧雲龍的腦袋上。
集團辦公室，所有職員放下工作正一同慶祝項目競標成功，顧雲龍宣布年底分紅翻倍之後氣氛更加高漲。
「總裁英明！」
「wow！酷！」
能出席這個慶功會的，心裡都明白拿下這個項目意味著什麼。
過去幾年公司一直在顧子莫手裡管理，但最近這兩年，顧家父子決裂，顧子莫也被趕出公司，顧雲龍明裡暗裡花樣百出的讓公司的人給顧子莫使絆子，底下的人加班通宵連軸轉都是常事，早已苦不堪言。如今從顧子莫手裡搶走這個項目，短時間內顧子莫不會再有機會捲土重來，整個公司的人都可以鬆口氣了。
看顧雲龍笑得合不攏嘴，這些人便知道離自己的假期不遠了。
最熱鬧的時候。洪文成擰著眉頭從側門進來，眼尖的同事認出他來打招呼，他也只是敷衍著點了點頭，徑直走向顧雲龍在他身邊耳語了一番。
顧雲龍聽完便舉杯，和顏悅色道，「今天玩的盡興一點，稍後完成這個項目，薪水一定加到大家滿意。」
說完。顧雲龍便和洪文成轉身回了辦公室。
洪文成只說有要緊事要談，所以並沒影響顧雲龍的好心情，他坐下直接點了支雪茄，猛吸了一口才不緊不慢開口，「什麼事？說吧。」
洪文成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上去不怎麼輕鬆，「顧子莫派人到美國去查我。」
顧雲龍動作一滯，明顯愣了一下，但也只是片刻又恢復從容。
他擺擺手，並不在意，「不用管他，就算讓他查出什麼，現在他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顧雲龍能大張旗鼓的直接在公司開慶功派對，心裡自然有把握。
顧子莫的確眼光狠，出手也准，可他看人的本領到底還是嫩了點，身邊有他的眼線也全然不知。
如今顧子莫背水一戰，把所有的資源都壓在瑞德地產的競標項目，現在被他搶走，現在顧子莫只怕是忙著拆東牆補西牆。
這是個吃人的社會，沒錢沒地位，就算是他顧雲龍的兒子，商業鬼才又能如何，顧子莫是個聰明人。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順風順水的活著，不會在這種時候自找麻煩。
瑞德地產這個項目，就是最好的提醒。
顧子莫如果非要繼續和他作對，顧雲龍也不會繼續顧念父子情深，顧子莫投一個項目他就搶一個，讓他徹底變成廢物。
洪文成聞言看了他一眼，諱深莫測的搖了搖頭，「我覺得沒那麼簡單。」
頓了頓，又看著他說，「你什麼時候見過顧子莫認輸？」
顧雲龍把雪茄放到唇邊吸了一口，還是一臉司空見慣的樣子，「你太大驚小怪了。顧子莫的確有能力，可他再怎麼出色，也是我顧雲龍的兒子，我這次做的這麼過分，就是要讓他知道，天外有天，兒子想反老子，沒那麼容易。」
洪文成還是沒個笑臉，「你們怎麼斗我不管，跟我媽這麼多年來都不聞世事，要是打擾了她，不管是誰。我都絕不會放過。」
它眼神凌厲，帶著從未有過的陌生，和平日在顧雲龍面前百依百順的樣子全然不同，像是要吃人。
顧雲龍笑著起身走到他身後，意味深長的在他肩頭拍了拍，「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一定會照顧好你媽。這些事情交給我吧，外面都在慶功呢，你這段時間也幫了我不少忙，也該是時候出去跟這些高級員工搞好關係，將來接手的時候，總是要有自己的心腹的。」
洪文成偏頭看向身後，仍是那副冷淡的語氣，「你當時讓顧子莫替你接管公司的時候，是不是也說過這種話？自己的心腹？我看整個公司沒有一刻不在你的監視下。」
當了這麼多年的私生子，說對顧雲龍旗下的產業沒有任何打算那肯定是假話。
但旁觀者清，回來的這段時間，洪文成看得很清楚。顧雲龍口口聲聲要扶持自己的兒子上位，其實也不過是想讓顧子莫成為傀儡，稍有不順心的，就親自動手除之而後快。
他要的。是一條絕對聽話的狗，而不是一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兒子。
洪文成本來就是個野性子，認識到這一切之後，就徹底對顧家沒了念想。
這段時間以來對顧雲龍的態度也很疏遠。要不是顧子莫把手伸到他媽那邊，他才不會特意跑上來說這些警告的廢話。
顧雲龍聽完並不否認，徑直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交疊著雙腿，用最舒服的姿勢一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
「你們兄弟兩個，倒是一個比一個看得通透，但既然都是一家人，這所有的東西都是我創造出來的，我想多管理一段時間，有什麼不對？」
洪文成輕嗤了一聲，「當然沒有。這是你的東西，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事我知道，從接受的那一刻起，就要隨時做好，被你拿回去的準備。」
他理了理胸前的領帶，起身。雙手插兜，「只不過，我沒有顧子莫那麼蠢，為了所謂的父子情份試圖用自己的努力打動你，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我從不做，所以，我並不打算接受。」
話音落下。顧雲龍臉色明顯難看了許多，陰沉著眸子轉過去，然而卻只看見洪文成背對而站，他說的那麼果斷，甚至沒給他一個眼神。
這是第一次顧雲龍如此正視他的另一個兒子。
如果顧子莫是老虎，那麼洪文成在顧雲龍眼裡一直都是只溫順的綿羊，從小到大任何事情都在同齡人的前面，一切都很自覺，甚至從沒發過脾氣，哪怕是知道自己是私生子永遠只能活在陰影之下也不曾有過。
但這一刻顧雲龍覺得自己好像從未了解過這個兒子。
他的身影那麼挺拔健碩，似乎比顧子莫還要高一些，倒三角的標準模特身材，是個女人看見了都會淪陷，仔細看上去，還有他年輕時候的風範。
聰明如顧雲龍，這一句話，便聽出了遠近親疏。